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這還是淩霽奶奶第一次看見趙清爽。
趙清爽之前雖然跟淩震在一起過，但淩震從沒帶她跟家裏人見過麵。現在趙清爽嫁給了淩霽，淩霽奶奶本來擔心他們住在一起會覺得尷尬，但今天見著趙清爽第一眼，她就覺得特別合眼緣。
這姑娘身上的氣質特別幹淨，這點跟他們淩霽倒是很配。
隻可惜這麽好一個姑娘，卻被人毀臉。淩霽奶奶見趙清爽臉上戴著麵具，也沒問她，隻是跟她笑著打招呼：“孫媳婦兒你也好啊。”
趙清爽笑著捂了捂嘴，眼睛彎彎的好似月牙：“奶奶這麽一叫，還怪不好意思的。”
淩霽側頭看了她一眼，跟奶奶詢問起淩老爺子的身體情況：“爺爺最近身體好一些了嗎？”
奶奶輕輕歎了口氣，搖搖頭道：“還是老樣子，你要是能好起來，他說不定一高興，病也跟著好了。”淩霽奶奶說著，又不禁皺了皺眉：“你看你，怎麽好像又瘦了？”
淩霽因為何秀美他們平素的怠慢，身體比常人清瘦許多。淩霽奶奶皺著眉頭，問他：“是不是誌遠他們沒有好好照顧你？”
何秀美一聽這話，連忙走到鏡頭範圍內，跟電腦那頭的淩霽奶奶道：“怎麽會，我對淩霽的事，可是比對淩震和淩露還要上心啊。”
趙清爽維持著臉上的微笑，在心裏嗬了一聲。何老師真是演技派呐。
“是嗎？”淩霽奶奶像是不怎麽相信。
“是啊，不然您問淩霽，看我平時有沒有虧待他。”
淩霽看著熒幕裏的奶奶，點點頭：“奶奶放心，我過得很好。”
“那就好。”奶奶聽他這麽說，才放心了一些，“現在清爽嫁過去了，多了她照顧你，我也就更安心了。你們兩個要好好相處，你別虧待了人家。”
“我知道的。”
淩霽奶奶笑嗬嗬地點點頭，又去看趙清爽：“清爽啊，我和淩霽爺爺人在國外，隻能讓人捎了些見麵禮給你，你別嫌棄。東西你應該都收到了吧，那個玉鐲子你還喜歡嗎？”
“啊？”趙清爽下意識地懵了一下，原來她還有見麵禮？她可從來沒聽說過這事兒。
“她當然是喜歡的，昨天還在跟我誇呢，是吧？”何秀美沒等趙清爽說話，趕緊把話頭接了過去。趙清爽看了眼何秀美十分有深意的微笑，也跟著露出一個笑：“是啊，我可喜歡了，奶奶送的東西我都喜歡，全都仔仔細細收在櫃子裏呢。”
淩霽微微側目，不動聲色地看了何秀美一眼。
“那就好。”奶奶笑著跟她說，“那鐲子是我出嫁的時候，我奶奶送我的，你要好好保管。”
“我會的。”
“對了。”淩霽奶奶看向何秀美，“清爽也算是你的兒媳婦，我和逢啟不在，你就代表我們給她包個紅包，算是一點心意。”
何秀美沒料到她忽然會來這麽一出，但仍是滿臉笑容地應道：“行行，我回頭就給她包。”
淩霽奶奶道：“別回頭了，就現在包吧。”
“……也行。”何秀美假笑著點了點頭，跟他們道，“那你們先聊，我去給清爽拿紅包。”
沒過一會兒，何秀美就拿著個紅包回來了。趙清爽接過紅包，捏了捏，喲，還挺厚？她仰頭看著何秀美，勾起唇角：“謝謝啊。”
“不客氣。”何秀美也朝她笑了笑，嗬，想從她手裏撈錢，想得美呢。
這個紅包裏麵她就塞了兩張錢，其餘全都塞的紙。
她還在得意，沒想到趙清爽竟然當著淩霽奶奶的麵，拆起了紅包：“奶奶您看，這麽厚的紅包呢，多不好意啊。”
“你等等！”何秀美一把搶過她手上的紅包，捏在了手裏，“我剛剛拿錯了，這個不是給你的。”
“啊？”趙清爽無辜地看著她。
何秀美忍著心頭的氣，溫和地朝她笑著說：“這個是給我朋友孫子的滿月酒包的，剛才一不小心拿錯了。”
“這樣啊。”趙清爽十分明禮地點了點頭，“您真大方，給外人送的禮都是這麽大一個紅包。”
“……”何秀美現在撕了趙清爽的心都有了，這丫頭看著單純，沒想到心眼竟這麽多。“畢竟我出去代表著淩家的臉麵不是？你放心，咱們是一家人，我給你的紅包肯定比這個更大。”
“啊，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看你好意思得很！何秀美將手裏的紅包捏得死緊，回屋去給她換紅包了。
趙清爽拿著她新送來的紅包時，喜滋滋地捏了兩下：“真的比剛才更厚呢，您人真好。”
“……嗬嗬，應該的。”
趙清爽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當著大家的麵把紅包拆開了，一臉的開心：“淩霽你看，好多錢呢。”
淩霽垂眸看了看，點點頭道：“嗯。”
何秀美在一旁看著趙清爽在那兒數錢，心裏那個氣啊，這次紅包裏可全是實打實的真錢，可再氣也沒辦法，她必須得忍住！
趙清爽和淩霽又跟奶奶聊了一會兒，才結束了視頻。何秀美一看他們關了視頻，就想把趙清爽手裏的紅包搶回來。她以為趙清爽一個纖細的小姑娘，肯定沒什麽力氣，沒想到她這一下竟然沒把趙清爽手裏的紅包拽回來。
趙清爽捏著紅包另一頭，看著她問：“你做什麽？送出去的東西還想要回去嗎？”
何秀美瞪了她一眼，沒答話，更用力地去拽紅包，可捏在趙清爽手裏的那頭依舊紋絲不動。
“你鬆手！”
“就不鬆。”趙清爽就差沒對著她吐舌頭了，“你要是能拿回去，我就還給你。”
何秀美就像跟她較上勁了，死命拽了好一會兒，最後紅包沒搶回來，倒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你、你是吃鐵砣長大的嗎？這麽大力氣！”
趙清爽幸災樂禍似的地朝她笑笑：“我吃飯啊。”
何秀美還不死心，還想讓淩震去幫她搶，淩霽把輪椅往前推了推，看著何秀美道：“你好歹是個長輩，別鬧得這麽不體麵。”
趙清爽在一旁附和：“就是！送個紅包給小輩，還要搶回去，傳出去多丟人啊。”
“你閉嘴！”何秀美現在是看見趙清爽就煩，可偏偏還搶不過她。
淩霽神色冷淡地對何秀美道：“這些錢加起來，還不值奶奶的一個鐲子。”
何秀美眸子動了動，總算是收斂了些，沒再去跟趙清爽搶。趙清爽朝何秀美說了聲“謝謝啊”，就和淩霽一起離開了主宅。
出來以後，趙清爽兩手舉著紅包看，心頭十分爽快：“這趟來得值啊。”
淩霽道：“也沒多少錢，值得這麽高興嗎？”
“當然。”趙清爽放下紅包跟他道，“重點是這錢是從何秀美那裏薅來的，就她那個性格，從指頭縫裏漏一點財，都夠她心疼大半天了。”
淩霽沉默一會兒，抬眸看了看她：“你討厭何秀美？”
趙清爽反問：“難不成我還該喜歡她？”
淩霽道：“你以前不是淩震的女朋友嗎？”
跟在趙清爽身邊的富貴兒立刻警惕起來：“小心，這是一道送命題！原著劇情裏，就是因為淩霽一直懷疑女主跟淩震藕斷絲連，合起夥來害他，才對女主虐來虐去。”
“……”趙清爽拿紅包給自己扇了扇風，“敢情你認為剛才我跟何秀美都是在那兒演戲呢？”
淩霽沒說話，剛才的情形看上去確實不像在演戲，可他變成這樣，就是被身邊人所害，如今他不敢輕信任何人。
“你昨天看到我的臉了吧？”趙清爽知道，想要快速拉進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就要找到你們身上的共同點，產生共鳴，“我的臉就是趙菲菲找人劃的，為了讓淩震跟我分手。淩震也沒讓她失望，我一出事，他們倆就去開.房了。”
淩霽沉靜的眸子注視她，趙清爽像昨晚一樣，毫不避諱地跟他對視：“他們害我至此，你覺得我還會喜歡淩震？我傷的是臉，不是腦子和眼睛。”
富貴兒：“……”
如果可以的話，它想給趙清爽鼓鼓掌。
淩霽垂下眸子，沒再說什麽，跟趙清爽一起回了他們的院子。這事算是這麽揭過去了，但主宅那邊，何秀美這口氣還沒咽下去。
“真是氣死我了，那個趙清爽就是老天爺專門派來氣我的吧！”
淩震親自端著水杯遞給她，坐在一旁勸她：“媽你消消氣，為了她把身子氣壞了可不值。”
“真是幸好你跟她分手了。”何秀美喝了口水，嘴裏還念念有詞。淩露對趙清爽也有諸多不滿，此時便附和著何秀美：“那個趙清爽確實挺討人嫌的，還有奶奶也是，竟然把家傳的玉鐲子給她？我才是她的親孫女，她竟然給一個外人不給我？”
何秀美看了她一眼：“行了，你也別抱怨了，那鐲子等你出嫁的時候，媽會給你的。”
“謝謝媽，還是你對我最好了。”淩露開心地抱著何秀美的胳膊。
“我不對你好，難道還指望你奶奶？”何秀美冷哼了一聲，“自從我嫁進淩家，她和老爺子就沒把我當淩家人。”
她說到這裏，淩震也忍不住抱怨了起來：“公司那幾個老家夥也是，都這個時候了，還跟老頭子一樣惦記著淩霽。”現在公司大部分股東都審時度勢，站隊到了他們這邊，可還是有一小部分人，讓他十分不舒心。
何秀美冷冷笑了一聲，安慰他道：“你別著急，他們這些老人家，年紀都大了，我還不信他們能活得比我們長？”
等他們都入土了，淩家的公司還不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