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希望
胃疼的越來越厲害，宋希汐感覺腦袋暈眩得厲害，仿佛天地都在旋轉。
滿頭的冷汗，宋希汐咬緊牙關，可也沒能苦苦撐住，身子徹底失重，緩緩倒地。
“希汐……”
盛彥奕疾步跑向宋希汐，心在胸膛裏跳得厲害，仿佛隨時都會破膛而出。
“希汐，你醒醒……”盛彥奕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宋希汐的意識尚存，緩緩睜開眼睛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麽狠心扔下我不管的。”
“你呀……”盛彥奕既心疼又無奈，“你怎麽那麽傻啊，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沒有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隻想你聽我把話說完……”可沒等宋希汐把話說完，她再一次閉上眼睛。
她實在是太累了。
“希汐，希汐……”盛彥奕眼底露過一絲驚慌，把她抱進車裏，猛踩油門駛向醫院。
等宋希汐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盛彥奕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肯放開。見她醒來，一直緊擰的眉峰才稍稍舒展開來，嘶啞著聲音說“你醒了。”
“嗯。”宋希汐掙紮著要起來。
盛彥奕連忙伸手去扶她，宋希汐趁機撲進他的懷裏，嗚咽著聲音撒嬌道“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
“我是不想理你的……”嘴上說著不想理人的話，可握著宋希汐的手卻悄悄加大了力度，牢牢地將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手裏。
宋希汐聞言，把他抱得更緊，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臉頰，“不行，你不能不理我。我知道我錯了……”
盛彥奕哪裏還有氣，努力不讓繃著臉，不讓喜悅之色外露，一本正經地問道“好，那你說說你自己錯在哪裏了？”
宋希汐把腦袋從他的懷裏探出來，與他目光對視，“在做這件事之前，我應該與你好好商量的。我不應該不顧及你的感受，讓你替我擔心。”
“你知道就好。”盛彥奕道“希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承擔不起失去你的風險。”
“所以，請你取消捐腎的念頭。”盛彥奕鄭重其事地道“你不要跟我說什麽醫者仁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希汐，我沒有那麽仁愛仁善，我隻希望你好好的。”
“可彥奕，我必須要救清溪的。”宋希汐道“如果我不救她，我會一輩子都活在痛苦和遺憾裏的。”
盛彥奕好不容易緩和的麵色，頓時又垮了。
宋希汐搶在盛彥奕開口前說“你先別說話，聽我把話說完。”
盛彥奕輕哼了一聲，把話咽回肚子裏。
“盛彥奕，我很確定我心裏喜歡的人隻有你一個，這個你不用懷疑。”
“嗯。”心情，好像又好了一點。
宋希汐繼續道“我要救沈清溪，並不是因為我有聖母心，也不是因為我喜歡她哥，而是我上輩子欠沈清辭太多太多了，我必須要還給他的。”
盛彥奕怔住了，用疑惑的語調問道“上輩子？你欠他的？”
“是，上輩子我欠了他許多。”宋希汐語氣稍頓，再開口時語氣有些沉重，“彥奕，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盛彥奕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新時代人，他既不封建也不迷信。
“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會相信這種荒謬的說法。”如果她也是土生土長的現代人，想必她也不會相信這種荒謬的鬼話，“可我相信。”
宋希汐暗自呼吸了一口氣，緩聲道“因為，我不是你這個世界的人。”
盛彥奕眉峰緊擰，伸手探向宋希汐的額頭，“希汐，你今天到底怎麽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宋希汐抓住盛彥奕的手，鄭重其事地道“彥奕，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徹底顛覆你的認知，所以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見她神色嚴肅，盛彥奕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點了點頭，“好，你說。”
“順朝，你應該知道吧？”
“嗯，知道。”
“我的故事就是發生順朝……”前塵過往如浮光掠影在她的腦海裏不斷地閃過，宋希汐把她的前世與今生發生的事情都娓娓道來。
“我欠清辭的實在太多太多了，如果他不是為了救我，他就不會死……我想救沈清溪，我承認主要原因是因為沈清辭。他想要的愛情，這輩子我是給不了他了，但我希望有個人代替我好好陪著他。沈清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親人了，我希望她好好活著，希望她能代替我好好照顧他……”
盛彥奕麵無表情，似乎還沒有從這個荒謬的故事裏緩過神來。
宋希汐表示理解，“我的經曆太過離奇了，你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你們上……上輩子是青梅竹馬，指腹為婚？”盛彥奕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微微抬頭望向她，皺著眉頭問“你的前世，就沒有我的存在？”
宋希汐怔了一下，不太敢置信地問“你……彥奕你真的相信我剛才說的話嗎？你會不會覺得是我在編造故事？”
“借屍還魂雖然荒謬至極，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盛彥奕道“再說，你也沒有必要精心編造這麽一個故事騙我。”
宋希汐差點沒忍住要衝他豎起大拇指點讚，這接受能力……厲害！
“你的前世，就沒有我的存在？”盛彥奕再次問道。
宋希汐終於嗅出不尋常來，敢情他是在介意這個事情啊。
她小心翼翼地搖了搖頭，“沒有。”
盛彥奕的臉色頓時變了，“你剛才說的那個故事太荒謬了，我不相信。”
宋希汐“……”
他剛才怎麽說來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前後不到三分鍾，這樣打自己的臉，真的好嗎？
——
醫院
“清辭，你別太擔心……”看著“正在手術中”那幾個亮得刺眼的紅字，周語柔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了似的，再也說不出安慰的話語來。
沈清溪再次被送進搶救室，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你別說了。”沈清辭努力對周語柔擠出了一個笑容，反過來安慰周語柔，“這麽多年來，我已經聽過無數安慰的話。而我害怕的這一天，它終於還是來了……”
周語柔撲進沈清辭的懷裏，哭得稀裏嘩啦，“不會的，不會的，清溪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沈清辭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硬，但最終還是沒有推開她。周語柔趴在他的肩膀哭得慘烈，很快她的眼淚沾濕了他的白襯衫。
也許，情緒是會相互感染的。
沈清辭眼眶泛紅，啞著聲音說“清溪她曾經跟我說過，死對她來說也許才是最大的解脫。因為天堂那裏沒有疾病，她再也不用大把大把地吃藥，再也不用兩隻手都紮滿密密麻麻的針孔，她可以跟正常人一樣吃自己喜歡吃的冰淇淋，可以去遊樂園坐過山車，玩海盜飛船……”
他痛苦地閉上睛睛，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
“希汐，希汐……”周語柔大聲喊道。
沈清辭猛然睜開眼睛，伸手擦掉臉上未幹的淚痕。
他回過頭來，看見宋希汐向著他逆光而來。
而陪她一起來的，還有盛彥奕。
周語柔飛奔向宋希汐，“希汐，你怎麽來了？”
“你說呢？”宋希汐反問道。
“希汐，你真的願意……”周語柔意識到自己好像要說錯話，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宋希汐身邊的盛彥奕。
宋希汐笑了笑，“他已經同意了。”
“什麽？”周語柔有些不敢相信，畢竟昨天他還為這事大發雷霆，跟宋希汐鬧分手呢，“盛彥奕，你真的改變主意了嗎？”
盛彥奕不情不願地答她道“要不然你以為呢？”
“太好了！太好了！清溪她有救了！”周語柔跑向沈清辭，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高興地拉著他的手原地蹦跳，“清辭，清溪她有救了，清溪她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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