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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微甜

  第二天一早,侯聰是在一陣蘇和丸的香氣裏醒來的。他懵懂半晌,以為昨天的事都是夢,卻在這醒神的味道裏,清楚地知道不是。


  慕容行的確背叛了自己。或者說,一直都不屬於自己。


  他抬起身子,發現那邊站著的是白衣。


  “青鬆呢?”


  “曬衣服呢。”白衣含笑嫣然,走過來坐在床邊,讓侯聰懷疑這是夢了。


  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先看了看窗外的天光,太陽還沒升起來,但是外頭已經亮了。


  “你起來,我穿衣服。”


  “我又不是沒見過。我伺候你吧。”


  侯聰笑笑,“不敢驚動,你自己還得人照顧呢。”


  就這麽說著,她一張小臉兒卻貼上來,賭著氣似的,“偏給你穿。”


  侯聰往後藏了藏,故意把臉一冷,“早起,我還沒洗漱,有味道……”


  就這麽藏,顯然沒用,她早親過來,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哪裏經受地住,伸手把她抱滿懷,拉到床上來,捂在心口裏吻著。


  外頭有人經過走廊,她推開他,但是也沒起來,“你今天不許打罵人,行嗎?”


  侯聰知道她說的是慕容行。剛想答應,很快起了疑心,畢竟這豔福來得太快。白衣這個人,壞得很,比她哥哥更壞,臨時抱佛腳來討好自己,估計是闖禍了。


  “你幹了什麽?”


  “我讓大毛走了。”


  他愣了一會兒。


  因為有些害怕,白衣悄悄起了身,從床上下來,也沒敢走,坐在一旁揉著衣帶,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


  過了很久他還不說話,青鬆進來了,向白衣吐吐舌頭,白衣呢,擺擺手,意思是還沒解決呢。


  青鬆努努嘴,讓白衣加把勁。白衣隻得又俯就過來,“你老這個樣子,多心疼人啊。多少大事要想,你就讓那件事過去吧。再說了,留他在這裏,你要打?要殺?”


  “大毛是誰?”侯聰說了這四個字,大長腿觸到地上,吩咐青鬆端水洗臉。


  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早飯做的是糯米甜粥,配著新鮮的魚肉。白衣賴著不走,親口喂侯聰。她拿起勺子的那一刻,侯聰都嚇了一跳。


  “你這個架勢,要殺我還是要怎麽著?”


  白衣想了想,似乎自己此刻太像拿劍了,左右調整,始終不太行。


  “算了,這個福氣我也享不了,我還是自己吃。”


  “不行不行,”白衣堅決不讓,“你是個有心病的人,我得喂你。阿又說了,心病就得心來治,對你好點兒,你就舒服了。”


  侯聰頗為膽戰心驚地從白衣手裏吃了一口粥,咽了下去,瞅著她滿意地笑容裏還有得意,故意逗弄起來,“你準備怎麽對我好?”


  “你想到的,想不到的,都給你。來,再吃一口。”


  這頓早餐倒是吃得也算香甜,侯聰對自己不僅佩服了起來,就白衣那個喂人的技術,他居然一粒米也沒掉下來,不愧是祖父母教養得好。吃完了,漱口浴手,白衣還是笑嘻嘻看著他,要陪他去查哨。


  “這事兒,不敢勞煩拂蕊校尉。你肚子如果不疼了,還是趕緊到殿下那裏當值。”


  “我疼,我現在不當值,隻是陪你。”白衣粘著他,老實巴交地跟著,還挺自然。侯聰倒是有些臉紅,一個個重要的位置走過去,又把莫昌等人瞧了一遍,白衣就那麽小鳥依人地呆在自己旁邊。


  別說,這心情,真的好了起來。


  昨日打在身上的鞭子終於疼了起來,侯聰驚覺自己的皮肉上的感受的時候,竟然第一個想到的是那慕容行呢?疼嗎?恨自己嗎?


  兩個人站在客棧門口,看著外麵。


  白衣好像能看透他似的,一直沉默的她卻開口問了個問題“你說,人和人之間的情分,是為什麽呢?”


  侯聰悠悠地看著這個陌生小鎮上的一瓦一舍,“為了什麽呢?我喜歡你,是因為你臉皮厚?”


  這倒是真話,他覺得白衣因為不諳世事,分外有種無所畏懼的氣概。


  白衣“哼”了一聲,“那你說,你喜歡我,怎麽吃了藥,就冷淡了?”


  到底是在意的。他傷了人家的心。


  “哦,你要怎樣?”


  “刀山火海,春藥猛藥神藥毒藥,吃了都沒用,要喜歡就喜歡到底。什麽嘛,之前我問你,說到江南來,人家給你下藥早秋伺候成國細作的藥,是不是你也會被算計上,你還說什麽這個那個的。現在看起來,別衝英雄好漢。都怕藥!”


  侯聰雖然覺得自己要說的話很羞恥,可是似乎不說不行了,“我就算吃了藥,心裏也是喜歡你的。隻是絕望些。對於怎麽對待你,沒了分寸。”


  “那也不行!”白衣嘟起了嘴巴。


  “你生氣了?要怎麽樣原諒我呢?”


  他不知道白衣這一切都是裝的,她心裏無比淒苦,因為下定決心以後要漸漸遠著,冷下來,可是侯聰剛失去了慕容行,似乎隻有這個辦法,能讓他從那個情緒裏回來。


  等他回來了,就什麽也不在乎了。


  白衣微微笑著,看著天空,“要怎麽樣呢?要你能永遠記住現在咱們好。以後我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都不是害你,你也不許生氣,這樣就夠了。”


  侯聰鼻子一酸,“這其實是我要對你說的。”


  他心裏的難過,是因為自己其實沒這樣想過。可是,這段話從白衣嘴裏說出來,簡直比從自己心窩裏掏出來還要真切。兩個人從前躲避過這個感覺,試探過,怨恨過,生過氣。都是因為沒有記住一個前提對方是喜愛著自己的,而不是仇人。


  他從昨天開始疲憊疼痛的身軀,忽然之間蘇醒了過來,因為失去慕容行而抽掉的骨頭,忽然長回來了。


  是該打起精神,想想怎麽救白衣了。


  這時候,他第一個琢磨的人,是莫昌。


  為了對付李安都這些人,他和莫昌合作了一把。莫昌口口聲聲喜歡白衣,在大桐的時候,為了不讓白衣替死,還折騰了好一番。如今呢?畢竟,他們坦誠相對的時候,莫昌說過自己的計劃——不惜以假死逃過棋子的命運,陷侯聰於任務失敗的境地,同時自己逃回平都。


  現在,前任皇子已經回了故國,沒動什麽心思嗎?


  從現在起,又不能信任他了。


  侯聰剛這麽想,莫昌就讓淩霄來請他。


  侯聰帶著白衣過去,莫昌倒是開門見山,把一張名單交給了侯聰“這是我擬的,打我還是太子的時候,這些大臣就是對我有忠心的,也是我們回到平都,可以見機行事、聯絡一下的。”


  “好。阿正回來之後,應該能打聽一些平都的情況,到時候,和這個名單對一下。”


  莫昌掛上了微笑,“沒錯。其實,有件事,我認為該小侯將軍坦白一下,你們得到的成國殺我的三步措施,具體是誰透露的?這麽機密的事,貴國細作,是接觸到了敝國多麽核心的人物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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