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自由國度
太陽逐漸朝天穹爬去，整個世界，一片敞亮。
邦蘭的小城邦裏，五髒俱全，門市百貨，妓女琳琅，他們不像海盜，反而是獨立國度。
我獨自佇立在臥房外狂風怒吼的陽台上，惴惴不安的俯瞰整個城邦，這些人不知何時安居於此，卻在這海島上建立一座與世隔絕的城邦來。
“邦蘭雖是海盜，卻和你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一個老仆輕輕開口，仿若是不願打擾我的沉思一般，他手中顫抖著拿住掃帚，正在打掃走廊上的灰塵，那雙手皺紋斑點密布，幹癟的皮膚下，幾乎可看到密布的血管和幹枯的骨骼。
“說到底仍是海盜。”我謙恭有禮的道。
“邦蘭的海盜都是為了自由和正義抗爭命運的人。”老仆搖了搖頭道。
“誰又不是為了命運而抗爭呢？”
“最起碼約瑟夫沒有審訊你，對吧？”老人的臉憔悴而哀傷。
“確實沒有。”我默默點頭。
菜刀男的名字叫約瑟夫麽……
老人繼續微弱低語：“我們食物尤為匱乏，但從未少過你的一日三餐，對吧？“
“沒錯。”
“所以，我們不是海盜，而是一個國家，歡迎來到邦蘭。”
老人的聲音如一縷輕煙，接著他便消失的無蹤，離我越來越遠。
鍾響。
一聲強過一聲，一連響了許多聲。
海盜衛兵們從酒窖裏搬出了更多的酒桶，大家仍是大喝特喝，我也分到了一個加大的酒壺，裏麵是保存香醇的葡萄美酒。
慶祝完畢，城邦再次恢複死寂。
到了晚上，鍾聲又響，更多的酒桶被搬出來，每個人都喝的酩酊大醉，我都有些飄飄然了，渾然不知所蹤。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邦蘭海盜？
整日酗酒為生，怪不得被索馬裏水兵壓著打。
我已決心離開這裏，不管是那像是聖堂的建築徹夜響著鍾聲，還是隱藏在白日裏的沉沉死寂，都極為壓抑人的心情，我曾在樓頂，眺望著整個建築群，守門的人會盤查每位徒步出城的人，但那裏卻是出城的必經之地。
海盜們的夥食相對而言很豐盛，街口大鍋裏終日煮著濃湯，不管你是否勞作，都能早晚獲得一碗湯喝，也可以用貝類或者半隻小鳥去換取一塊黑麵包來吃。
濃湯表麵浮著一層油，早上是甜湯，裏麵是塊莖和果實，晚上則是鹹湯，需要撈半天才能找到一塊魚肉。
海盜們從不限製我的人生自由，我可以在城內隨便轉轉，因為建築物之間距離太近，胡同又窄又長，他們根本不擔心我會逃跑。
除了最深處的巷子，我還往港口還跑了一趟，邦蘭的戰船排成固定陣型，有現代化的艦艇，還有用來巡邏的多桅船，泊在港口輕輕擺動。
我看不明白旗幟上的符號，也很難聽懂他們的談話，而且海盜彼此間交談，都需要打手勢才能懵懂一些。
“奇怪的地方！”
我搖頭往回走，三個海盜守衛正在賭博，而獎品是旁邊打扮妖豔的一個女人。
“嘿，要不要玩一把？”一名海盜守衛親切的道，另外兩人也抬起頭來。
“來一起玩玩！”
“那可是一名大和民族的女人。”
我剛逼迫自己走上前去，聽到大和二字後輕輕搖搖頭，三人重新拿起骰子搖了起來。
最終，一個卷毛高個以三顆骰子加起來16的高分獲勝，他笑哈哈的走到女人麵前，從後麵抱住了她，一把咬住她的脖子，隔著薄衫，用力揉搓那對飽暖的雪峰。
“哈哈，你這個騷貨，是不是等很久了。”卷毛笑道。
“快點放進去。”女人的手在卷毛褲襠出摸索著，內褲隨便一拉，兩人便在我麵前結合在了一起。
當！當！
鍾聲再次響起，也不知是什麽意味。
“阿諾德，你快一點，要集合了。”另外兩人催促道。
卷毛將女人撞的搖搖欲墜，最後將滾燙的液體噴在女人的體內，又胡亂拿著她的裙角擦了擦下體，提上褲子便向廣場跑去。
我默默望著前方，妓女悄然來到我身邊，媚眼含春的看著我，讓我感到一陣惡心。
於是，我也隻能跟著海盜衛兵往廣場的方向跑去。
人群摩肩擦踵，偌大的廣場很快被擠得水泄不通，我隻能任由人潮擠到聖堂麵前，鞋子有點破，踩在被曬得炙熱的大理石上，依然能讓我感到大地的餘溫。
萬眾矚目的石台位置，一具屍體躺在花圃裏，旁邊站著一個中年女子，她沒帶胸罩，胸部下垂的厲害，在薄紗下極為明顯。
在這片原始荒涼的地帶，廣場占地麵積約莫六百平米左右，聖堂四周保留了當初原有的一些樹木，有橄欖樹、椰子樹、鳳凰木，還有株很少見的刺桐。
女人哭哭啼啼說著什麽，愛憐而哀傷的撫摸著男子的臉頰，又輕輕地吻了他寬闊的額頭，聲音裏充滿絕望。
四周不時有海盜抱著手指粗細的樹枝走上前去，然後搭建在黑色石台的下方，上麵鋪滿了火絨和枯枝，將柔軟的枕頭放在男子脖頸處，在外麵是一群穿黑衣服的人圍著石台走動，嘴裏念著嘎嘎的咒語。
太陽西沉，可天空依舊炙熱，四道耀眼的火台隨之點燃，整個畫麵都穿插在模糊的火狐裏，顯得有些不真實。
“那是我們的國王。”不知何時，約瑟夫站到我麵前，輕輕歎口氣道。
“國王？”
我不禁好奇地想，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有酋長和團長，竟然有國王？原來這些時日的鍾聲，其實是為了國王而鳴，那些分發的酒和食物，是邦蘭人的特殊文化。
“邦蘭是一個國家。”約瑟夫輕聲道：“你覺得我們奇怪，是因為你流落荒島太久了，已經融入不了還算文明的世界，我們放任你的自由，也隻是想讓你盡快融入這裏。”
一雙雙眼睛看著石台，充滿悲傷的表情，老人滿是皺紋的臉，婦女不甘噩耗的表情，就連孩童的臉上，都流露著悲呦的神色。
“那應該是一名受人愛戴的國王吧！”我輕聲道。
“默罕默德創建了這一切。”約瑟夫垂下眼睛：“可他卻被人害死了。”
“是敵人做的？”我皺了皺眉。
“是權力。”約瑟夫凝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