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尷尬的誤會
餐廳經理是個留著八字胡的幹巴家夥，由於胡子的密度不夠，看上去倒比我更象隻狐狸。這家夥一見麵就說了七遍對不起，三遍不好意思，完了後，方才問：“發生了什麽事？”
“什麽事？哪有你們這樣的酒店，在女廁所飼養白色的大狼狗！”其中一個女客怒斥道。
“是啊，害的我們精神恍惚，花容失色。”另一個說。
“對不起啊，實在不好意思。”八字胡低喃，“狼狗，還是白色的？？”轉而用另外一種凶巴巴的表情對向其他服務員，“怎麽回事？負責廁所衛生的劉桂香呐？”
“剛才還在的……哦，她來了。”
“劉桂香，你怎麽搞的，客人投訴女廁所有一隻白色的狼狗，是不是你牽進去的？”
“狼狗，還是白色的？不可能吧經理，我半個小時前進去時還沒有什麽狗呐。”
“沒有？但客人說見到的。”八字胡指向一個粗壯的保安：“你！進去看看。”
“不行呀經理……”
“怎麽？”
“我是臨時工，沒有醫療保險，萬一被咬了……”
“叫你進去就進去，這麽膽小怎麽當保安？”
“保安保安，辦了醫保才能安心呀。”
“你先進去，明天就幫你辦醫保。”
“真的嗎？”
“當然，君子一言，死馬難追！”八字胡心中奸笑：大不了後天就把你開了，跟我討價還價，也不打聽打聽，我是怎麽爬上經理位置的。
那保安舔了舔燥熱的嘴唇，走到女廁所門前，粗糙的大手緩緩伸向門把手……在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安靜得隻聽見十幾顆心髒跳動的聲音，仿佛即將打開的是地獄之門而廁所的門。……喀嚓……吱噶……門慢慢敞開一條縫隙，鑽出一股陰風，吹得那保安滿臉恐懼的豎線。
門突然忽悠被打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姐姐泛著紅暈的美麗臉龐。
“小姐……”八字胡驚訝地問，“裏麵是不是有隻狗啊？”
“狗……沒有……”
姐姐兩步三晃地走回冷餐會場。鄭青遠遠看見姐姐捂著額頭昏沉沉的樣子，趕忙走了過去。
“胡忻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我……”姐姐再也抵製不住酒精的魔力向前倒去。“糟糕……怎麽偏偏撲向老板，我不是故意的……可千萬別再露出原形了。”姐姐隻覺得一雙健壯有力的大手圈住了她纖細的腰支，臉砸在對方溫暖結實的胸膛上，頓時昏睡過去……
次日早晨。“哈啊~~”我照例拍打著嘴巴，“好困呐……”聽見咕嘟咕嘟的聲音，原來是媽媽在大口喝著水。
“媽早！”
“胡來！”媽媽一把揪住了我，“昨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吧？”
“恩！”
“那……我有說什麽奇怪的話嗎？”
“沒有沒有……隻是用同一個調調唱了十幾首不同的歌而已。”
“哦……那就好。”媽媽喃喃自語著，長舒了一口氣。反正每次酒後她都會記不得做過什麽說過什麽，我也裝做不知道的樣子。
我打開冰箱門，裏麵除了幾棵青菜之外，沒有其它東西。“奇怪？昨天剩下的盒裝牛奶呐？”
這時廁所裏傳來衝水聲，小妹走了出來，然後打開冰箱，撥開青菜，取出隱匿於底下的牛奶。
“死丫頭……居然玩這招，夠狠！”我用餘光偷偷瞄著，心中忍不住罵道。難怪人說狐狸狡猾的很，我舉尾巴讚成，雖然我也是狐狸。
小妹打開電視，專心致誌地看著。
“喂！早上看什麽電視？不怕遲到了。”
“哥！沒喝到牛奶也不用這麽看我不順眼吧，昨天去同學家玩回來晚了，連續劇塌了一集，早上重播，當然不能錯過！”
“我說呐，難得你起那麽早，什麽破片子，這麽吸引你？”
“西施傳說，裏麵演西施的女主角好美啊，她可是現在最炙手可熱的電視明星，據說過段日子還要來千海市拍廣告呐，到時候我一定要親眼見見。”
“哦？有這麽美？胸部大不大？”當的一聲。“啊！好疼！”
“在胡說什麽？快把勺子揀給我。”老媽衝我嚷道。
“什麽啊，用勺子砸人家，還要我替你揀回去。”我捂著頭上的大瘤忿忿地彎下腰。
“我昨天喝多了，怎麽今天早上還沒看見你姐姐？”媽問。
“不知道，昨天晚上沒有見到她回來。”我說。
“曆曆，上去你姐姐房間看看。”
“哦。”
……
“媽，姐姐不在。”
“什麽？難道這丫頭一夜沒回來？”
“不會吧，也許是早上有急事走的早，看到您睡的香所以才沒有打招呼吧。”我往好的方麵推理。
“打個電話吧？”小妹說。
於是媽媽撥了姐姐的移動電話。
撲通一聲，鄭青被突如其來的電話聲弄得從沙發上滾了下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走進自己的臥室，姐姐還沉沉睡在他柔軟的大床上，絲毫聽不見自己的手機聲。
鄭青猶豫了一下，望著側臥蜷縮在一起的姐姐，姐姐鮮紅的嘴唇幾乎觸到了自己的膝蓋。
“好奇怪的睡姿。”沈青邊想邊接通了姐姐的電話，“你好……”
是個男人的聲音！媽媽的眼珠都快迸出來了。“你是誰？？這明明是我女兒的號碼！！”
“哦……是伯母呀，是這樣的，我是胡忻的老板，胡忻昨天喝醉了酒，我又不知道她家住哪，所以就把她帶回了自己家……”
“你家在哪？”
“鳳凰嶺十九號。”
辟噠……電話被掛斷。
老媽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快送我去鳳凰嶺十九號！”
“唔……那裏可是豪華別墅區喲。”我羨慕地說。
“少廢話！我要親自手韌那個淫賊！”乖乖，那表情，看來老娘要動真格的了。
……
丁冬……丁冬丁冬！委屈的門鈴被老媽憤怒的手指虐待著。
門開了，是姐姐的老板，那個帥哥。
“你好！請問你是不是胡忻的母親？”
“我一點也不好，你是我女兒的老板？”
“是的，伯母，您女兒她……”話未說完，“啊！”
老媽的先是一輪重拳，再是一記飛腿，將毫無防備的對方一腳掀翻在地。
“淫賊，還我女兒清白！”老媽突然高高躍起在半空，抬起大腳，“天降踩神！”
不好！這招太陰毒了，直接向對方的庫存處落去，豈不要人命？於是我趕緊勸阻：“老媽！你今天穿的是短裙，這樣會被他看到內褲的！”
“啊？”老媽趕緊縮回腿，落在了旁邊，“幸好你提醒，不然就虧大了，賠了女兒還要被他看到我的內褲。”
鄭青感激地望了望我：“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不用客氣，我們都是男人……”
這時姐姐醒了。“媽？你在幹什麽啊？”
啊？”
……
“原來是這樣啊。”在聽了姐姐的敘述之後我說，“媽你錯怪好人了。”
“哼！錯怪就錯怪，把我女兒帶回自己家裏，誰知道安的什麽心眼。”不肯承認錯誤是媽媽最大的缺點，正因為如此才和爸爸分開的吧。
“還有你，喝什麽酒，回家再算帳！”姐姐在被老媽拉走的時候滿懷歉意地望向鄭青，反倒是受傷的他在痛苦中擠出一絲笑容來安慰姐姐，這讓姐姐更覺得愧疚。
“不好意思，我媽的脾氣很壞……”我對鄭青說。
“臭小子，在那墨跡什麽？還不來開車！”……
回家的路上。
“死丫頭，老實說，他真的沒有對你做什麽嗎？”老媽還是不放心。
“媽！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沒有就是沒有。幹嗎把別人都想的那麽壞！”
老媽沒再支聲，許久：“……雖然說沒幹那事，說不定乘你睡著的時候亂摸一通也不是沒可能……”
“媽！！”車內傳來姐姐的怪叫，“我要離家出走！！”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誰啊？……小妹，什麽事？”
“哥！我的數學課本丟在寫字台上了忘帶了，下節就是數學課，急死人了，要是被數學老頭發現課本沒帶，又要被扣平時成績了，你快回家拿了送來給我吧。”
“幫我洗一個星期襪子！”我乘機說。“哎呀！”
老媽在後麵猛敲我的頭，“什麽事？又在要挾你妹妹了？這落井下石的毛病和你該死的老爸一個樣，我聽見就生氣！”
回到家後，取了書本又趕往學校，做個人還真是辛苦哎。
丫頭的教室在哪的？我感覺自己象進入了迷宮，奇怪！問問人吧，前麵那個是男的，不問！又來一個，好胖，不問！這邊來了一個女學生，個子太高，不問！姨？斜前方有個身材窈窕，不高不矮的，估計長的也不會差，於是：“對不起，這位同學，請問高一三班怎麽走？”
她一回頭。“是你？！”“是你！？”……我們倆同時閃現出不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