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積竹柄
第四十章積竹柄
魏飛只是個遊戲宅，傳統網游里各種兵器只是數值、屬性和形制有所差別，用的什麼材料、韌性如何、硬度如何，手感如何等等全都是浮雲。事實上也只有在武魂這樣的虛擬現實遊戲中，這些東西才能讓玩家切實感受得到，變得重要起來。
所以對於這兩種說法誰是誰非，魏飛是分不清清、辨不明的。更重要的是很多時候很多東西都只有適用與否，而不分好壞對錯。誰強誰弱，也許最後還得歸結到誰在用，怎麼用的問題上。
不過有一點魏飛還是知道的，那就是白蠟桿一般都在北方種植，這方面水土氣候的影響還是很明顯的。所謂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就是這麼個道理。
這裡可是蜀地獨尊堡，竟然也大面積種植白蠟桿，他不禁心生疑惑。
似乎看出了魏飛的疑惑，何伯笑了笑，眼中露出自豪之色，說道：「我種植的這些白蠟桿可是不同尋常的，是經過我苦心改良的品種。製成槍桿之後，無論韌性還是強度都較北方原生的普通白蠟桿要更勝一籌。」
改良物種？！不過，系統大嬸在上，就算那天他用鋁合金做槍桿，哥也應該hold住太對。想是這麼想，但魏飛的表現一點都不淡定。
他很是誇張的驚呼一聲，臉上毫不掩飾的表現出應有的敬佩之色，這時候不拍npc的馬屁更待何時。何伯果然滿臉堆笑，望向魏飛的眼神中充滿了孺子可教之色。
山坡上，一大兩小的三間茅屋，木籬笆簡單圍成一小院子，這就是何伯的住處，也是魏飛未來幾天的住處。
這時候，夕陽已經開始往山後縮，夜色將近。炊煙裊裊升起，何伯開始燒火做飯。魏飛畢竟是玩家，一日三餐在遊戲中不需要按時進行，但他自然不會閑著。忙前忙后的給何伯幫手，更從包裹里掏出野豬肉、羊肉、熊掌，末了還拍開一罈子虎骨酒，何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這一頓飯，有酒有肉，兩人吃得很盡興。何伯的身份一下從前輩高人降格成了魏飛的酒肉朋友，不過他顯然一點都不介意。
晚上，魏飛就在茅舍的偏房中簡陋的木床上盤膝而作，默運自創的萬流歸宗內功心法。茅屋雖然略顯簡陋，但整潔乾淨，更勝在免費、安全。山上野外的夜晚更顯得格外的清靜，空氣似乎也好很多，魏飛很快就進入的練功狀態。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朝陽剛剛露頭，山間的霧氣還未散去，何伯中氣十足的叫喊聲已經響起：「小子，起床了，太陽曬屁股啦！」
一頓簡單的早餐過後，何伯帶著魏飛在巡視了一圈周圍種植的白蠟桿。這一整片向陽的山坡二三十畝山地被修整成階梯狀，上全都種著白蠟桿。有剛種下沒多久的樹苗，也有十餘年樹齡的老樹，不一而足。
何伯一邊巡視各個白蠟桿生長的情況，一邊給魏飛介紹怎麼給樹苗除蟲、剪枝、澆水、鬆土。這白蠟桿絕對不能生蟲，否則樹桿就會留下疤了，最後影響槍桿的性能。更不能種得太密集，否則影響光照不說，樹桿還容易長彎。槍桿以直為佳，這一長彎就成廢品了。
最後，還要經常修枝剪葉，只保留頂部的枝葉，抑制樹桿的生長速度。否則生長過快的白蠟桿密度不夠，硬度和韌性都很差，無法用來製作上好的槍桿。
同樣粗細長短的兩根白蠟桿，三年樹齡的和十年樹齡的有天壤雲泥之別。這就好比，同樣是甲魚，人工養殖一兩年的，和野外自然生長的四五年的，能比嗎？真比起來前者塊頭或許還比後者大，但是價錢後者甩前者三條街。
總而言之，這種植白蠟桿的活，看起來簡單，但考究的是水磨功夫。精心照料之下，三五年才出一批過得去的杆子，要出上品非得耗費十年以上的功夫。
其實這些樹長几年才能用和哥一點關係都沒有，哥只是個打雜的。這一天下來澆點水除下蟲，根本花費不了多少功夫，可惜現在哥只是臨時工，沒有門派貢獻值可得。
感嘆一番之後，魏飛掏出虎賁槍開始練習基礎槍法，要想轉正唯一的途徑就是兩天後的門派大比中脫穎而出，成為獨尊堡精銳弟子。
弓步推槍、丹鳳穿花、橫江亂渡、直搗黃龍……回馬槍！一十三式基礎槍法一氣呵成，魏飛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收槍立定。
「好……」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何伯忽然撫掌大叫，聲音拖得老長，半響才從牙縫裡蹦出另一個字——爛！
魏飛伸手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苦笑道：「前輩，我知道我的功夫不行，你就不用在一旁潑冷水啦！」
何伯搖了搖頭說道：「你錯了，你的基礎槍法練得很好，只是差了點火候而已。就算讓我來練這套基礎強法，僅從姿勢動作來說，也比你強不到那裡去！」
那當然，我這可是通過系統自動施展功能反覆校正之後才自行練習的，相當於系統大嬸手把手的教導矯正。要是這樣還能出現明顯的動作錯誤的話，運動神經有夠差的了，基本不適合手動施展武功。
不過正因為如此，魏飛更加好奇何伯喝倒彩的原因。他對何伯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說道：「恕晚輩愚昧，實在不明白錯在哪裡，還望前輩能多多指點。」
何伯笑道：「其實很簡單，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你要是只為了過兩天的門派大比能夠會出人頭地的會這樣練也無不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人品呀，這不就是要教哥武功嗎？看來哥的人品爆表了！魏飛心念一轉，面現堅毅之色毫不猶豫的說道：「晚輩加入獨尊堡，為的就是學真正克敵制勝的武功的，絕不是為了花拳繡腿而來。懇請前輩不吝賜教！」
何伯沉吟半響才說道：「想要跟我學嘛……咱們得先弄清楚一個問題，你進獨尊堡到底想學的是槍法還是矛法？」
「槍、矛？這有什麼差別，我們獨尊堡不是以槍法名震江湖的嗎？」魏飛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還真不清除這槍和矛有什麼差別，不都是一根長桿裝上一個尖銳的金屬頭嗎？
何伯嘴角微翹逸出一絲一個果然如此的微笑，說道：「說來話長，先從源流上說，現有矛後有槍，槍其實是從矛發展而來的。因此，二者的聯繫是極其緊密的。」
「從形制上說，最明顯的差別是槍一般都有槍纓，多為紅色，而矛是沒有的。紅纓的作用一方面是防止槍頭扎中對手后，對手的血順著槍桿流到槍手的握槍的手上。另一方面，槍頭亂飛的時候，飛舞的紅纓也起到一定的擾亂對手的視線的作用，當然這個作用是次要的，要想克敵制勝還得靠自己真本事，而不是這些小花招。」
魏飛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麼矛為什麼不需要紅纓！」
何伯答道：「矛的長短不一，不裝備紅纓的原因也不一。對於長矛而言，很多長矛不僅杆子比一般的槍長，連矛頭也比槍頭長上很多，這樣的長矛不虞對方的血會順著矛桿一直流到握桿的手上。
對於中等長度的矛，或者短矛來說，紅纓不僅無用反而礙事。因為這樣的矛必要的時候會用來投擲攻擊遠處的敵人，這時候的矛其實就是一桿標槍。要是加了紅纓，這矛就扔不遠，威力大減。」
確實，加了紅纓阻力大很多，根本就不適合投擲攻擊。據魏飛所知，現代標槍比賽為了限制標槍投擲的距離，以免傷到看台上的觀眾，曾對標槍進行改造——槍頭稍稍加重，讓整個標槍的重心稍稍前移。就這麼點看起來不大的改動就起到了讓標槍提前落地，限制投擲距離的作用。要是加上礙事的紅纓，影響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何伯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差異並不是主要的，真正關鍵的差別在於杆子上。」
杆子？魏飛不由得望了望手裡的虎賁槍，卻聽何伯說道：「木、竹是常見的制桿材料，通體鐵鑄造的重矛鐵槍則不常用。咋看之下，槍矛的杆子用料沒什麼不同，其關鍵之處在於杆子的軟硬程度，不同的材料硬度和柔韌性截然不同。」
說道這何伯指了指魏飛手中的虎賁槍，「有時候為了兼顧韌性和硬度，人們造出了複合材料的槍桿。比如這桿槍就不是簡單的竹桿而是積竹柄。」
積竹柄？當初碧海鷹揚也是這麼說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魏飛滿腹疑惑的望著何伯。
何伯說道：「積竹柄是用細竹做柄，打通竹節，竹芯內填充木條，然後用繩裹紮起來塗上漆。這樣作出來的杆子，堅韌而富有彈性，用作槍桿優於一般的木柄。」
可是這傢伙沒用繩裹扎，更沒上漆，就是赤果果的一根竹竿……魏飛望著手中的虎賁槍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