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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明月在_66. 塵埃落定

  外麵巡邏的府兵見門前來了兩個生人,厲聲問道:“做什麽的?”


  明沉緊張的看著燕驚尋,一語不發。


  燕驚尋倒是從容依舊:“我是京城來的捕頭,有要事要找王大人通報。”


  府兵一聽他們是從京城來的,就引著他們去了府裏的書房。


  “王大人,有京城來的捕頭找你,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府兵在書房門口喊了一聲。


  王仁達正在書房裏夜讀看書,這是他每日的習慣。


  他打開了門。


  房門外站著兩個年輕人,一個帶著麵紗的姑娘,一個穿長衫的少年。


  “你們就是京城來的捕頭?”王仁達狐疑的問。


  明沉垂眸,她並不擅長跟這種大人物打交道,尤其還是陌生人。


  燕驚尋微微拱手:“正是。我們兩人是為了兗州城兩年前的舊案來的。”


  “可有憑證?”


  燕驚尋摸出一個牌子,那是京城捕頭掛在腰間的木牌。


  王仁達將兩人引入書房。


  “二位趁著深夜到訪,兗州城的案子不去找知府,倒直接來找我,是有要事吧。還請盡量長話短說。我一會兒另有他事。”


  “那不巧,此事牽扯甚大,在下恐怕三言兩語是道不盡的。”燕驚尋從懷裏摸出一本賬本,遞到王大人麵前。


  王仁達不明所以的打開本子:“這本子有什麽不對嗎?都是空白的啊。”


  燕驚尋扯了扯嘴角,淡笑道:“還請大人直接翻到中間,哦,對了,這是一本賬本。兩年前,兗州城有兩樁大案,一樁是辰府八寶玲瓏塔被盜一案,另一樁便是官銀被盜一案。至於,王大人,你手裏的這本賬本就正好與官銀被盜一案有關,你不妨仔細瞧瞧。”


  王仁達迅速翻動手裏的賬本,中間頁是人名還有奇怪的符號。


  這是賬本,又與官銀被盜一案有關,莫非是官銀之後的去向。


  可是,不是說這樁案子也是雙盜之一的九音犯下的嗎?那種強盜也能寫出賬本來!

  王仁達納悶的說出了口:“你是說這本賬本是大盜九音之物?”


  燕驚尋又是一笑:“不,我可沒這麽說。因為官銀被盜一案和辰府裏八寶玲瓏塔被盜一案的真正犯案人並不是九音,而是辰府裏的老爺!”


  “這怎麽可能?”王仁達當官這麽多年,一向都很能管理自己的麵部表情。


  但到底他這次所聽聞之事,太過匪夷所思,他臉上的驚訝之色便一時沒有收住。


  燕驚尋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還記得兩樁案件當年之所以會說是九音犯案的


  原因是什麽嗎?”


  王仁達在兩江總督一職已經有五年了,小案子他可能不清楚,但這種大案他連細節都記得很牢。


  “案發現場都有九音印章的刻痕。”


  “不錯,正是如此。辰老爺辰子州是一個雕刻的個中好手,他仿製了一枚印章,我也有幸找到了當年他仿製的那一枚。”


  燕驚尋說著,還拍了拍明沉的手。


  明沉會意的從衣襟裏拿出被裝在花色荷包裏的印章。


  “王大人,就是這一枚。你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明沉將印章放到了木桌上。


  王仁達對著燭火仔細一看,果真是一模一樣。


  “這枚是仿製的?”


  明沉見王大人一直都和和氣氣的,也還算好說話,她也敢多說幾句了。


  “正是。我先前在九音那裏見到過他的印章。與這個還是有點不同的。王大人,應該也聽說過九音在豫州落網的事了吧。我當時就覺得此案有疑點,故特地向上級申請審批,希望能夠延遲斷案。正好因為八寶玲瓏塔被盜一案事關重大,京城裏便又派來一位捕頭。便是我身旁的這位嚴捕頭。”


  王仁達摸了摸印章,又看了看眼前的賬本,遲疑道:“怪不得你們兩人要深夜來找我了。好,我這就派人再去探查一番,若無誤,就將辰子州抓來。”


  “王大人,日久恐生變。這本賬本也是我今晚才從辰府裏順出來的。依辰老爺的謹慎程度,恐怕過幾日便會發現。到時候他自然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要抓他可就難了。那本賬本你也看過了,有好多熟悉的官僚吧,有的職位可不比你低啊。不如先下手為強,打他個措手不及。”燕驚尋眉毛一挑,戲謔道,“還是說,為官清正的王大人這次也害怕了,不想辦案,隻顧著敷衍。”


  “這說的是哪裏話。那這樣好了,先將辰子州關押後審,然後本督再派人去細查二位所說的真相。”


  燕驚尋又是一拱手:“多此一舉,不過王大人辦事我自是放心的,也希望王大人也能對我多一些信任。我們都是為朝廷辦事的人,我與辰子州可沒有私怨,犯不著誣陷他。方才所說,是句句皆無虛言。”


  王仁達氣量宏大,並未計較燕驚尋的失禮之言。


  他傳喚府兵,連夜去辰府捉拿辰子州收監。


  府兵退下了。


  王仁達在書房裏翻著賬本,企圖看出更多細節。


  明沉靜坐一旁,呆呆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


  燕驚尋湊近王捕頭,善意提醒道:“王大人,嚴某對第二列的符號有些體會。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這些符號與


  古琴譜裏的符號有些相像。哦,差點忘了說,辰子州是雕刻的好手,那麽這些符號建議你把它們反一下看。”


  王仁達看了還一會兒,才豁然開朗:“多謝。”


  外麵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響。


  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兩個府兵反手壓著辰老爺站在書房的門口。


  “大人,這廝吵著要見您,說是您弄錯了,他可沒罪。”


  王仁達嚴肅的說:“辰子州。兩年前的案子還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哦,這兩位捕頭還送來了關鍵證據。一個是你仿造九音的自己雕刻的木頭印章,一個是你記錄官銀流動去向的賬本。你還有何話好說?”


  辰子州憤恨的咬著牙,裝傻充楞:“什麽賬本,什麽印章,我可一直很守規矩。王仁達,我自認也沒得罪過你吧,你何必安這麽大一個罪名給我?”


  明沉見辰子州死不認賬,上前一步,摘下了臉上帶著的麵紗:“辰老爺,還認得我嗎?我這兩個月待在兗州,就是為了查兩年前的案子。賬本,是今晚我們跟著你進了竹林中的木屋得到的。上麵的字跡應該是你親手所寫,隻要與你往常寫的字跡對照一下,就知道誰在說謊。我是不怕的,但辰老爺你的膽量夠不夠大呢?”


  辰子州啞口無言,良久才暗恨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明沉淡淡笑著,笑意不及眼底。


  “我可不像某些人謊話連篇。聽說辰老爺與家中夫人感情甚篤,想必這件事情她也有所耳聞吧。再或者說檻露樓裏的鶯娘子。”


  接著她又皮笑肉不笑的頷首:“辰老爺,可真是好福氣。錢權皆有,美人在懷,真人生贏家啊!”


  辰子州不再辯解,隻是惡狠狠的盯著明沉。


  燕驚尋走上前來,擋住明沉的身影:“王大人,你看?”


  “先關押下去,聽候發落。”王仁達看了這麽久,也知道辰子州怕真是心裏有鬼。


  一沒辯解賬本之事,二又沒說印章之事。


  隻是一個勁的喊冤。


  他默默的歎了口氣:“兩位,若是提供的線索是真的,那就是連著破了兩樁大案。這兩樁案子拖了太久,也算是落下了大幕。我一會兒再修書一封,讓人快馬送去京城。”


  燕驚尋輕笑一聲:“王大人高義。”


  “枉我還是兩江總督。辰子州待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這麽多年,我都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真是人老了,力不從心了。”


  王仁達推開窗戶,看著外麵深沉如墨的夜色,慨然良久。


  他轉身看了看明沉和燕驚尋,怕了拍燕驚尋的後背


  :“年輕人,好好幹。朝廷正需要像你們這樣的人。”


  明沉和燕驚尋見事情已經了結,便請辭離開。


  這一回,燕驚尋慢悠悠的騎著駿馬,明沉也並未感到難受顛簸。


  明沉不安的問:“嚴捕頭,這個案子能判的下來嗎?”


  “王大人是個好官。”


  燕驚尋言盡於此,沒有再說。


  他沒說的是,這案子到最後估計也隻能判下一個辰老爺,賬本上的其他人還很難說。
——

  第二日一早,燕驚尋和明沉就被房門口的敲門聲吵醒。


  明沉快速換好衣服,起去開門。


  隔壁房間的燕驚尋也剛好探出頭來。


  門外是那個昨日在總督府巡邏的府兵。


  “王大人,讓我來與二位說一下。最近一段時日,要注意安全。如果你們需要保護的話,可以與王大人說。”


  燕驚尋鳳眸犀利:“昨晚總督府的大牢?”


  “辰子州在大牢裏服毒自盡了。”府兵神色慌張,壓低聲音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大人說是被人下毒害死的。真是造孽啊。”


  明沉臉色一變,她的杏眼直直的盯著那位府兵:“可知道辰老爺大約是什麽時辰去的?”


  “不知道。大人請了仵作正在查探。兩位近日一定要多加小心。”


  燕驚尋掏出一把碎銀子塞到了府兵手裏:“替我們謝過你家大人。我們會留心的。”


  府兵縱馬遠去。


  明沉是徹底沒了睡意。


  她回房三兩下就梳妝完畢,然後便來找燕驚尋。


  相比明沉的慌張,燕驚尋很是鎮定。


  “嚴捕頭,你是早就猜到了嗎?”明沉扯著他的衣角如斯問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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