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何去何從

  說著，大力將林風晚扯了過來，用另一隻手打開手機遞了過去：“你好好看看，這就是我！要不是因為那場大火……”


  說到了後來，聲音都顫抖起來。


  林風晚大力甩開了程深的手，在他壓迫的氣場之下，還是鬼使神差地將他的手機接了過來。


  那是一段視頻，視頻裏麵的程深剛剛被人從火海之中解救出來，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包紮得嚴嚴實實，像是一個木乃伊一般，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的分辨不出來這究竟是誰。鮮血帶著膿水層層疊疊地滲透出來，斑斑點點地散布在他的身上，簡直不成人樣。


  視頻旁邊還有人一直在問：“你是誰？”


  可是當時的程深也不知道究竟是嚇壞了還是因為疼痛到了麻痹的地步，雖然一直努力地睜著眼睛，但是看起來卻完完全全地是一副混混沌沌的樣子，麵對來人的詢問，根本沒有一絲反應。


  視頻並不是很長，但是林風晚卻在一瞬間就紅了眼眶。


  這……這究竟是有多疼，才能到對外界無知無感的地步啊！


  她既不想也不敢看當時程深狼狽痛苦的模樣，又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好像這樣就能夠與當時的程深分擔一些痛苦似的。


  好不容易懷著這種糾結的心情看完了這一段視頻，林風晚忙不迭地將手機塞回程深的手中，再也沒有勇氣去看第二遍。


  “那時候我剛剛被人救出來。”程深的聲音低低沉沉的，不再發狂，而是帶著說不出來的失落，“你看，可怕嗎？要不是當時有人錄了這樣的一段視頻給我……我自己都沒有辦法想象，我竟然能夠傷成了這個地步。”


  “……”林風晚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程深緩緩地吐出憋在心中的那一口氣，“都已經成了這個模樣了，竟然還能夠活下來，是不是……是不是很神奇？”


  林風晚依舊沒有說話，但是她緊緊摳在桌沿上的手指已經在無形之中泄露了她的情緒。但凡是稍微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說話，就越是在努力隱忍。


  忍到了極限，就隻剩下崩潰了。


  程深說出口的話依舊是平平靜靜的，無波無瀾，甚至都像是沒有帶著什麽感情一般。可是就是這樣平靜的語氣，在林風晚聽起來無異於響雷炸開：“這一切，都與慕之涯有關。我的痛苦，你的忍耐，我們原本幸福生活的覆滅，統統都與慕之涯有關。要不是他……”


  “不要說了！”林風晚捂住耳朵，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可是即便是捂住，也還是有三三兩兩的聲音不住地鑽進了耳朵：“我們也不至於這樣……都是因為慕之涯……你還願意嫁到仇人家中嗎……”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林風晚大叫兩聲，捂著耳朵跑了出去。


  可是耳邊的聲音卻一直都沒有消散。即便是她毫不猶豫地衝出了書房，即便是她已經努力捂住了耳朵，程深的聲音卻依舊是如影隨形。


  “你愛上的是仇人的兒子，及時止損吧！都是因為他們……我們才會如此艱難痛苦……”


  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也不知道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當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大門的時候，正巧被路過的傭人一把攔住：“林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您冷靜一下！”


  她還掙紮著要衝出去，聲音之大，惹來了原本的那個程深的助理，一把攔住了她：“林小姐，請您冷靜一下！”


  林風晚隻覺得耳邊響起來了一聲巨大的聲響，那個聲音告訴她“冷靜一下”。她似乎是被嚇到了，呆呆地站在了原地，連話也不說了，唯有一直沉在眼底的眼淚再也攏不住，一串接著一串地往下掉。


  助理一時之間有些無措，不過他呆在程深的身邊久了，對待這種情緒失控的人最有一套，因此隻是在短暫的慌亂之後很快便鎮定下來，柔聲哄勸著林風晚：“林小姐，你看，你現在是在程家，很安全，沒有人會把你怎麽樣。你先緩一緩，有誰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好嗎？”


  也不知道是勸說了多久，等到林風晚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回了客廳裏麵，助理還在旁邊不停地遞過來紙巾，語氣輕輕柔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


  她又緩了一會，才不好意思地朝著助理笑一笑：“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關係。”助理這才鬆了一口氣，“能緩過來就好了。”


  林風晚站起身來：“我……我剛才可能將哥哥嚇壞了……我回去看看她……”


  說著，她走向書房。


  門市開著的，裏麵卻沒有人。


  “不見了？”林風晚心中一慌。她那個哥哥的情緒比她還不穩定，這一番刺激之下又勾起來了他不好的回憶，真不知道回做出來什麽樣子的事情。


  “程先生不在嗎？”助理走過來，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書房，心下了然，對著林風晚招招手，“那林小姐跟我來吧，我知道程先生現在在哪裏。”


  林風晚跟著助理走的時候甚是乖覺：“哥哥他……經常不見嗎？”


  “也不是很經常，隻不過有的時候情緒不好，我也勸不了的時候，就會一個人躲起來。”助理回答道。


  林風晚抬頭看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眼。其實也難為他了，因為程深的情緒有的時候會極其不穩定，所以他作為程深的助理，每天不光要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還要時刻留意照顧著程深的情緒。


  單單是看他剛剛哄勸林風晚的時候熟門熟路的樣子，就知道平時的時候，也沒少開導程深。


  他帶著林風晚去看了一個監控。這明顯是一個非常封閉的空間，畫麵裏麵空空蕩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不太好，所以看起來沒有什麽東西。程深呆呆地坐在裏麵，微微低著腦袋。


  “他……”那一片陰暗封閉的環境，林風晚單單是看著就覺得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