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險些上當
沈昌利提著兩條煙、四瓶酒回來，剛踏進店門口，就聽沈明月激動地說：“爸，你回來啦！”
正在喝茶的男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進來的人，說道：“你爸回來了，那就走吧。”
“怎麽了？”沈昌利走進櫃台，把東西放下，疑惑地看向沈明月。
沈明月湊到沈昌利耳邊說道：“爸，發財了，這個人來賣蘇東坡的真跡，2000。”聲音雖小，但裏麵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東西在哪兒？”沈昌利問道：“我看看。”
沈明月連忙說道：“先生，麻煩把字再給我爸看看。”
“看什麽啊，麻不麻煩啊。”男人嘴裏這麽說著，到底還是配合地把卷軸重新放在櫃台上，轉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凶巴巴地說：“快點兒啊，看這個點兒，銀行要下班了，要是今天取不到錢，我就賣給別家去了。”
沈明月笑著安撫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沈昌利已經緩緩把卷軸合攏，淡淡地說：“你還是去別家吧。”
男人聽見這話，不可思議地問：“你說什麽？”
沈昌利把卷軸推回他麵前，笑著說道：“小店小本經營，吃不下這麽大的生意，你不如去前麵的棲墨館，那裏能出得起價錢。”
“不是，你/他/媽什麽意思？”男人生氣地說：“合著我磨了一下午嘴皮子，都白說了是吧？買不起就早點說啊，浪費老子一下午時間。”
沈明月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她肯定是無條件站在沈昌利這邊的，不好意思地說：“先生，真的很抱歉，我沒搞清楚店裏的流動資金，浪費了您半下午的時間，實在對不起。但這幅字我們確實吃不下，還請另尋別處吧。”
“臭丫頭，我一來就問你做不做得了主，是你自己說能做主的。”男人眼睛瞪得老大，口水都快噴到沈明月臉上了，“現在又說買不起，耍老子是吧？”
沈明月正要說話，被沈昌利抬手阻止了，他淡淡地說：“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和氣生財，我原本想著買賣不成仁義在，這才沒有多說，你別蹬鼻子上臉。你敢說，你這幅字是蘇東坡的真跡？”
“我為什麽不敢？”男人昂著頭，信誓旦旦地說：“這就是蘇東坡的真跡，是我祖上傳下來的。”
沈昌利冷笑一聲，“前麵就是棲墨館，要不我帶你去那裏，要是真的，保證能比現在多賣一倍。”
“我現在就去！”男人抄起卷軸就走，“小破店趁早關門倒閉吧。”
沈明月見他明顯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跑了，詫異地轉頭看向沈昌利，“爸，那幅字是假的？”
沈昌利點點頭，“這幅字的造假水平極其高明，你到底還是見得
少了，看走眼也是情有可原的。”
怎麽會呢？沈明月相信金手指是不會騙人的，那幅字就是宋代的啊，她提出疑問，“我看紙、字都不是做舊的啊，怎麽會是假的？”
“沒錯。”沈昌利讚許地說：“你能看出紙和字沒有做舊痕跡，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是，你要知道，蘇東坡早在宋朝時，就是非常有名的書法家了，他的字畫在當時已經為人所追捧。”
沈明月恍然大悟，“爸，你的意思是說，這幅字是宋朝人仿的？”
“這種說法也不對。”沈昌利說道：“是有人學習蘇東坡的書法，那人應該功底很深，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可惜，他也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的作品也被後人用來偽造蘇東坡的真跡。”
沈明月明白了，因為那是同時期的人寫的，所以說，金手指探出的年代仍舊是宋朝。
“居然是這樣？”沈明月崇拜地望著她爸，“爸，你是怎麽在短短時間看出這麽多信息的？”
沈昌利微微一笑，“你隻是見得太少，如果你見得多了，就能分辨出每個人的特點，蘇東坡作品中的氣韻，不是什麽人都能模仿得出來的。沒有天分的，終其一生，也隻能停留在畫皮的階段，並不難分辨。而有天分的，不可能一輩子甘於模仿，他會形成自己的風格，字裏行間隱藏著一些小叛逆，用心分辨，也能看得出來。”
身懷金手指，居然也能打眼，沈明月感覺自己的自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挫折，她歎了口氣，神情頹喪，“爸，要不是我身上沒那麽多錢，你又回來得夠快，我就被那個人騙了。兩千塊啊，想想都後怕。什麽時候我才能變得跟爸一樣厲害啊？”
沈昌利輕笑一聲，“我已經是四十好幾快五十的人了，閱曆自然比你豐富些。你用心學，爸這一身本事遲早都是你的。”
“對！”沈明月鬥誌昂揚地說：“起碼等我到了你這個年紀，不能輸給你。”
沈昌利哈哈笑起來，“我等著。”
老萬翹著二郎腿，心情愉快，看到小弟回來，問道：“怎麽樣？賣了多少錢？”
男人沒有了在鑒明軒時的囂張氣焰，塌肩縮背地挪到老萬麵前，說道：“沒賣成，被他們識破了。”
“怎麽可能？”老萬氣得一下子彈起來，猛拍桌子，“那臭丫頭有這麽厲害？”
“本來都快得手了。”男人委屈地說：“那臭丫頭根本看不出來這是贗品，價錢都談好了，但是她說沒錢，要等她爸回來取錢。我想著等等也無妨，誰知道她爸那麽厲害，隻掃了一眼就看出是贗品，不買了。我也買辦法啊，萬哥。”
“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老萬生氣地說：“虧我先
還給你鋪墊了，結果你這麽不爭氣，滾開，別在我麵前礙眼。”
何士傑出來，問道：“失敗了？”
老萬低眉順眼地說：“被她老子識破了。”
“這倒奇了。”何士傑朝老萬伸手，“把字給我看看。”
老萬衝小弟使了個眼色，小弟連忙遞給他，他恭恭敬敬遞到何士傑的手上。
何士傑打開卷軸，看了一會兒，說道：“既有這樣的本事，為何會寂寂無名呢？繼續盯著這對父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