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盜獵者
第四章盜獵者
「庫賽湖離這裡大概還有近一百公里，按我們的速度傍晚之前就能趕到。」
葉凝冰將兩塊速食麵放入面前的金屬飯盒中，下面精巧的酒精爐燃燒著淡藍色的火焰。這裡是離開小鎮數十里之外的地方，葉凝冰怎麼說也是個普通女孩，不進食的話根本扛不住，所以便在這裡臨時紮下營地。
兩份普通的速食麵很快被她做成了營養豐富的快餐，裡面不僅加入了乾菜肉腸，上面還飄著幾塊腌制好的熟牛肉，讓兩個月不食人間煙火味的劉雲食指大動。
「如果再加上一個荷包蛋灑上一點蔥花就更完美了。」劉雲端著自己的一份，遺憾的道。
葉凝冰翻了翻白眼：「你當我們這是郊遊啊？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再說這裡海拔五六千米，氣壓低的嚇人，雞蛋能不能煮熟還是個事呢。」
劉雲笑了笑，開始埋頭大嚼，他已經近兩個月沒吃過東西，在崑崙兩個月雖然有藥力撐著，但腹中空空的感覺還是很讓人不爽的。
夾起一筷子白嫩的麵條還沒來得及放在嘴裡，一聲清脆的槍響突兀的在高原上響起，一聲金屬交擊的脆響，劉雲手中的合金飯盒被一股巨力帶飛出去，滿滿一盒香噴噴的熱面灑了一地。
「我靠！」劉雲不由爆了聲粗口，現在他有種砍人的衝動。
對面葉凝冰卻是臉色一變，從高中就開始熱衷冒險的她已經是個老牌的探險者，當年為了拍攝羚羊的照片，可可西里荒原她也曾闖蕩過大半年，對這一槍的含義非常了解。
「別動。」葉凝冰神色極為凝重，手裡端著飯盒確實一動也不動。
劉雲見她說的嚴肅，也大致猜出對方打這一槍的意思，這麼高明的槍法，不會吃飽了沒事撐的故意打他的盒飯，再說他也很想跟這位打擾他吃兩個月來第一頓飯的傢伙好好親熱親熱，於是也保持著坐姿不再動彈。
果然，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不遠處的山包上出現了六七條身影，每人手裡都端著槍，慢慢的向兩人的營地逼來。
當先一人，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穿著一件黑皮大衣，左邊臉頰上一道傷疤斜斜的掠過耳後根，平添一股猙獰彪悍的氣息。他走到劉雲兩人面前，向身後幾人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有兩人將槍掛在背後，跑了過來。
兩個人麻利的將劉雲和葉凝冰搜了一遍身，葉凝冰身上的手槍錢夾毫不例外的被搜了出來，讓那名搜葉凝冰身的漢子一臉喜色，最新款的九二式手槍市面上可不多見，而且錢夾中更是有數千元現金，這還沒幹活就已經小發一筆了。但那位搜劉雲身的可不樂意了，全身上下翻來覆去就搜到了一根牙籤，將縮小后的神農尺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也沒看出什麼價值來，罵咧了一句將神農尺隨手扔了出去。
劉雲無語的看著這位仁兄，堂堂太古十大神器遇到這樣的待遇，如果老尺醒來的話非給氣瘋不可。
青光一閃，被扔到沙土堆中的神農尺不著痕迹的再次飛回劉雲的口袋。
那名搜到手槍的漢子殷勤的將手槍呈到中年人面前，中年人自看到這精緻的九二式手槍就是眼前一亮，接過來把玩了一下，隨意塞入了腰帶中，擺了擺手：「那些錢都給弟兄們分了吧。」
「多謝大哥。」那人大喜過望，眼珠一轉道：「老大，這裡還有幾張銀行卡，看那小妞的行頭一定是個有錢人，我去把密碼拷問出來，肯定能頂我們做幾單生意的。」
中年人聞言臉色立刻一寒，一腳踹了出去：「混賬東西！我們是生意人不是劫匪！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
那漢子被一腳踢了個跟頭，不過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也沒什麼事，很快麻利的站起來，不敢再提拷問密碼的事。
老大掃了一眼葉凝冰和劉雲，目光劃過葉凝冰那精緻的臉龐時頓了一下，果然是個妖精，難怪狗仔動心，大手一揮：「把車開走，我們走。」
葉凝冰氣的俏臉通紅，狠狠的瞪著這伙強盜，但幾條槍指著她，更有一名神槍手躲在暗處，她空有一身本領無法施展。劉雲微微皺著眉，冷眼看著這伙武裝分子明目張胆的打劫。
「哈哈，悍馬h2，沒想到老子有一天也能開到這種售價兩百萬的進口車！有了這輛車，那些巡山隊累死他們也追不上我們。」
一名漢子坐在駕駛位置，興奮的無以加復，其他人也是紛紛鑽入車中，興奮的大聲尖叫。
「多謝了，小妞。」那開車的漢子對葉凝冰吹了聲口哨，啟動越野車沖了出去。
隨著一陣煙塵，一隻空癟的錢夾落在葉凝冰腳邊。葉凝冰何時受過這等屈辱，一腳將錢夾踢開，蹲在地上雙肩微微抽動，說到底她還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女孩。
劉雲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哎，你再哭下去，他們可走遠了。」
「誰哭了？」葉凝冰抬起頭強辯道。
「你眼睛都紅了，還沒哭？」
「我是沙子迷了眼睛？」葉凝冰大聲爭辯。
劉雲苦笑著搖了搖頭，知道跟女人講不通道理：「他們都走遠了，還追不追？」
葉凝冰一呆，旋即想到眼前這位可不是凡人，驚喜的站起身：「你有辦法？」
說完她自己都有些不信，泄氣的道：「這些人應該是偷獵者，他們手中有那麼多槍，我們怎麼斗得過？再說我們現在也沒有車，根本追不上他們。」
劉雲望著越野車的背影幽然的道：「那幾條破槍我還不放在眼中。」
葉凝冰撇了撇嘴：「你要是真有本事，剛才怎麼不動手？」
「剛才有個槍手在暗中，我是可以把他們留下，但你有躲過子彈的本事？」
葉凝冰愣了愣，一想也是這麼回事，沮喪的低下頭道：「原來我是累贅。」
劉雲笑了笑：「好了，那個槍手已經離開，我們也走吧？」
說著也不管葉凝冰答應不答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身體飛速的向前掠去。葉凝冰差點嚇得尖聲驚叫，這種速度已經違背了常理，簡直像飛一般。
體驗著這人間急速，葉凝冰感到這簡直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激動的道：「你果然不是普通人，你說你是公務員，你是不是在國安九處任職？」
對於葉凝冰能夠猜到，劉雲一點也不意外，國安九處對平頭老百姓可能是神秘未知，但對於b市四大家之一的葉家肯並不是什麼秘密。他早就說過自己在為國家工作，而華夏唯一擁有非人力量的部門只有國安九處，如果葉凝冰再猜不到他的身份那就無話可說了。
為了照顧葉凝冰，劉雲掠行的速度並沒有完全展開，頂多也就比劉翔百米衝刺快那麼一點點，但時速也超過了四十公里每小時，在這道路崎嶇的荒原上，越野車也不過這個速度。
沿著那批偷獵者離去的方向追了十多分鐘，便追上了他們那輛越野車。遠遠地，三輛越野車停在那裡，他們的那輛車正在其中。
躲在一座土丘后，劉雲看了一下對面的情況，一共十四個人，七個人擁有槍，一條ak47，兩條老式步槍，四條單管獵槍，不排除其他人擁有手槍的可能。
劉雲眯著眼睛，一縷殺機一閃而逝：「這些人怎麼處置？」
葉凝冰感受到劉雲心中的殺機，打了個寒顫：「你想殺了他們？」
劉雲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警察，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這些渣滓殺了也就殺了。」
「這樣……不好吧？」葉凝冰遲疑的道，那裡可是十幾條人命，不是阿貓阿狗。
「他們雖然偷獵羚羊，但還罪不致死吧？」
「罪不至死？」劉雲冷笑了一聲，《可可西里》中最震撼他的那一幕是漫山遍野被剝了皮的藏羚羊，那些也是血肉生命！如果沒有遇到神農尺，他也許會有所顧慮，但遇到神農尺后，他可不信奉什麼人命至上，老尺也是一種非人生命，但老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比大多數人的命金貴，同樣是生命，便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利，你能隨意剝奪其他生命的生存，也應有被剝奪生命的覺悟！
「你知道這荒原上有多少冤魂嗎？」劉雲幽幽的道：「你看不到，但我看得到，我也聽得到它們的哭啼，它們的吶喊。這些人都是窮凶極惡之輩，他們死後靈魂有煞氣保護，不會立刻泯滅，但如果他們死在這裡，即使再濃郁的煞氣，也會被無邊怨氣吞噬！這荒原上怨氣不消他們便永遠入不得輪迴，生生世世被怨魂噬咬！」
葉凝冰臉色發白，劉雲的說法讓她毛骨悚然，這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劉雲淡淡一笑：「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讓你看一下。」
「我不看！」
葉凝冰脫口而出，但劉雲的手已經點在了她的眉心，暫時開了她的天目。葉凝冰渾身一震，只覺得一縷清涼的氣息湧入了眉心，接著眼中的世界一下變得更加清晰，而且隱隱多出了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