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外飛矢
“死了!”秦羅終於離開了陸風留下的保護結界。
“薑暮,就這麽死了?”
上官落更是接受不了。
“薑暮也算是我們這一代之中佼佼者,傳聞,萬毒門少主,擁有無數法門,通天徹地,行走在危險的邊緣,每一次都能夠化險為夷,曾經在嘉陵江畔,夜放花千樹,照亮整個夜空,殺死圍攻他的元嬰期殺手,盡數斬之,不留痕跡,就連嘉陵江畔沉睡的妓子歌女,睡一覺醒來,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上官落感歎道。
陸風搖搖頭,“殺死我的不是他,而是他自己,他的功法太過邪門兒,強取豪奪,總有這麽一天,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修煉的,就注定不是他自己的,哪怕隱藏的再好,壓製的再好,也不是他自己的。”
此時陸風想到自己之前曾經的修行之路,萬界監獄無所不能,自己依然堅守著一個道理,哪怕是利用天材地寶,也不能直接從他人身上直接攝取所謂的修為。
那些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會是自己的。
隻有自己修煉出來的,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萬毒門少主,一代芳華,如此隕落,陸風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你就不感覺到可惜?這般人物,雖然有些陰森詭譎,但是至少也是中土上有名的,如果和雅各布交手,至少也是平手的存在。”秦羅說道。
“沒什麽可惜的,跟我無關,我的想法很簡單,隻要他擋在我的麵前,哪怕是萬人敬仰的大仙,我依然會踩過他的屍體。”陸風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一陣風吹過,陸風破碎的衣衫隨風消逝,光不溜秋的身體就像是一條大白泥鰍,胯下傳來的清涼,讓他感覺很舒爽。
萬界監獄裏,聶小倩驚訝的捂住了眼睛。
“公子,你快穿衣服。”
陸風這才老臉一紅,揮手出現了另一件黑袍,穿在身上。
上官落站在田埂的一頭,指間出現一道淡黃色的光芒,那一道光芒就像是某種訊號,空氣中本來飄散的微塵,在黃色光芒的召喚下,開始回歸,嘴周凝聚為一攤小小的灰燼。
“這就是他,我們還是要厚葬一下。”秦羅抬起手,一個小盒子出現在他的手心裏。
這兩個家夥的行為讓陸風感覺到了一絲尷尬,或許是他們兩個聽聞了太多的薑暮的傳奇故事,所以,不忍心看到薑暮死後,屍骨無存吧。
“薑兄,死去元知萬事空,塵歸塵,土歸土,你這一生雖然短暫,卻不失輝煌。”說完,盒子被新翻開的泥土覆蓋在厚土之下,一條青蛇從不遠處的樹上趴下來,盯著那一片新翻起的泥土,似乎感覺到了某種獵物的味道。
天峰城外,突然間,遠方的叢林之中,號角響起,嗚咽著,鳴叫著,充滿了悲愴。
“天灰灰,人回歸,魂去兮,魄將回……”
不知名的歌謠從那些人口中傳來。
此時陸風才注意到,那些人,竟然都是萬毒門的弟子。
秦羅瞬間臉色巨變,“完了,這下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哎,南台宗的遺留的恩怨,看來非要到不死不休的境地了。”上官落感歎道。
陸風瞥了瞥嘴,“之前他好像說到過,當年朝歌發生變故,和萬毒門也有關係,對吧。”陸風撿起一塊兒石頭,朝著那些樹林中急速扔了出去,“既然有關係,他們不找我,我也會去找他們!一個個鬼叫什麽!”
石頭帶著嘶啞的摩擦聲音,劃破空氣,帶著先天之火,不滅陽炎,瞬間點燃了蒼翠的山林,緊接著,慘叫聲就傳來。
“這……”
“霸氣!”
秦羅和上官落突然感覺到一眾熱血在胸中沸騰,他們的二十多年,活得似乎有些太循規蹈矩了,以至於打不過別人,拍黑磚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陸風就像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孤獨者,此時的陸風手裏拿著劍,劍身發黑,閃爍著冷光,平凡樸實的劍,黑色的袍子,站在陽光下,和不遠處那一顆獨自佇立在田埂上的白楊樹一樣。
“他是孤獨的,和那棵樹一樣。”
“是的。”
陸風突然回過頭,“走!去朝歌!”
……
萬毒門山門之中,幽深的洞府裏,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突然間站起身來,頭發在一瞬間披散,身邊的羽扇綸巾的中年人,瞬間大驚失色。
“掌門,怎麽了?”
“薑暮死了!是誰!查!”
老人口中含糊不清,長大了嘴巴,想要哭出聲音,卻發現,自己已經太老了,留下來的淚水,竟然是渾濁的,萬毒門那些功法,哪一個不是鋌而走險,雖然自己很強,但是再強,也是強弩之末,本來想把這一切,傳給兒子,此時發現自己的兒子,突然間身死。
一朵黑蓮從萬毒門掌門的身後綻放開來,閃爍著妖魅的光芒,下一刻,化為一道黑影,衝上了天空,“殺!是他們!虛空洞府,錢坤山!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麽宗派的小家夥!都要死!”
軍師模樣的中年人胸口劇震,直接倒飛了出去,鮮血直流,“掌門人,不要過分動怒,您的身體。”
……
陸風騎著一匹黑色的馬,身後跟著一輛馬車,馬車裏,上官落和秦羅正在恢複著。
秦羅有人參果的加持,恢複的速度很快,而上官落,則似乎有山門之中的秘術,兩人不到半天,就恢複了八八九九。
陸風騎著馬,還要照看著後麵的馬車,一路上,陸風看著熟悉的影子,看著官道上熟悉的驛站和那一片樹林,心頭猛地湧起一陣無奈。
突然間,頭頂的天空之上,一道風聲,夾雜著毀滅的嗚咽,直接激射而下。
陸風急忙飛身而起,風之極一瞬間到了極致,馬車裏的秦羅和上官落也是直接離開馬車,刹那間出現在馬車之外數百米的地方。
廣闊的官道上,陸風站在百米之外一棵樹上,下一刻,就皺起了眉頭。
就在他離開黑馬的瞬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直接洞穿了那一片土地,什麽馬車,什麽黑馬,仿佛從沒有存在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