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淩霽的媽媽葬在山上的一個公墓。
趙清爽跟淩霽在一起這麽久, 兩人從沒談論過他的媽媽，這是第一次，淩霽主動跟她提起。
按照原小說的情節, 淩霽的媽媽跟付玉嬌是好朋友, 否則兩人也不會定下什麽娃娃親。可趙清爽怎麽都想不通，淩霽的媽媽, 怎麽跟付玉嬌成為好朋友的？
富貴兒跟她道：“她能嫁給淩誌國，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趙清爽：“……”
淩誌國現在來看確實不怎麽樣, 但年輕的時候應該很帥, 再加上又是淩家的少爺, 淩霽媽媽會看上他，也不是很難理解。
“到了。”淩霽手上捧著一束來時路上買的花, 在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
趙清爽跟著他停下步, 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淩霽的媽媽跟他很掛相，尤其是清冷的眉眼。她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出身名門，淩霽身上的貴氣, 仿佛都是遺傳自她。
“自從我車禍以後，就再沒有來看過媽媽了。”淩霽伸手撥開墓碑上的一片落葉, 喃喃地開口。
“你之前那個樣子, 你媽媽看到也會擔心的。”趙清爽安慰他，“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都是大美人。”
淩霽輕笑了一聲，對她道：“可惜她腦子不太好使，否則也不會嫁給淩誌國。”
“……呃。”趙清爽看看他, “你在你媽媽墳前這麽說，真的沒關係嗎？”
淩霽臉部的輪廓顯得比平時柔和些, 他彎腰將鮮花放在媽媽的墳前，跟趙清爽說：“她就是知道淩誌國出軌後，才抑鬱而終的。”
趙清爽看向照片上的女人，她的五官長相明明是偏涼薄的，沒想到卻是個這麽癡情的人：“你媽媽長得很漂亮，就算再婚，也一定很多人追她。”
何必要在淩誌國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淩霽道：“你別看我媽媽長得這樣，她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她從小被保護得太好了，很容易相信別人，真的就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公主。在她眼裏，世界上的一切都該是美好的，所有人也都是善良的，她接觸到的唯一的惡，大概就是淩誌國。”
得知淩誌國出軌後，她曾經信奉的那個世界在一點一點的分崩離析。
“淩誌國年輕的時候，還是挺有魅力的，特別是對我媽媽這樣的女人來說。她沒想過他會出軌，而且還不止一次。”淩霽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沒什麽波動，隻是淡淡地望著他媽媽的照片，“當時也有人勸媽媽想開一點，大不了就離婚，再找一個。但我知道，她已經不再相信愛情了。淩誌國打碎了她一直以來的幻想，把血淋淋的現實捧到她麵前。”
趙清爽沒說話，生活在無菌環境裏的人，反而是最容易被病菌感染而死的。
“阿爽。”淩霽忽然握住她的手，“你說媽媽知道我把淩誌國他們一家都送進了監獄，會不會怪我？”
趙清爽微微收緊手掌，看著他道：“不會的，她一定也知道他們之前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淩霽側頭看著她，他的眼睛裏褪去了平日裏的淡漠疏離後，像個脆弱的孩子：“那爺爺奶奶會怪我嗎？”
他雖然不拿淩誌國當爸，但淩誌國也是爺爺奶奶的親兒子。
“不會的。”趙清爽忍不住想抱抱他，她也真的這麽做了。她輕輕拍著淩霽的後背，像在安撫一個小朋友：“爺爺奶奶都是明事理的人，自然能分辨。淩誌國他們做的事，不是你逼著他們做的，既然他們做了，就要承擔後果。這跟你沒有關係。”
淩霽在趙清爽的安撫下，心境漸漸平和下來。他抬手回抱住她，深深嗅了口她身上的香氣：“嗯。”
兩人在墓前這麽抱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分開。淩霽還是握著趙清爽的手，看向了他媽媽的墓碑：“媽媽，很久沒來看你了，都沒跟你說，我已經結婚了。她叫趙清爽，是你的兒媳婦。”
趙清爽被他這麽正式地一介紹，便有些害臊，她輕輕咳了一聲，才調整好心態對著墓碑喊了一聲：“媽媽。”
淩霽彎唇笑了笑，將她的手握得更牢：“媽媽，我現在明白，你相信的那種愛情在這個世上是存在的。隻不過你選錯了人。”
如果她當初遇到的不是淩誌國，而是另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那她這一生，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吧。
媽媽，我比你幸運一點，因為我遇到了阿爽。
離開墓地以後，趙清爽以為淩霽要帶回山上的別墅，沒想到淩霽帶著她去了天下居喝茶。
趙清爽跟著他往包間走，提前問了他一句：“淩霽，你這次沒約談生意的老板吧？”
淩霽笑了笑，看著她道：“沒有，隻約了齊浩跟周禮，談一點事情。”
“哦，那就好。”齊浩跟周禮都是熟人了，她穿成什麽樣子他們也不會在意。
她更不會在意。
“不過……”
一聽還有不過，趙清爽立馬警覺起來：“不過什麽？”
淩霽牽著她的手，放慢了腳步：“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同學嗎？”
趙清爽想了想，問他：“是那個幫你找車禍證據的美女同學嗎？”
淩霽道：“我隻說了同學，美女是你說的。”
“……”趙清爽看著他笑了一聲，“求生欲還挺強的嘛。”
淩霽唇角微抿：“她叫申沁，她今天也來了。”
趙清爽步子頓了頓，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穿的衣服。
淩霽似是知道她在顧忌什麽，淺笑著看她：“你現在的樣子很好看。”
趙清爽衣櫃裏的衣服，全都是淩霽後來給她買的，沒有一件便宜貨，不好看的她也不會穿，所以她出門雖然沒有特地打扮，但也絕對沒什麽可丟人的。
更何況在淩霽眼裏，全世界趙清爽最好看。
趙清爽其實不那麽滿意，不過淩霽說好看，她也就聽了：“那我還是補個口紅吧。”
她平時很少化妝，最常用的就是口紅了。對她來說，忌峽諍歟就等於化過妝了。
淩霽等著她把口紅己茫才牽著她繼續往包間走去。路上趙清爽問他：“我這個口紅好看嗎？”
淩霽道：“好看。”
“是你之前送給我的。”
“嗯，聽齊浩說好像又出新係列了，我幫你訂一套新的？”
“別，你以為我有多少張嘴啊，之前的那些都用不過來。”
淩霽笑了笑：“我聽齊浩說，女生用口紅也不打算要用完啊。”
“哇，齊浩這麽懂，怎麽還沒女朋友呢？”
出來迎接他們的齊浩，一打開門就聽到這一句話。
齊浩：:)
“嫂子，老大，你們在說什麽呢？”齊浩笑得陽光和煦。
趙清爽淡定地胡扯：“我們在說新出的口紅呢，淩霽說要送我一套。”
“哦，這樣啊。”齊浩看著他們，“老大，人家申小姐都在裏麵等你半天了，你現在才到。我看你也得送一套口紅給申小姐賠不是哦。”
淩霽：“……”
齊浩的膽子現在是越來越肥了啊。
齊?什麽都不怕?浩現在就想把局麵攪亂，攪得越亂越好。
他沒有女朋友，你們撒狗糧的也別想好過。:)
包間裏的申沁聽見他們聊天的聲音，也從屋裏走了出來，一出來，便看見淩霽跟趙清爽站在一起，兩人的手親密地牽著。
齊浩見她出來，趕緊跟趙清爽接受：“嫂子，這位大美女就是申沁申小姐，老大在國外讀書時的同學。申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能力也非常強，是我們老大難得欣賞的人呢！”
淩霽：“……”
齊浩欠收拾的心他已經充分感受到了。
“齊浩。”淩霽看著他，“申小姐確實哪兒哪兒都比你好，要不把你的位置騰出來，給她吧。”
齊浩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秒，又堅強地道：“就算我同意，嫂子也不會同意啊！嫂子，你放心老大身邊跟著這麽漂亮的人嗎？”
趙清爽道：“要不你的位置我來坐吧，我看你每天除了插科打諢也沒幹什麽，你都可以，我也可以。”
齊浩：“……”
周禮不知道齊浩突然抽的什麽瘋，但顯然老板現在不想看見他，他叫了保鏢來，把齊浩請到隔壁的茶室去。
齊浩：“？？？”
周禮這個狗！！
齊浩被迫離開了以後，淩霽才跟申沁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剛才我們去看了下我媽媽，耽誤了一會兒。”
申沁愣了愣，臉上很快掛起一抹得體的笑容：“淩霽，你這麽說就見外了。我們都這麽熟了，就不用說這些客套話了。”
周禮麵無表情地站在旁邊，淩霽沒有接申沁的話頭，隻是牽著趙清爽，跟她介紹：“我是我太太，趙清爽。”
申沁順勢看向趙清爽，趙清爽這會兒也打量著她。
上次隻聽到了她的聲音，這次見著真人，果然和她想的一樣，是個大美女。也許是長期待在國外的原因，申沁的氣質也比較西化，她淺茶色的卷發隨意地搭在肩上，露出一小截肩帶。
她朝申沁笑了笑，跟她打了個招呼：“申小姐，你好。”
申沁也朝她笑了笑：“淩太太好，經常聽周禮跟齊浩提起你。”
“是嗎？”趙清爽問，“他們都跟你說我什麽了？”
申沁笑著道：“說你長得漂亮，跟淩霽的感情很好。”
“是嘛？”剛才齊浩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可不想這樣啊。
申沁看了淩霽一眼，跟趙清爽道：“淩霽讀書的時候，對誰都冷冰冰的，想追他的女生被他看一眼，就不敢靠近了。我是真沒想過，有一天他會牽著一個女生跟我介紹，這是他太太。”
淩霽打斷他們的交談，開口道：“進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