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海市蜃樓-8
我問:“已經確定的,為什麽你能這麽肯定?”
王哲軒沒有說話,我又想到了王哲軒消失者的身份,我又問:“那麽消失者呢,消失者在這一係列的案件中充當著什麽角色?”
王哲軒看了我一眼,但依舊不說話,我不知道他是不知道還是不願說,好一會兒他才說:“消失者,不可知。”
我抓住他的繼續問:“不可知?不可知是什麽意思?”
王哲軒說:“就是字麵上理解的這個意思,即為不知道。”
我再問他:“可是你……”
誰知道說出來了三個字後麵的又說不出來了,因為要說出來他是消失者的這件事,好像是在揭他往日的傷疤一樣,所以我後麵的話都卡在了嗓子裏。
王哲軒知道我要說什麽,他說:“那你是怎麽看待我的這個身份的?”
這些事他是和我說過一些的,關於他消失者的身份,是樊隊讓他對消失者這個身份產生了疑惑,所以他才離開了消失者的隊伍,加入到了樊隊的隊伍裏麵,而且從他之前的話語裏來看,他好像是比較深入地介入到了消失者的群體之中。
我想了想說:“我覺得你應該是對消失者很了解的人,最起碼比張子昂要了解,因為我感覺你比他介入的要深。”
王哲軒聽見我這樣說就笑了起來,但是他笑的很怪,他沒有解釋也沒有辯白,隻是說:“還記得白崇和你說的蜘蛛結網的過程嗎?”
我說:“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
王哲軒說:“這件事雖然你從來沒有和我們說過,但是卻不是秘密,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信息的來源渠道,再加上……”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頓了頓,看了我一眼繼續說:“當時和你談話的人可能想讓別人知道你們的談話內容,所以我們會知道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王哲軒這話說的內涵極深,乍一聽是他在暗示這個消息本身就是白崇透漏出來的,但是當你深入去想的時候,就會產生第一個問題,白崇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結合當時所處的情景,是我根據已知的線索推斷出了他要見我,而且確定了會在廣場那裏,當時的處境是他不得不告知我一些線索,但是現在再想起來,怎麽有一種他在給我下套的感覺,所以他的動機是什麽,他為什麽要讓人知道我們的這次談話?
我陷入思索之中,王哲軒則打斷我的思索問我:“還記得嗎?”
我看了王哲軒一眼,他的反應也是有些奇怪,他明明知道我們的對話為什麽還是要這樣追問我,我於是反問他一句:“你不是知道嗎?”
王哲軒說:“正是因為知道,我才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可是你好像還不知道。”
我於是說:“當時我們談話的每一個細節我都很清楚。”
王哲軒又問我:“那麽對他說的這一段話你是怎麽理解的?”
我說:“他是在告訴我我們遇見的這些案件,最真實的一麵已經被抹掉了,我們看到的是另一張重新被織出來的網,是最表象的表象,也可以說就是一個根本查不出來結果的網。但是被抹掉的那一張網卻並沒有完全消失,因為這一張最真實的網是支撐起這個表象網的存在,表象的網是根據這一張已經不存在的網織出來的,那麽在這張網中,雖然整張網都是用來迷惑我們的,可是在這些錯綜複雜的虛假信息中,依舊掩藏著真實的信息,而且從蜘蛛織網的事來影射我們目前遇見的案件,其實他也在暗示一件事。”
我說到這裏頓了頓,看著王哲軒,然後我問王哲軒:“你覺得蜘蛛能把所有的之前的絲線都一絲不落地吃掉而不留下任何殘渣嗎?”
王哲軒搖頭說:“不能。”
我說:“所以這就是我們目前在做的事,樊隊明白,張子昂明白,你也明白,是不是?”
王哲軒說:“要判斷真假有時候其實是蕞容易的事,但是若要你在真真假假中判斷真假,那麽你又該如何判斷,是否需會將假的錯判成真的,又是否會把真的錯判成真的?而在這樣錯綜複雜的線索中,一旦出錯,所有的指向都會朝著不同方向而去,又何其難。”
王哲軒這一句話裏又是話裏有話,我裝作沒有聽懂,我問他:“所以說到你消失者的身份的時候,為什麽你要問我這件事?”
王哲軒說:“消失者就好比這個蜘蛛結網的過程,我雖然曾經是消失者的一員,但我隻是最後這個表象中的一員,看似神秘,其實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而真正的消失者,卻是那一張早已經不存在的網裏,而你想知道消失者的秘密,隻能找到那些隱藏在表象裏的真實信息,而張子昂,他就是屬於那張早已經消失的網裏的一員,所以現在你還覺得是我更接近消失者嗎?”
我不說話了,王哲軒看出來我在想什麽,他說:“我知道你不肯相信,隻是因為你還不了解張子昂,他身上的秘密甚至比你還要多。”
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而是跳出來問他:“那麽當時你產生的疑惑就是這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離開了消失者的隊伍,加入了樊隊的調查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王哲軒的動機和目的就很明確了,隻是在消失者這個群體的概念最終水落之前,王哲軒的目的就一直會是一個謎,因為現在我並不知道消失者要做什麽,在整個案件中又扮演著什麽秘密。
王哲軒說:“說回到案件之中,我們現在麵對的這些案件,不都是像蜘蛛結網這樣嗎,從一開始的連環凶殺案,方明和李浩宗兩個人就像是一張跑出來的網和消失的網,再到蝴蝶屍案的雙胞胎女孩,甚至早先的無頭屍案裏的馬立陽和段明東,你需要分辨哪一個案件才是真正要發生的那一個,再從之中找出最關鍵的線索來,再將這些線索拚湊出來,然後連城那張已經消失的蜘蛛網來。”
我不置可否,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暗示,我說:“那麽你是說,蟾蜍屍案也會是這個模式?”
王哲軒說:“蟾蜍屍案是接著蝴蝶屍案而發生的,我現在是在想,菠蘿屍案,無頭屍案,蝴蝶屍案,再到蟾蜍屍案,這一連串的案件中的連接點又在哪裏,是什麽把這些案件給連起來的,看似獨立,但是應該是有一個規律的,還有就是,這些案件是否也符合蛛網法則?”
王哲軒把白崇和我說的這件事稱為蛛網法則,也就是說這件事已經成為了辦案的一個基本準則。
我問:“為什麽你肯定就是這四個案件,萬一中間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案件呢?而且菠蘿屍案到無頭屍案發中間隔了這麽長的時間,可是無頭屍案到蝴蝶屍案再到蟾蜍屍案幾乎是無縫對接,我感覺這中間應該有消失的案件。”
王哲軒聽見我這樣說,他說:“除非……”
我問:“除非什麽?”
王哲軒看著我說:“除非菠蘿屍案和這些案件不是一個級別的,而目前和菠蘿屍案這樣類似的案件還沒有發生,而我們現在正在經曆的這些案件——就是在為這個案件做鋪墊!”
王哲軒說到這裏的時候,我腦海裏猛然浮現出來的卻是丁正的那一句話——何陽,開始了!
難道他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就像王哲軒分析出來的這個結果,蟾蜍屍案就是這個真正案件即將發生之前的最後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