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蛛絲馬跡
聽見張子昂這樣回答,我問:“那件東西究竟是什麽?”
張子昂看了我一眼,他說:“我不知道。”
我得到這樣一個答案自然無法相信,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王哲軒,我問:“你這是實話還是不想告訴我的托詞?”
張子昂說:“我的確不知道,我的記憶裏甚至沒有這件東西的半點蹤跡。”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這麽神秘,而且牽連出這麽多的事件來,我於是轉向王哲軒問:“你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俺麽?”
王哲軒的臉色有些凝重,他搖頭說:“我不知道。”
我又問:“那我們要到哪裏去找汪心,他既然找來了這裏,那麽我們總能找到他的蛛絲馬跡才對。”
張子昂沒有說話,王哲軒說:“我總覺得他的出現和新出現的案件有關,而這裏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你們說的蟾蜍屍案和之前的蝴蝶屍案有什麽關聯?”
我問王哲軒:“你是想到什麽了嗎?”
王哲軒說:“我覺得麵對這些謎團,我們還是要回到最本質的案件去尋找答案,蝴蝶屍案為什麽會發生,隻有弄清楚了蝴蝶屍案的發生,才知道蟾蜍屍案為什麽發生。”
我看了一眼張子昂,我也沒有說話,因為蝴蝶屍案裏的線索也很零碎,有用的證據更是不多,大多都是我們的推測,王哲軒說:“在這個案件裏你是最重要的那個人,我麽既然沒有線索,那麽我相信你何陽,我們把線索歸總給你,你憑借你的直覺告訴我們,我們應該到哪裏去查,該查什麽。”
我被王哲軒這樣的話驚了一下,我問他:“你這麽信任我?”
王哲軒沒有說話,張子昂說:“這是目前最可靠的辦法了,否則我們不能一直在這些線索之間繞圈圈,一直被凶手牽著鼻子走。”
王哲軒說:“雖然你的記憶都消失了,但並不是真正的消失,這些記憶都在你的潛意識中,當我們遇到和這個記憶有關聯的東西,你一定會有一些零碎的記憶,甚至觸發這段記憶的線索。”
我說:“既然你們都覺得這樣可行,那我們就這樣做,隻是我們要從哪裏開始?”
王哲軒說:“暫時我們三個先進一步調查,辦公室和一些調查隊的日常先讓杜成康和高蘇凡負責,而且……”
說到這裏的時候王哲軒頓了一下,我問:“而且什麽?”
王哲軒說:“你有沒有覺得最近他們兩個人的行跡有些奇怪。”
我聽見王哲軒這樣說,心裏“咯噔”了一下,我說:“沒有啊,樊隊不在的時候他們自顧自的做,這也是正常的。”
王哲軒說:“我說的是高蘇凡擊斃了董成的事,我總覺得這件事背後沒有這麽久簡單,而且董成的背景是什麽,他在法醫中心這麽多年了,怎麽忽然間就成了凶手的一員,就算他被凶手設計成了謀殺者中的一員,可是為什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而高蘇凡和杜成康趕到的時候,我當時不在場,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何陽?”
我聽見王哲軒提起這件事,我問:“你懷疑他們兩個?”
王哲軒說:“也不是懷疑,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我回來之後看了你們這個案件的報告,是誰給你留的字條,是誰希望你到法醫中心見到董成,董成為什麽要催眠你,尤其是你被催眠之後,雖然他被反催眠了,但是你有沒有覺得你醒來之後他的行動很怪異,他好像在等待被殺死一樣,否則如果他想對你不利的話,為什麽不在催眠你的時候就動手?”
我聽見王哲軒一下子說出來這麽多可疑之處,而這些可疑的點我此前都認為是他背後有人指使,甚至他就是凶手的一員,現在聽王哲軒這樣說了之後,我感覺我的確是忽略了一些,我說:“高蘇凡和杜成康趕到的時候的確有些詭異,我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是什麽時候站在我身邊的,還是開槍的時候我聽見槍聲是從我耳邊響起來才注意到是他們趕到了。
所以這個案件還是脫不開最開始的謎團,為什麽肖從雲才是那個要被掩蓋真正死亡真相的人,而他的死無疑又和蝴蝶屍案和蟾蜍屍案有關。
最後王哲軒說:“首先我們必須弄明白一點,最開始的肖從雲是怎麽死的,另外你見到的這兩個肖從雲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截然不同的兩個肖從雲,而且他們的樣貌完全不一樣,為什麽會是同一個人。“
這讓我想到第一次看見肖從雲的屍體,另一個問題在我腦海裏浮現出來,就是肖從雲的屍體為什麽是在方明家被發現,我發現到了現在,我依舊沒有解開這個謎題,而當時白崇就在我身邊,是否意味著,其實那個時候他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而肖從雲的死因又和鄒林海有關,還有那個送肖從雲到醫院診治的人,又是我在李浩宗家裏見過的那個假冒李浩宗的人,這些錯綜複雜千絲萬縷的關係讓我簡直如同身處一團亂麻之中,我感覺所有案件的屍體在我腦海裏橫七豎八地躺著,線索密密麻麻地從他們的身體間一一穿過,你根本找不到清晰的思路將這些案件給聯係起來。
我這樣想著,旁邊王哲軒和張子昂這邊已經看完了監控,現在基本上確定我見過了汪心,隻是在我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至於我們之間是否達成了什麽共識,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於是就離開辦公室,在走到外麵走廊的時候恰好燈熄滅了,在燈熄滅的那一瞬間,我好似看到黑漆漆的走廊裏站著一具屍體。
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因為很快燈王哲軒就觸摸了牆壁上的聲控,燈就又亮起來了,走廊裏根本什麽都沒有,並沒有什麽屍體。
我卻站在原地沒懂,張子昂問我:“何陽,你怎麽了?”
我看向他們兩個,我說:“你們不要動。”
他們兩個不明所以,都站在原地看著我,定定地看著我,估計是不知道我要幹什麽,再接著,走廊裏的燈就又滅掉了。
我麵向著漆黑的走廊,果真好似又看見走廊裏站著一具屍體,就這樣與我對視著,而這個屍體的臉慢慢地在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來,甚至連這個人的身影也一點點在我的腦海裏成型。
我好似又回到了剛剛意識中那個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的一個個犯罪現場,接著我看見其中一具屍體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幾乎是同時從失神之中回到了現實,黑暗的走廊裏什麽都沒有,我說:“是沈童。”
張子昂和王哲軒莫名聽見我這一句話,王哲軒問我:“什麽是沈童?”
我說:“連環凶案最開始的謀殺者,是沈童,他家可能就是幾個命案的第一現場。”
王哲軒和張子昂都看著我,他們覺得我的線索莫名其妙,我說:“我第一次見沈童,也是一個這樣的走廊,剛剛燈熄滅的那一瞬間,我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場景,隻是剛剛給我的感覺,他就像一個影子一樣站在那裏,或者說是一個一直跟隨著我的凶手。”
我感覺自己完全描述不清楚剛剛的那種感覺,就是在記憶重疊的這一瞬間,忽然覺得這個人有問題,他就是整個案件的凶手。
張子昂說:“現在是淩晨四點,你一夜也沒有好好睡,你先睡會兒,等天亮了我們到他家裏去找下,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天亮了再去尋找線索。”
我沒有反對,雖然我這樣說但心裏也沒底,所以暫時先把心底的疑慮壓下。
到了房間裏的時候,張子昂不放心我的狀態,他就留下來在我的宿舍裏,當隻有我和他兩個人的時候,我和他說:“我感覺記憶裏出現了一個人,但是我就是記不起他是誰,好像有一個和案件關聯很重要的人在我的記憶裏,就在剛剛我意識到沈童就是凶手的時候,這個人好像忽然就出現了這麽一下,但是馬上就又在記憶裏消失不見了。”
張子昂說:“和沈童有關,或者說是因為沈童而出現的?”
我說:“我說不上來,我就是覺得要找到這個人才能知道更多的隱情,可我又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張子昂說:“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是在我來到蘇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是你說的這樣感覺,好似這個人的存在是由你觸發的。”
我問:“那同時出現在我們記憶裏的這個人,是否就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