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消失的七天
我感覺天地在飛速地旋轉著,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亮,有一個聲音仿佛遙遠的隔音一樣悠遠地傳到我耳朵裏,我想辨認這個聲音,但是卻感覺自己身處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之中,我好似動不了,周圍是安靜的,耳朵似乎已經失去了聽覺,隻有“嗡嗡嗡”的聲音和那一聲聲模糊的“何陽”不斷地傳到我耳朵裏。
我無法做出應答,也應答不了。
當我從這種模糊的狀態中徹底醒過來的時候,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甚至發生了什麽,我動了一下身體,卻發現身體有些動不了,接著我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裏,而且這個病房,似乎與一般的不一樣,似乎是監護室。
我看見旁邊有一個人,發現我醒過來之後就湊到了我身邊,是張子昂,我腦袋裏一片空白,甚至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我茫然地問張子昂:“我怎麽在這裏?”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很虛弱,張子昂問我:“你還覺得哪裏不舒服?”
我問:“我怎麽了?”
張子昂說:“別動,你身上的傷口剛縫合好。”
應著張子昂的話語,我才感到自己的右邊肩胛傳來一陣刺骨的痛感,我的右手甚至都不能抬起來,我試圖在腦海裏搜尋信息,卻發現記憶竟是一片空白,無論我怎麽回憶,都記不起來半點。
張子昂見我出神,他問我:“何陽,今天是什麽時候你還記得嗎?”
我聽見他這樣問,我說:“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日,星期四。”
張子昂聽見我這樣說,雖然神色並沒有變,但是他的眼神卻動了一下,我看得出來我說的日期有問題,他說:“今天是六月二十九號了,也就是說你的記憶還停留在大約七天前。”
我愣了一下:“七天前?”
我在腦海裏能找到的最後一個畫麵是我和王哲軒去到了那個村子的盡頭,在房屋裏麵即將要見到的一個人,我隱約記得我見到了這個人,但是現在記憶裏這一段畫麵卻是完全的模糊,甚至這個人的身形都記憶不起來半點了。
我問張子昂說:“我發生了什麽?”
張子昂在我的頭下麵墊了一個枕頭讓我的頭能稍稍靠一些起來,然後他和我說:“昨天早上五點多的時候你在平安鎮河東村出現求救,當時你已經受傷,右邊肩胛有貫穿傷口,石碑利器刺穿的,但是經過了簡單的止血,而且你當時神誌不清,是被你敲門喊醒的一戶村民報了警,我們才發現了你,而距離你說的日期,已經過去了六天,從你六月二十日失蹤到你出忽然出現在平安鎮,你已經消失了七天。”
我下意識地用左手摸了右邊的肩胛,這些我都絲毫沒有記憶,張子昂說:“我們初步判斷你是從河西村的方向過來的,但是河西村後麵是一片樹林和荒地,具體你是在哪裏受傷,為何會出現在平安鎮,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崔剛和高蘇凡已經去調查了,相信今天到明天就會有線索。”
我對平安鎮的河東村和河西村都沒有什麽概念和印象,我問張子昂:“你說的河西村是在何家莊附近嗎?”
張子昂聽見我這樣說,眉頭皺了一下:“何家莊?”
我說:“是的,應該就在你說的河西村附近。”
張子昂卻說:“何陽,你是不是記錯了,整個平安鎮都沒有何家莊這個地方,在你出事之後我們就調閱了平安鎮詳細的地圖,地圖上根本沒有何家莊這個地方。”
我聽見張子昂這樣說,忽然想起王哲軒和我說那個山村的時候,他說這個山村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我於是說:“會不會是地圖上沒有顯示出來,那是一個隻有是十多戶人家的小村子,而且已經荒廢了,我記得……”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咳嗽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說了一些話的緣故,我感到有些不舒服,張子昂見我這樣,他連忙輕輕拍了拍我的胸口,然後撫了幾下幫我順氣,他說:“你先不要激動,造成你神誌不清的原因並不是你右邊肩胛的貫穿傷口,而是你體內的不明藥物,你身體裏有種不知名的藥物,到了醫院之後也沒有得到結論,我們已經將樣本送到了法醫中心鑒定,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我深呼吸了幾口,感覺稍稍好一些,張子昂說:“這種造成你神誌不清的藥物顯然有很明顯的副作用,所以你暫時穩定情緒,不要太激動。”
我感覺稍稍好一些了問張子昂說:“平安鎮在什麽地方?”
張子昂說:“平安鎮距離城市有六十多公裏,地處也不算特別偏僻,開車的話一個小時左右。”
我聽了覺得奇怪,好像和我去的地方不是很符合,我說:“有點不對。”
張子昂問:“哪裏不對?”
我覺得這個平安鎮可能不是王哲軒帶我去的那個地方,我於是換了一個問法問張子昂:“我失蹤之前看見了新發生的臘屍案,張子昂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二十年前一模一樣的臘屍案?”
張子昂聽見我提起臘屍案件,他問我:“怎麽好端端地說起這個?”
我問他:“你知道當年的案件是不是,那個臘屍案是在哪裏發生的?”
張子昂說:“你是說二十年前的臘屍案,當時這個案件發生在我們旁邊的河城,距離我們這裏可有兩百多公裏。”
我楞了一下:“河城?”
不對,都不對,都不是王哲軒帶我去的那個地方。
張子昂問我:“何陽,你在問什麽?”
我說:“張子昂,你查查我們城市附近有沒有何家莊這個地方,我去過那裏。”
張子昂說:“你失蹤的這段時間,就是去了那裏?”
我說:“我不知道,我隻記得六月二十一日我去了那裏,而且我在那裏見到了一個人,再之後的記憶就沒有了,至於你和我說的這些,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好像這並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一樣。”
張子昂表情嚴肅地看著我:“你見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