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報仇
第十一章報仇
那天是寺內外門弟子每月例行遊玩的日子,沈鋒等了整整一個上午,明陽和明遠兩人卻像是睡死的豬一樣躺在僧舍里,一步也沒出來。直到吃過午飯之後,明陽才獨自一人出了僧舍。
雖然他的模樣極其鎮定,但沈鋒卻已經從他眼角的余光中捕捉到一絲慌亂。沈鋒不動聲色,待他出寺好遠之後,才悄悄的跟了上去。臨出寺門的時候,沈鋒抬頭看了看天空,有些陰沉發暗,一副要下雨的樣子。
看著明陽走向偏僻的小路,隱進一片樹林裡面。這片樹林,離小灰兔被剝皮烤肉的地方不遠。看著明陽神色匆忙的跑進去,沈鋒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此時,沈鋒已經是穩穩的煉體境第五重境界,而明陽還不過是剛剛穩定了煉體境第四重鍛骨的境界。一比之下,兩人的實力卻是已經拉開了距離。
沈鋒跟在明陽的身後,既要盯緊了明陽,又要回顧身後是否還有明遠跟隨。那個明遠賊的很,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著了他的道。但是,沈鋒跟著明陽走出好幾里之後,還是沒有發現明遠跟來的跡象,這才定下心來。
而因為他一直在留神後面,不停的回顧,卻是忽然將明陽跟丟了。如此大好的機會,沈鋒哪裡肯就此錯過。一路狂奔下,終於在樹林的深處看到一抹火光。而火光旁,赫然是一臉饞像的明陽。
此時,明陽正在將一條三尺長的花蚊大蛇剝皮,猛然聽到人聲,先是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是沈鋒之後,隨即噴出了一個不屑的鼻音,自顧將仍在扭曲蜿蜒的大蛇剝光,串在一根樹枝上,放到火上細細的烤。
「怎麼?你又要出來打抱不平?」明陽見沈鋒走近,卻似視他如無物,一邊忙活著烤蛇,一邊橫眉道:「上次佛爺吃了一隻兔子,你說是你的朋友。這次佛爺要吃這條蛇,你該不會說它是你媳婦吧?嘿嘿,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就老實點。否則,有你好看。上次你被我扔進火里,僥倖被一場大雨熄滅了火,撿了一條小命。我卻不敢保證,你這次還有沒有上一次那麼幸運!」
看到單獨的明陽,沈鋒只覺得怒火大熾,雙拳早已捏的格吱作響。但是,他想起當晚季無常和明遠的對話,還是緩緩的鬆開了拳頭。臉上堆起一絲笑容,湊到明陽的身邊,道:「我這次是來向明陽師兄請教問題的,哪敢找你的麻煩?來,我幫你烤。」
也不容明陽說什麼,沈鋒卻已經從他手中拿過串著蛇的樹枝,來回在火上翻滾,讓蛇身均勻的受熱。
明陽被沈鋒的舉動弄的有些不知所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想問什麼問題?」
沈鋒一邊將蛇肉烤熱,一邊緩緩的道:「那天我聽你和季無常說話,說你們自小沒有修習武技,而是練意。我這個鄉下的種菜人從沒見識過這種修鍊,想請教一下明陽師兄,什麼是練意。」
明陽聽的心頭一震,驚懼的看著沈鋒,道:「你是什麼人?」
看到明陽驚駭的樣子,沈鋒心中大感快意。冷笑道:「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大夏朝,棋盤山一帶人氏。自小在般若寺內做雜役。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沈鋒自信滿滿的表情,聽著滿是戲弄的話,明陽只覺得好像完全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小雜役一樣。握緊拳頭,緩緩的站起身,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如果你再敢戲弄佛爺,別怪我活剝了你。」
「今天註定有一個人要被活剝。但是,這個人肯定是你,而不是我。」
大熱天的火堆旁,明陽滿頭都是大汗。而沈鋒的話卻像是結了冰一樣,梆梆的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同時,也讓明陽的心跟著一陣顫動。
雖然明知道眼前的沈鋒不過是後院種菜的小雜役,但看到他自信的樣子,和不怒自威的氣勢,卻讓明陽從心底感到畏懼。猛然,他一揮拳頭便要砸向沈鋒。
「停!」
沈鋒卻忽然低喝一聲,阻止明陽的拳頭落下。
這一聲低喝,化作一股有質的氣流直衝明陽作勢的拳頭。氣流撞到明陽的拳頭上,只將他的手背吹的一陣發疼。
「煉體境,第五重!」明陽驚叫一聲,瞪大眼睛盯著沈鋒,「不可能,不可能。你不過是一個小雜役,怎麼可能修到煉體境第五重的境界?」
沈鋒不理會明陽大驚小怪的樣子,自顧將手中已經烤熟的蛇遞過去,「吃吧!這將是你這輩子最後一頓豐盛的大餐了。看在我們也算是同門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不想死的太痛苦,就告訴我煉意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修鍊。」
明陽臉上的肥肉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他緩緩從沈鋒的手中接過串著蛇的樹枝,張嘴作勢要放進嘴裡。然而,當他右手舉起樹枝的時候,卻忽然向下一砸。同時,飛起一腿踢向沈鋒的後背。
呼!次!——
明陽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便傳出一陣風聲和一聲皮肉被撕裂的聲響。再接著,他便覺得胸口忽然一痛。低頭看時,卻見一條竹板插在他的右胸。暗黑色的血跡滲出,染紅了僧袍,打濕了竹刺。
一舉刺中明陽的胸口,沈鋒臉上露出了笑容。為了這一天,他不知道刺斷了多少竹刺,那一式「龍探海」不知道演練了幾千次,幾萬次。仇恨的種子,不知道令他煎熬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今天終於實現願望,心頭大是快慰。
沈鋒也不理會明陽的驚駭,自顧看看扔到地上,香氣四溢的烤蛇肉。搖頭嘆道:「你這個禿驢,真是浪費!好吃葷腥也就罷了,我辛苦為你烤好了,居然還不領情!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明陽禿驢,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煉意到底是什麼樣的修鍊?」
明陽身體吃痛,想要臨死反擊,但沈鋒那一竹刺卻恰到好處的刺穿了他的脊椎骨。只要稍一發力,便會痛不可擋。此時,他卻是提不起一絲氣力。眼見沈鋒逼問,明陽猙獰的瞪大了眼睛,道:「佛爺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你這個種菜的下賤坯子,有種就殺了佛爺。」
咔嚓!
一聲脆響傳出,卻是沈鋒毫不客氣的伸手捏在了明陽的肩胛骨上,猛一發力,已經將明陽的整塊骨頭捏碎。
本來,明陽已經修到了鍛骨如鋼的境界,骨骼的硬度和韌性遠超常人的幾倍,甚至是幾十倍。但是,沈鋒此刻卻是穩穩的煉體境第五重的境界。而且,隨時有可能再次突破,踏入煉體境第六重。
他的手一觸到明陽的肩胛骨,體內的真氣涌動,馬上如風如刃一樣滲過明陽的皮肉直接發力在骨頭上。鋼質一樣的骨頭,到了沈鋒的手裡卻像是一塊凍豆腐一樣。看起來強硬,卻不堪一捏之力。而且,隨著他的猛然發力。沈鋒甚至能夠感覺到腹內的那顆血色核桃竟然輕微的一顫,隨他的手勢一起暴發出了力量。
明陽的肩胛骨被捏碎,原本痛的要大叫。但沈鋒卻快速的從他身上扯下一塊僧袍,他的嘴剛一張開,沈鋒卻已經用布將他的嘴堵住。以至於明陽只能發出嗚嗚的痛叫。另一隻手拼力想要反抗,沈鋒卻已經一把抓住,只隨手向前一頂,卻已經令他的整條手臂脫臼。
接二連三的吃痛,令一向自持肉身強橫的明陽光亮大腦袋上滲出黃豆大的汗珠。吃痛不住,終於倒在了地上,五官扭曲的看著沈鋒。
沈鋒哪裡理會明陽的仇恨與猙獰,徑直一腳踏在明陽的禿頭上,塵土草屑混合著明陽頭頂滲出的汗珠,將他踩了一個滿臉花。
好一番踩踏之後,沈鋒才緩緩的拿開腳,蹲到明陽的身前。
從他的嘴中抽出破布,沈鋒冷冷道:「明陽,你今日知道痛苦。可曾知道,當初我承受了遠比你今日還要痛苦十倍百倍的痛苦。如果你不想再繼續承受這痛苦,最好老實告訴我煉意到底是什麼樣的修鍊。否則,我會將你活剝了,放到這火上烤。」
明陽眼睛里因為疼痛和仇恨,早已布滿了血絲。但是,征征的看了沈鋒半晌之後,嘿嘿陰笑幾聲,道:「佛爺是幽冥鬼宗的人,只要踏入幽冥鬼宗,自會終生向尊主效忠。嘿嘿,想從我這裡打聽到消息,你簡直是在做夢。有種,現在就把佛爺殺了。否則,無論是驚動般若寺還是幽冥鬼宗的人,你都會死的很慘。」
沈鋒見明陽雖然面目扭曲,但眼神卻異樣堅定,知道從他的口中探不出什麼。冷哼一聲,再次將破布塞進他的嘴裡。雙拳如電擊出,啪啪兩聲響起,將他的雙腿也敲斷了。
明陽被堵住了嘴,雙臂也早已不能動彈,吃痛之下,龐大的身軀竟然像條怪蛇一樣在地上扭動。
沈鋒敲斷了他的腿之後,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他因痛苦而扭曲。看著明陽的樣子,沈鋒心頭卻泛起一絲莫名的酸楚。
這不但是他第一次殺人,還是他第一次殺活物。自小在佛門中種菜,他從未殺過任何活物。看著明陽慘死,他卻一點恐懼和遲疑都沒有。不是他心不慈悲,而是他從小灰慘死的那一刻已經悟出了一個道理。
弱肉強食!在這個世界上,力量代表了一切。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是沒有道理和仁慈可講的。
一個人如果沒有力量,不但保護不了自己,就連自己身邊的人,哪怕是一隻小兔子也保護不了。做人要靠自己,靠自己就要有力量。只有擁有絕對的力量,才可以講尊嚴,才可以堂堂正正的活著。
待明陽終於熬過了疼痛,停止扭動之後,沈鋒卻再次伸手,忽拉幾下,將他穿在外面的僧袍撕裂。
沈鋒隨手將明陽的僧袍扔到火堆上,令火勢越來越旺。再看看一臉驚駭的明陽,冷冷道:「本來,我應該想辦法搜集你和明遠禿驢勾結幽冥鬼宗妖人的證據,把你們舉報給方丈,好得到獎賞。不過,我曾經在小灰的墳前發過毒誓。當日ni們怎麼殺小灰,我今日就怎麼殺你們。你們將它剝皮烤肉,今日自應受這因果報應。禿驢,你準備被剝皮吧。」
不知道為什麼,明陽對於沈鋒肢體上的折磨雖然感到疼痛,卻從未懼怕。但聽到沈鋒要將他剝皮的時候,眼中卻露出深深的恐懼,肢體扭動,卻是下意識的想護住胸前的衣服。沈鋒看的詫異,上前一步,一把將他胸前的僧衣撕開,稍微一抖,卻見從衣服裡面掉出一本小冊子。
一見小冊子掉出,明陽急的瞪大眼睛唔唔直叫,腦袋拚命的往小冊子上湊,似乎想要搶回來。
見明陽如此看重這本小冊子,沈鋒自然明白這肯定是件好東西。一腳將嘴已經湊到小冊子前的明陽踢開,彎腰將小冊子撿起。只見小冊子的封面用硃砂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煉意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