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顧曦懷孕了

  日子靜靜的過著，看似平平凡凡，卻暗流湧動。


  傍晚時分，天上飄起了一陣蒙蒙細雨，細雨如絲，惹人惆悵，僅僅是一山之隔，天氣卻有著雲泥之別。


  我弄好帳篷，在床下加滿炭石，拖著疲乏的腳步，在門口設置一圈拒馬陣，火光下的洛雪璃正潔淨雅致的織衣，長發鬆散的垂落下來，宛如一個落入凡塵的仙子。


  “你確定會引出真正的臥底嗎？”我坦白而真誠的盯著她問。


  洛雪璃的眼睛黑白分明，純淨溫柔且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我說：“還擔心呢？”


  “咱們就這麽多家底，全被你動員起來，若是出了岔子……”我的心猛然抽動，從胸口一直痛到四肢骨骸裏。


  “經過近五天的準備，應該不會有任何岔子。”洛雪璃的臉色凝重而溫柔。


  “如果出了問題，我們就先離開。”我咬了咬牙道，心髒又緊緊的抽痛了一下。


  洛雪璃拉著我的手，她收起了笑容，正視著我，一本正經的說：“對方實力比我們弱才會派臥底，所以你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好吧。”我歎口氣：“那你快去睡吧。”


  “你也快點。”洛雪璃催促著，她輕輕撩開帳簾鑽了進去。


  每一次運籌帷幄，總被命運打一個措手不及，我對明天的行動，仍是無比擔心。


  陸音竹，安琪拉，宋姐，瑞塔，還有克莉絲汀——我失去的太多。


  想到她們，我的眼中迅速充淚了，痛的不能自已，如果明天再有變故，我肯定撐不過去。


  不知何時，顧曦悄悄站到我身後，她臉頰泛紅，雙眸發光，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問：“你怎麽了？”


  我整個人都僵直了，沙啞的說：“我累了！”


  三個字，卻透出了我全部心聲，顧曦蹲坐下來，整顆心宛如都撕裂一般，眼淚滾落。


  我苦澀的想著，深抽一口氣問：“我現在是不是特別脆弱？”


  顧曦驚痛的抬頭，淚水瘋狂般的奪眶而出，她抱著我的頭，低聲說道：“你整天魂不守舍的，沒有以往那般自信和鋒芒畢露，老實說，我和雪璃真的很擔心你。”


  我經常會想克莉絲汀，想她絕望而苦澀的淚，想我許下的那些承諾，總而言之很痛。


  “昨夜已經逝去，你要擁抱明天。”顧曦捧起我的下巴，她的眼睛，非常深刻的凝視著我，裏麵充滿了悲憫與同情。


  我握了握拳，想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些：“人為何不能預見一切？人的力量為何那麽薄弱？”


  “不！”顧曦輕聲說道：“你的力量一直是最強的。”


  “你錯了。”我悲哀的說：“我什麽都做不到，現在都無心思考，做什麽都要讓雪璃出謀劃策……”我懊惱的用手扯著頭發，心髒絞扭成了一團，逐漸激動起來：“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廢物，我已經完全被打敗了。”


  “我不太會安慰人，但有些話我還是要說清，如果痛苦能讓你清醒過來，那麽就痛這麽一次吧。”顧曦摟著我，清晰的說：“如果雪璃不愛你，你會怎麽辦？”


  “什麽？”我有些驚懼的問。


  顧曦沉聲道：“如果雪璃不愛你了，你會怎麽辦？”


  “不會的，絕對不會。”我的臉色變得死一般蒼白。


  顧曦深深的注視我，慢慢說道：“如果她不愛了呢？因為你在為另一個女人神傷，而她還要顧忌你的感情，每天都要絞盡腦汁的幫你周旋，我的愛廉價一些沒關係，但是她不同，她沒有你也可以獨立的活著。”


  我頭暈了，思緒混亂了，全身發冷，額頭上滾滾汗珠都冒出來，我抓著她的胳膊，手指都陷入她雪白的藕臂裏：“我沒有不愛她，我……”


  “陳博。”顧曦的眼睛深刻而水靈：“瑞塔是我朋友，當你說是克莉絲汀將她殺害的時候，我恨不得要扒了她的皮，可我沒想到，你們竟然產生了感情，我有時都在想，是不是我在你心裏，根本就一點位置都沒有，就像那天我們山崖遭難時……”她抽噎著，悲哀的說：“我那句話其實是說給你聽的，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當時說我已經很可憐了，你還要我有多賤？嗚嗚！”


  我抬起頭，眼睛發紅，聲音發抖的悲痛道：“對不起，我的顧曦。”


  “你愛我嗎？”顧曦幽幽的說。


  “愛。”我重重點頭。


  “愛也隻是一點點吧。”顧曦嘟著小嘴說：“我隻要這一點就夠了。”


  “顧曦，你放心。”好半晌，我才幽幽的說：“我不夠堅強，也談不上理智，但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活著，逐漸找回自我，隻要不是世界末日，我就依然能夠保護你。”


  這又不是世界末日，為何要放棄治療呢？

  我重重的呼吸，眼睛望著深邃的夜空，我也挺直了背脊，讓心裝載住漠漠的穹蒼。


  “這些話你還要跟雪璃說上一遍。”顧曦在我唇上親了一口，溫柔的說道：“她才是最煎熬的那一個。”


  我屏息兩秒鍾，然後輕聲說：“我會告訴……”


  “我全都聽到了。”洛雪璃雙手抱胸，喜悅的笑了，走她上前來，伸手便環抱住我的脖子，她大叫著說：“再敢消沉，老娘割了你的雞雞。”


  割雞雞？好熟悉好溫暖的話語，我沒敢將心事表現出來，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


  洛雪璃雖然還在微笑，卻幽幽的歎了口氣。


  “怎麽了？”我疑惑的問。


  她仰頭望著我，忽然加重了語氣：“既然你已調整過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深思著臉色嚴肅：“什麽事情？”


  顧曦焦灼的仰著臉，晃了晃洛雪璃的胳膊：“他還沒恢複，還是別告訴他了。”


  “究竟是什麽事情？”我的心再度狂跳，呼吸也變得急促，我盯緊了她們，啞聲問：“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顧曦……”洛雪璃深吸一口氣，話未說完，顧曦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我懷孕了。”


  “你懷孕了？”我驚呼著，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至顧曦再度點頭，我的心中陡然被狂喜溢滿，老天待我不薄，俺老陳家後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