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愛的延續(十一)
第一百二十一章愛的延續(十一)
晚會結束后,回到病房,我就把桔子皮說了一頓,他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沒有狡辯,顯得挺虛心。
桔子皮把他帶來的東西拿出來后,我倆正準備喝酒,門外突然有啥東西在扒竹牆,嚇了我倆一跳,正準備出去看看時,突然傳出了幾聲貓叫。
我笑了一下:「是貓在搗亂!可惜沒有槍!如果這是在咱們那裡,我手裡的衝鋒槍一響,一會就有一鍋紅燒貓肉端上桌來。」
桔子皮一邊倒酒一邊說:「美得你!這裡哪有貓?美國炸彈早把貓炸到山裡去了,它們現在還沒回來呢!你那叫什麼耳朵?門外肯定是阿沾,是她在學貓叫。」
還沒容我回話,阿沾就推門走了進來:「大軍醫大哥是沒見過貓吧?嘿嘿!被我騙住了!」
「學的挺像呀!」我看了一眼阿沾。
「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阿沾樣子很嚴肅的說。
「你發現啥了?」桔子皮心不在焉的問道。
「重大問題!」阿沾掃了我倆一眼。「這個竹樓不隔音!只要聲音大一點,你倆說啥外邊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剛才我在外面,你倆說的話我都能聽見。呵呵!這可是會『泄密』的呀,你倆應該注意。」
「真的假的?」我站了起來。「你倆說話,我到外面聽聽去!」
我走到了竹樓外,果然聽到了桔子皮和阿沾的說話聲。他倆的聲音稍稍大一點,就可以很清楚的聽到他倆說的是啥。
進了門我就說:「果然如此!這夜深人靜的,不該讓別人聽到的話,可千萬別說!」
桔子皮把酒菜弄好后,已經熄燈了,我們點著了蠟燭。蠟燭的光和從窗戶里灑進的月光柔和在了一起,屋裡顯得既亮堂,也讓人覺得有些朦朧。桔子皮不由自主地說:「這裡真是仙境呀!李天星,回去可就沒這樣的享受了!到時還是兩個人一個屋,連喝酒都沒有地方。我曾經找過後勤處,要求咱倆住一間屋,可人家知道咱倆是同學,幹什麼事都是穿一條褲子,怕咱倆在一起搗鼓出些啥,就以領導不同意為借口給拒絕了。你說李天星,咱們醫院也沒啥軍火,咱倆又不會搗軍火,他們怕啥?要嘛就是怕咱倆一人勾搭一個小護士,回到屋裡去享受吧。」
桔子皮剛把話說完,就被阿沾擰了一下,疼的「哎呦、哎呦「叫著說是開玩笑。
我笑著說:「你嘴上真是沒把門的,這種話也敢當著阿沾的面說,她不擰你擰誰?」
大家笑了一會後,桔子皮夾了一塊肉塞進了阿沾的嘴裡,放下筷子后說:「阿沾,你又不喝酒,我倆吃喝起來,睡覺還早呢,你先回去睡吧!我看你老是休息不好,眼圈都黑了。」
「你這是在趕我吧!行,我回去休息。不過你倆也不要太晚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這個國家的女人就是聽話,換成中國女戀人,肯定趕不走,說不定還得吵一架。
酒進了肚子后,我就和桔子皮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從我們小時候,聊到了當兵,又聊到了出國。換成出國這個話題,我又想起了桔子皮和阿沾的愛情。
「桔子皮,想好了嗎?你和阿沾的事怎麼辦?」
「還想什麼?聽天由命吧!」
「聽天由命就只能你回國,你和阿沾要永遠分離。」
「李天星,我不相信這就是我的命,你說,我的命里就應該出來個阿沾吧,既然出來了,就是老天爺給的,是我該得到的。阿沾對我這樣好,我絕不會辜負她。不管遇到什麼事,回國時,我一定帶著她一起走,誰也攔不住!」
「清醒一些行嗎?」我吃了一口菜。「你說了能算嗎?組織出面教育你,你能扛住嗎?」
桔子皮一下將一杯酒倒進了肚子里:「實在不行我就當逃兵,到時我帶著阿沾,我們自己從國境走回去!」
我被桔子皮嚇了一跳:「當逃兵?那可是犯罪呀!你怎麼敢這樣想?就算是你偷越國境成功,國內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文化大革命是鬧著玩的嗎?現在國內是群眾專政,除了解放軍,到處是革命群眾和民兵,你能逃到哪裡去?被抓住后,戴高帽、遊街批鬥,到時再給你個反革命的頭銜,打個半死,最後你就變成了犯人,變成了人民的敵人。你連自己都保證不了,如何保護阿沾?」
桔子皮被我說的滿臉都是汗,有些激動地說:「文化大革命開展的也太不是時候了!誰都整,連娶個外國老婆也要管,這叫啥文化大革命。如果我是中央領導,馬上就把文化大革命給停了!」
我也喝了口酒:「這不是咱們說了算的,我也想把文化大革命停了,可惜的是咱倆說話就像放屁,沒人聽,也只能在下面發發牢騷。」
桔子皮把頭往我跟前湊了湊:「李天星,你說這個毛主席……」他一口氣說了領袖很多不好聽的話,我嚇得一下捂住了他的嘴,正想制止他不能再說下去時,門外「哐當」的響了一下,這響聲,讓我倆響起了阿沾的提醒,幾乎同時衝出了病房。
月光下,我倆的眼前有個人影正快速的朝前跑去,桔子皮要去追,我拉住了他。
回屋后,我小聲對桔子皮說:「那人是醫院闞協理員,此人政治口號喊的很高,很會唱高調,是個是非之人。要出事了!他肯定聽到了咱倆的談話,這是去報告了。」
「那怎麼辦?」桔子皮緊張起來。
「如果讓闞協理員得逞,咱倆就會被槍斃!你忘了小時候,就業職工在後面說毛主席,說文化大革命,被槍斃了幾個?」
桔子皮的臉都白了:「李天星,你說呀,咱們該咋辦呀!」
「只有這樣了,就看咱倆的命了……」我把桔子皮的耳朵拽到了我的嘴邊。
我倆說完話的二十分鐘左右吧,竹樓外面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隨後門就被重重的推開了,七、八個人一下湧進了屋裡。我看了一下,帶頭的正是那個闞協理員,後面是醫院保衛科的人。
進了門,闞協理員就指著我倆說:「就是他倆!」
「我倆咋了?」我站了起來。
「你倆反動!是反革命!」闞協理員手舞足蹈,咆哮起來。
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闞協理員大聲說:「放你媽的屁!誰反動?誰是反革命?」
「吵什麼!」保衛科長喊了起來。「你倆都去保衛科!帶走!」
幾個保衛科幹部沖了過來,要扭住我和桔子皮的胳膊。我甩了一下胳膊:「幹什麼?老子也是軍人,你們想幹什麼?」
這些人不由分說,把我倆扭到了保衛科。
進了保衛科的門后,保衛科長說:「把他倆分開審問,一定讓他們說實話!」接著指了一下闞協理員:「你可以回去了!對你的突出表現,我們明天向院長、政委彙報。」
闞協理員樂顛顛地走了。
我倆被分開后,我被推進了一間屋裡,那裡已經擺好了桌子、椅子。那張桌子對著門,桌子前放了把椅子,那擺設,就像是電影里審問共。產。黨。員的那種擺設,我鎮靜的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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