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張綺家這一片都是別墅區, 公交很不方便,最近的一站也要走挺遠。K大的同學們是一起結伴打車過來的,分攤車費。


  張綺心中微微歎息, 說:“別老瞎說。”


  “我瞎說什麽呀。”富二代跟在她身後往房子裏麵走,嗤道, “肯定是舍不得花錢唄。”


  張綺聽了覺得不痛快,快步走了進去。


  她安排了不少節目, 大家一起參與遊戲,還有獎品拿。派對的氣氛搞得挺熱烈。


  張綺轉眸間,忽然看到趙蘭芬的身影在廳口處, 朝她抬了抬下巴。張綺會意, 站起來:“我去洗手間。”


  離開大廳, 趙蘭芬已經在起居小廳等她。


  “你喜歡的那個走了?”趙蘭芬問。


  張綺微微垂頭,“嗯”了一聲。


  趙蘭芬的聲音斬釘截鐵, 直接宣判了死刑:“那個不行!你看上的什麽人啊?我看他全身上下, 手機最值錢了吧?”


  “可是……”張綺努力為自己爭取, “嶽師兄成績很優秀,人也很有能力……”


  “那又怎麽樣?”趙蘭芬不屑,“寒門才子,我見得多了。他是不是還對你特別冷淡孤傲,一點都不為你的家世所吸引?一點都不為你的財力所打動?”


  孤傲談不上,但是冷淡是真的。張綺語塞。


  趙蘭芬一看, 更加不屑:“這種窮人家的鳳凰男就是這樣,故意要給你擺出一副清高冷淡的嘴臉,顯得他與眾不同。你被別人捧慣了, 偶爾遇到這樣一個,再長得好看點, 就覺得他特別了。其實呢,內心裏恨不得馬上跟你原地結婚,套牢你這這樣的白富美!”


  “我告訴你,我們這種人家最重要的是門當戶對。”趙蘭芬說,“那些軟飯男和撈女,有多遠就讓他們給我滾多遠。你看梁瑩瑩什麽德行,你以為你那個師兄比她能強多少?不過就是個性轉版的梁瑩瑩罷了。遇到這種人,你就端起架子來。你反正還年輕,玩玩也不是不可以,施舍點小錢,尋個開心也行。”


  “但是你腦子得清醒,也別讓鳳凰男玩什麽奉子成婚,敢給我玩這一手的,我先叫人打斷他的腿,再打了孩子絕了他的心思。想憑這個套牢我們家,那都是做夢。”


  張綺臉色微紅:“媽,你說什麽呢。我跟嶽師兄就是普通同學關係。”


  趙蘭芬哼了一聲:“我就是提前給你打預防針。你呀,說小也不小了,也該物色物色了。我看那個開瑪莎拉蒂的男孩子還不錯。我問了,他們家就是羅明電子。我剛才上樓查了查,當年靠做接線板起家的,還不錯,勉強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張綺微嗔:“媽――”


  “行了行了,今天你生日,我也不念叨你了。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趙蘭芬強調,“反正要是真認真的話,那個格子襯衫不行!你聽到了嗎?你別看他長得帥你就頭昏!”


  張綺輕輕咬唇,過了片刻,說:“我知道了。我心裏有數。”


  趙蘭芬點點頭:“你明白就行。”


  趙蘭芬上樓去了。


  張綺一個人在小廳裏難受了會兒。


  但想到嶽鬆看起來清雋如鬆,卻連打車都舍不得。想象了一下他擠公共汽車的模樣,的確似乎那份俊美也褪色了不少。


  媽媽是不可能允許她養小白臉的。她自己也不喜歡吃軟飯的。


  這麽想著,終究是歎息一聲,放棄了。


  回到大廳,臉上帶著笑,對追求自己的富二代,也似乎溫和了許多。


  但趙蘭芬、張綺和富二代都不知道。嶽鬆的確是叫了車的,他叫的是自己家的車子。


  他步行著走得稍遠些,到了從張家無法直接看到的地方,停留了一會兒。很快,黑色的車子就停在了他身旁。


  司機下車給他拉開車門:“董事長說,您快點回去,還能趕上下午和美國來的客戶團一起開會。衣服給您放在後座了。”


  嶽鬆點點頭,坐進車裏,門一關上,就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


  車子駛到嶽家的集團總部大樓,司機下車拉開車門。


  一步邁出,踏到地上的不再是運動鞋,而是鋥亮得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襯衫雪白,高定西裝挺括,手腕上的百萬級名表反著陽光,閃耀了一下。


  英俊的青年星眸深邃,氣質綽然,這是嶽董事長從小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出來的未來繼承人。


  嶽鬆走進大堂,總部的三個前台小姐立刻站起來,微微躬身:“小嶽先生。”


  嶽鬆點點頭。


  嶽鬆還年輕,還沒有正式在集團裏出任任何職務,也沒有過多的進入社交場合,他一邊安心地讀書,一邊在薛家和嶽家學習不同的東西。


  因此,外人認識他的不多,但嶽家集團總部大樓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


  走出董事長專用的電梯,向會議室走去,一路上不斷地有人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小嶽先生。”


  “小嶽先生,下午好。”“小嶽先生,董事長已經在等您,客戶也剛剛到了。”


  嶽鬆腳步鏗鏘,從秘書手裏接過遞過來的文件夾,並不停留,說了聲“謝謝”,穩步上前,推開會議室的門進去了。


  頎長挺拔的身影消失了,在外麵抽調來負責茶歇的兩個年輕女員工才呼出一口長氣,感歎:“真帥啊!”


  “真人版貴公子啊!”


  秘書抿嘴笑:“都別想了,比你們還小好幾歲呢,還大學生呢。”


  年輕女員工們倍受打擊:“唉――”


  堂姐張綺生日這天發生的事,張雁聲統統都不知道。因為中學生的期末考試比大學生晚,張雁聲還在與期末複習苦逼奮戰呢!


  她跟徐立晨不同班,在學校裏幾乎不怎麽說話。隻偶爾擦肩而過的時候,互相瞥一眼。


  倒也不是刻意裝得疏離,而是有些交情,根本不是靠每天聊天打屁來溝通感情的。


  而且在學校,也的確沒那個閑工夫去跨班聊天。


  但到了期末,她覺得不能自己一個人苦逼複習,便給徐立晨發了個信息:“掉回八班的話,別說認識我。”


  徐立晨回複:“小瞧老子!”


  這邊張雁聲苦逼複習,那邊徐立晨也不輕鬆。


  自從進了五班,徐立晨就知道自己掉進了一個大坑。在這個坑裏,簡直身不由己!


  前後左右,班幹部+本班第一名,全部都時時刻刻在學習!上課想找人說個話,都要被身周這一圈人“噓”。


  更可怕的是,人類是一種社群動物,本能地會尋求同化。所以當別人都在學習而獨你一個人不學的時候,徐立晨發現自己就會出現諸如心慌、氣短、胸悶等不良症狀。


  而這些不良症狀,隻要攤開書本,開始刷題,就不藥自愈了!

  徐立晨心裏明白,這是裹挾!他被這個班級裹挾了!被這些“好孩子”裹挾了!


  但他身不由己!明白歸明白,不學不行!

  他現在玩遊戲的時間都沒多少了。狐朋狗友平時想叫他出去,唱K喝酒什麽的,基本叫不出來了。在舊日的朋友眼裏,簡直脫胎換骨換了個人似的。


  簡直有苦說不出。


  徐立晨一邊惡狠狠想著“老子非要回八班不可”,一邊又為了不被張雁聲鄙視而苦逼複習。


  等期末最後一科終於考完,他直接癱在桌子上了!


  前麵的學霸轉過頭來,推了推眼鏡:“都做完了嗎?沒空題吧?”


  徐立晨這一學期沒少受這個眼鏡哥的幫助,已經是稱兄道弟的莫逆之交了。


  仿佛蛻了層皮的他掙紮起來,惡狠狠掐住眼鏡哥的脖子:“做完了做完了!已經考完了就別問了!考完就全忘了了!老子現在隻想去夏威夷衝浪!馬爾代夫潛水!阿爾卑斯山滑雪!”


  “你去你去讓你去!”眼鏡哥瘋狂掰他的手,“快放開我要死了!”


  同學們哈哈大笑,拋開了學習的重壓,紛紛討論起考完試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情和要吃的東西。


  這一學期,總算也熬過去了。


  離高考還有700+天,但暑假可以稍稍放鬆一下了。


  過了兩天各科成績和年級大排行出來了,各班例行又有人員調整。有升班的,有掉班的。


  張雁聲先看自己,在兩位優秀教師的輔導下,她的數學和物理不再拖後腿,成績上有了挺大的進步。在班裏已經是中等偏上的水準了。


  錢沒白花,時間和精力沒白付出。


  再看徐立晨……姆?總名次居然有進步?


  果然樹挪死人挪活!從八班跳出來,這輩子不可能再混成從前那傻逼樣吧?

  張雁聲嘴角翹起。


  看完了下麵再往上,前幾十名裏找,很快找到了未來的狀元郎。


  他真是不顯山不露水啊,從來也沒有過什麽“突飛猛進”,但就是通過一次次考試,一步步向上,眼看著名次越來越高了。


  穩得讓人心裏那麽踏實!


  各種雜事處理完了,就放假了。


  徐立晨問張雁聲要不要一起去玩。縱然是朋友,也沒必要製造孤男寡女**的情境,何況她前世除了錢什麽都沒有,全世界值得去的地方幾乎都玩遍了。


  張雁聲拒絕了。


  而張寰,把秘書打印好的行程單給了梁瑩瑩:“都給你安排好了,你就帶著鶴鶴碩碩痛快玩吧,有什麽事就打電話給我秘書,他給你解決。王姨和小周都給你,把孩子們都看好了。”


  小老婆終於能有點當媽的樣子了,張寰很欣慰。


  “爸爸,你又不跟我們一起去啊?”張鶴翎有點失望地問。


  “爸爸手上有很多項目,很忙的。”張寰笑眯眯地揉她的腦袋,“乖啊,看好你弟弟。他要是不聽話,打電話給你姐。”


  梁瑩瑩的臉色仿佛吃了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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