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孫稚繩
也並未睡得多久，剛到寅時，蘭兒便小聲的搖醒了薑雲凡。
小心翼翼的穿好衣服，偷偷繞到了午門。
濕漉漉的地麵走起來，聲聲作響。
眾人見是薑雲凡，也不敢和他有沒有衝突了，紛紛問道；“昨夜出了什麽事？”
薑雲凡看著眾人道；“廣寧沒了。”
“什麽？”眾人大驚。
廣寧有遼東鐵騎三萬，軍士兩萬，怎麽說沒就沒了？
“可是異族？”
薑雲凡點了點頭，就是你們這群家夥不以為然。
“這……”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
“要不要把孫將軍請來？”有人提議。
“我看柳將軍也請來吧。”
“不用了。”
聲音渾厚，沉穩。
來者相貌奇偉，胡須張開像戟一樣。
“孫舊輔。”
眾人行禮。
這就是上任兵部尚書孫稚繩了。
他是先皇的老師，也曾當過一段時間的薊遼總督，如今廣寧與上麵一片土地丟失，他也是痛心至極，那可是他和將士們辛辛苦苦奪下來的啊，聽了消息第一時間就跑來了。
“你就是薑問歸？”
“孫舊輔。”薑雲凡施禮。
“不錯。”孫稚繩上下看看點了點頭“果然是少年才俊?，一表人才。”
“不敢當。”薑雲凡拱手謙虛道：“不及您老當年風采。”
“哈哈哈哈。”孫稚繩笑道：“當年我在你這歲數不夠就是個教書的。”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薑雲凡低身道；“以後還請舊輔多多指點。”
“自當，自當。”孫稚繩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是鍾聲響起，無人敢走第一個，孫稚繩也不在推諉，走到了第一個。
就算那些大學士來了也得讓位，何況他們，先皇老師，軍中更是無數學生，那個不怕死的趕惹啊。
沒看就連那現在火熱的薑雲凡都老老實實的嘛。
裏麵，大學士們已經等在了裏麵，昨夜他們討論了一夜，基本上的戰略已經完成了。
見得孫稚繩紛紛施禮道；“孫舊輔”
孫稚繩一一回禮。
“賜座。”皇帝說完，就有太監搬了個椅子放在皇帝座位的左下。
“多謝陛下，老夫還站的主。”
他雖然年老，有病，但站一會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舊輔就坐吧。”皇帝道。
“舊輔你就做吧，這是陛下表示尊重。”辛棄疾小聲的在孫稚繩耳邊提醒道。
“謝陛下。”孫稚繩座了下來，麵對著眾人。
“辛尚書你來說吧。”
“是、”辛棄疾出來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欺人太甚。”
“無恥小人。”
“應該把那些士兵的家人統統抓起來。”
“……”
一陣陣的義憤填膺。
等眾人發泄完，皇帝才道：“你們有事就說，沒事就退朝吧。”
“臣等無事、”
現在還有比廣寧更重要的嗎。
“退下吧。”皇帝揮了揮手，這些人能用的有幾個？
“是。”
眾臣除了薑雲凡，孫稚繩和大學士們，其他都退了出去。
“舊輔，你看看如何。”皇帝讓人把寫好的策略給了他。
孫稚繩常年在遼東，而且對那些異族也多有了解。
孫稚繩看著，不時的點頭，最後到：“幾位大學士所說都沒問題，隻是忘了要築城”
“臣又預感，這會是一場持久戰，他們為此恐怕從被我們征服時就已經開始了，這次絕對是死戰。”
“瘟疫之事，更是蹊蹺，就現在的情報來說，隻有廣寧一個地方有，其他地方沒有。”
“而廣寧恰恰是控製遼東的關鍵點，精兵良器無數，如今都被她們奪了去，就那一萬遼東鐵騎就不好對付了。”
“如果不在是劫掠而走，而是據城為守，那以廣寧的防護，很難短時間內拿下。”
“隻能築城打持久戰，他們的物資儲備肯定不夠，隻要以守為攻，定能奪回失地。”
“如果一邊攻城，一邊築城呢？”皇帝還是想快速解決掉。
“隻會損失慘重。”
皇帝想了想道：“辛尚書，朕封你為薊遼總督，李君清為遼東經略，薑雲凡為安撫使”
“朕給你們一個月時間，如若躲不下廣寧衛，那就按孫舊輔所說，築成。”
“是。”
“好了，你們下去準備吧。”
皇帝走了，辛棄疾去扶起孫稚繩。
“咳咳……”孫稚繩站起來後直咳了好幾聲。
“舊輔，病還是沒好。”辛棄疾有些擔心。。
“沒事，你放心吧，我能震住的。”孫稚繩笑著，自己走了起來“他們不敢動的。”眼神之中滿是厲殺之色。
“希望如此吧。”
“我請你喝酒去吧。”孫稚繩回身笑著看向薑雲凡和李君清“兩位小朋友去嗎？”
“去。”兩人異口同聲。互相看了一眼，李君清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傳來，人已經慢慢的走了出去。
河流之上，一跳簡陋的漁船載著幾人悠悠的留著。
薑雲凡和李君清津津有味的聽著兩位說著自己的軍中往事。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
辛棄疾高聲唱著詞賦。
好久了，總於可以上陣殺敵了。
“薑禦史可有詩詞？”孫稚繩看向薑雲凡。
此時可是有兩位大才子的。
“詩詞沒有，歌曲倒是又一首。”
薑雲凡舉起酒壺，狂飲一口高聲唱著。
“醉臥於沙場 聽呐喊的沙啞
笑看人世間 火樹銀花
…………
赤血染黃沙 青春成白發
若是真英雄 怎會怕
…………
收拾舊山河 再出發
不死的戰馬 心不會崩塌
若是真英雄 怎會假
”
一曲高歌唱完，幾人都是定定的看著他。
雖然不是詩詞，隻是普通的唱曲，可依然唱入了他們心裏。
赤血染黃沙 青春成白發。
快刀斬亂麻 金戈伴鐵馬
收拾舊山河 再出發
是啊，我們還能殺敵。
“可惜，老夫去不了了。”
孫稚繩有些惆悵，想當年，他也是一位縱橫天下，了卻君王天下事的將軍。
如今隻能靠著藥草度日。
罷了，罷了，就守在京城吧。
舉起酒壺高聲道：“老夫就在此祝幾位凱旋而歸，倒是老夫請你們喝酒。”
“要是最好的酒。”辛棄疾哈哈大笑著。
“一定。”
酒過三巡，烈酒醉人。
被人攙扶著送回了家裏，薑雲凡已經是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