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都是受害者
說罷，一團黑色的風暴陰冷地翻湧在洛心艾的眼底，咆哮著想要掙脫而出，她的聲音裏飽含著隱藏不住的壓抑與慍怒：
“更何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潑髒水的日子，我真是受夠了……”
莫燁霖頓覺呼吸一窒，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正緊緊地攥著他的心髒，霎時間就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
洛心艾趁著他怔忡的同時立即揚起手臂，當機立斷地甩開他的禁錮。
旋即，在他那稍顯落寞與無力的黯淡目光注視下，她毫不猶豫地推開了營銷總監辦公室的門。
入目便是舒媛正站在人群中央，享受著那些牆頭草們的阿諛奉承。
她的唇邊掛著一抹冷到穀底的淺笑，此刻的嗓音就宛若寒雪似的，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溫度：“我們出去談談。”
舒媛隻象征性地瞥了她一眼，意思了一下，就好像一秒也不想多看她，態度同樣是冷冰冰的，“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然而她的這副反應到了洛心艾的眼底，卻已經幾乎等同於是在承認了她的一切“罪行”，於是她唇角的弧度不由更甚，“難道你心虛了？”
語畢，她那雙冷傲如霜的美眸裏陡然掀起一陣寒戾的風暴來，“還是你更希望，我在這裏說出你和鬱安眠的事情？”
那些華美的讚譽之詞在她說完的瞬間，全都默契般地沉寂下來。
隻見舒媛的臉色突然變幻莫測了起來，說不上來是生氣，還是不安，亦或是二者都有。
“你！！！”
驚愕之餘，她隻好任由洛心艾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拽出辦公室。
僻靜狹小的空間，驀然被高跟鞋尖銳的“嗒嗒”聲給打破。
眼見四下無人，舒媛絲毫不顧及她感受地甩開她的手臂，後者一個趔趄，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
而舒媛卻是雙手抱胸，神色漠然地直視著她，語調染上一層清晰可聞的寒霜：“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洛心艾那整張冷豔如雪且又白皙俏麗的瓜子臉上都堆滿了肉眼可見的譏笑，話語裏則更是充斥著濃烈的諷刺意味：
“陷害我，就這麽讓你有成就感嗎？”
似是全然沒有料想到她會以這樣的言辭做開場白，舒媛那對精心描繪的秀眉微微皺起，語含訝然與疑惑：“你什麽意思？”
聽聞此話，洛心艾不禁從鼻息間逸出一聲輕蔑至極的嗤笑來，索性也就不再礙於地位之差地繼續賣關子，而是選擇直言不諱地捅破：
“你是我的直屬上司，我去FS酒店做市場調研的事情，你應該再清楚不過吧？”
舒媛那雙嫵媚動人的瞳眸裏微微泛起一陣波光來，卻依舊是一頭霧水地鎖視著她，“是，我知道，可那又怎麽樣？”
在得到肯定答複後，洛心艾的眸色更加得冰冷了些許，卻自始至終都是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令人不寒而栗，“你
終於承認了。”
在舒媛那不明所以的目光注視下，她深吸一口氣，進而狠狠地釋放出了積壓在心中已久的怒火：
“就是你，在背地裏和鬱安眠他們串通一氣，並讓人偷拍了我和楚思睿的照片！”
聞言，舒媛這才終於徹徹底底地明白過來，她口中所謂的“陷害”究竟指的是什麽，隨即眉頭蹙得更深，怒上心頭地反擊了一句：
“洛心艾，你不要血口噴人！”
洛心艾那張點絳般的紅唇倏地噙起一抹冷笑來，語氣篤定：“我血口噴人？
最看不慣我接手B影視公司的合作項目，又有辦法去聯係到鬱安眠的人，也就隻有你舒媛吧。”
但令她出乎意料的是，舒媛看向她的眼神裏非但沒有半點心虛，反倒是對其不屑一顧。
“你是因為被冤枉了又無法辯白，所以才惱羞成怒嗎？”
極力地隱忍著那洶湧澎湃的複雜情緒，洛心艾幾近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眼來：“這還不是拜你所賜！”
誰知舒媛的眼眸裏竟依然沒有一絲慌張和愧疚，她那冰火一般冷熱交替的黑眸暗了暗，忽然冷哼了一聲：“恰恰相反。”
在洛心艾那困惑的目光注視下，她唇畔揚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因為，我和你一樣——
都是整個事件的受害者。”
瞠目結舌的洛心艾：“……”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她確定自己是受害者，而不是受益者？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解，舒媛驟然看向窗外的朗朗晴空，唇邊的笑意卻並沒有因那燦爛的陽光而溫暖一分一毫，“對，你說的沒錯。”
這句沒來由的話，刹那間便奪回了洛心艾的注意力，她愣怔地對上她的視線，聽她繼續冷笑著補充道：
“公司裏知道你去FS酒店做市場調研的人沒幾個，除了莫總和餘董之外，也就隻有我。
曾經與你鬧過多次不合，而且最有可能和鬱安眠合作並設計陷害你的人，也隻有我。
甚至在‘東窗事發’後，接手了你這個項目的人，也是我。”
說到這裏，她似是有意無意地頓了頓，眉宇之間驀地籠罩上一片清晰可見的疑團，“但你不覺得這一切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了嗎？
或者說……”
極其認真地聆聽著舒媛的這番話，穿堂而過的冷風，令洛心艾的身形突然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她適時地打斷了她，眸光漸深。
“沒錯，太明顯了……”
難道他們的目的，完全就是和上次一樣，想要挑撥離間她和舒媛的關係？
不，不僅如此，楚思睿搶走了她的宣傳方案，並且已經先一步地聯係到了LV的展方——
也就是說，他這次，其實根本就是在一箭雙雕！
舒媛說著說著，她的聲線逐漸變得委屈，眼眶也紅得厲害，卻始終抑製著沒有讓一滴淚水滑落下來，“洛心艾，我是很討厭你。
你根本就是個
一無是處的花瓶，可不管是在職場上，還是在情場上，卻永遠都比我活得要風光。”
無話可說的洛心艾：“……”
風光……
原來舒媛一直都是這麽看她的嗎？
可實際上她又何嚐知道，在這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她究竟受過多少不為人知的苦累，嚐遍了多少他人所不曾看到的辛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