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七章：一場犧牲與意誌的較量
“我發現八路的炮兵陣地了，他們就躲在那片樹林裏！”一個小鬼子觀察兵興奮地叫了起來。
“八格！你這個蠢豬，沒長眼睛嗎？”小鬼子的炮兵中隊長立即趕上前去抽了他二個耳光。
因為，這時秦小藍的第一發試射炮彈，正好落在剛剛重新結集起來的小鬼子隊伍中，而正好被在四處尋找八路軍炮兵陣地的中隊長看到了。
所以說，有的時候親眼看到的東西也不是完全真實的。這個觀察兵倒是真正發覺了新三團的機炮營的炮兵陣地，卻被冤冤枉枉的打了耳光，反讓新三團的機炮營躲過了一劫。
秦小藍這個迫擊炮小隊不是一個熟練的炮兵，盡管多名炮手協同，半分鍾才能完成每門炮三發炮彈的指標。
但是，還是苦了那些正準備進攻的小鬼子，他們還沒跑起來，就遭到了劈頭蓋臉的迫擊炮攻擊。一時之間爆炸聲四起，被炸得死傷一大片，整個隊形又被打亂了。
秦小藍這一鬧騰，不但小鬼子被打得人心惶惶。就連嚴凱和郭子謹等人也有些納悶了。秦大少為了躲避小鬼子的炮兵報複，已經主動保持了沉默，而管炳華這邊更是沒有動炮的念頭，這小鬼子原本已經結合站好隊形。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連續發生爆炸，而且都是發生在人員最密集的地方。這讓小鬼子造成了人員損失慘重。
難道又是秦小藍的傑作不成？嚴凱立即想到秦小藍的頭上去了。
於是他不由地在心裏暗暗讚賞道“自己必須老實承認，這丫頭是越來越精了，老子還真沒見過這麽陰險狡猾的迫擊炮戰術呢？不過我高興。嘿嘿……”
就在嚴凱淫意得瑟的時，他聽到了郭子謹在問他“喂，你在那傻笑什麽呢？”
“我知道剛才那陣炮擊是誰幹的了，你能猜到是誰嗎？”嚴凱高興地問郭子謹。
“反正是我們自己人打的，要不難道還是小鬼子自己人打自己不成？”
看到三營那邊的危情暫時解除，郭子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便朝嚴凱講了一句還算俏皮的話。
“你這人真沒情調。剛才肯定是秦小藍幹的好事！”看到郭子謹不上道，嚴凱便失去了興趣地直接告訴了他。
“你說什麽？等等，剛才那些連續爆炸是秦小藍一營幹的？”郭子謹非常意外地追問道。
“轟。轟，轟……”
不用嚴凱回答，小鬼子的炮兵立即就朝秦小藍一營陣地開炮了。
“這下糟了！”郭子謹不由地焦急了起來。
“我想應該沒什麽事，這丫頭敢這麽幹，肯定是準備後手了。她可鬼著呢，不會做賠本的買賣。”而嚴凱卻對郭子謹寬慰了一句。
“可是……”郭子謹還想說什麽時，卻被嚴凱打斷了。
“我現在沒有時間解釋更多了，我的靜一靜。不多說了，我得抓緊時間想個什麽辦法才行。”
嚴凱感覺自己腦海裏突然閃出了個什麽念頭，隻是一時還不清晰，於是就急忙打斷了郭子謹的話。
“綠川純治君。你說，這八路的太行軍分區到底有多少兵力？”沉默了許久的阿部規秀突然睜開眼，向綠川純治問道。
“我真的想不明白，情報上不上說隻有五個團，一個遊擊隊支隊，也就六千多人吧？而圍著我們的八路，我看就有六千之眾了。三浦大隊長那邊怎說會有近四千的八路阻擊著他們呢？”
阿部規秀問他這個問題，也是他剛才苦思不解的問題。這第四大隊就近在隔壁不到三十多裏的距離，卻遲遲不能趕過來增援。
“我覺得我們必須迅速擺脫眼前的困境，東進回大本營的難度較大，還是回頭向三浦大隊靠攏，先回到萊沅縣城去。”
顯然，為了掙紮擺脫包圍，阿部規秀準備立即整頓部隊，依仗小鬼子的精良裝備，向新一團的陣地方向衝擊了。
“我聽從將軍閣下的吩咐。”綠川純治想都沒想，就回應道。
他知道，阿部規秀的主意是不容許下屬懷疑的。再說，綠川純治自己此時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自然也就順從了。
“那就開始做好準備吧。”阿部規秀說完之後，又閉上了眼睛，像在苦苦思索著什麽。
綠川純治也沒有什麽好準備。因為八路軍的三個團也像是在拚命了，一直在不斷地增強攻勢，小鬼子的大部分兵力都相應地分成三麵，苦苦地抵抗著八路軍的連番進攻。
因此，綠川純治隻是叫過炮兵中隊長，讓他做好炮火準備，給步兵的攻擊掩護而已。
要說，新一團他們三個團也打得很艱苦。
由於小鬼子的第四大隊已經逼近到隻隔一座山的那麵了，而剛剛打完一場大仗的萊沅獨立團和新三團，本身就傷了元氣。為了配合圍殲阿部規秀，顧不得休整，就連續苦戰，現在還得阻擊小鬼子的第四大隊拚死突擊，險情已經迭出。
一句話，隻有加快戰鬥節奏，爭取盡早突破阿部規秀的第二大隊防線，才可能完成殲滅小鬼子的目的。否則，讓阿部規秀的第四大隊靠攏起來，那就不知道誰殲滅誰了。
所以，軍分區司令部已經開始追問，到底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結束戰鬥了。雖沒明說，但這個壓力對他們三團來說是山大了去。
“團長。情況好像不對勁？”正在觀察戰場的新一團參謀長，突然向團長說道。
“什麽了，攻擊還是不順利？”團長順口就有些不滿地問道。
“阿部規秀不知又要耍什麽詭計了，好像在調整兵力？”參謀長卻答非所問。
“調整兵力？他還有多少兵力可調動。”團長不由地拿起自己的望遠鏡，往溝底部看去。
團長觀察了一會，也像是想起什麽來，失聲叫道“不好！阿部規秀這是要向我們這麵突圍了！”
“突圍？我們這麵？”參謀長有些想不通，就新一團占著的位置和地形，完全是易守難攻。要突圍也應該往獨立團那麵才對啊？
“你別忘了，阿部規秀既然有個‘山地作戰’專家之稱，也總有點幹貨吧？咱們還是做好防備為好。”團長果斷地做出了決定“命令部隊立即做好防禦阻擊的準備！”
“我這就去布置。”參謀長看到團長已經做出決定，也就毫不猶豫去執行了。
“殺！”
“轟轟轟……”
這綠川純治的動作還挺快的，還沒容新一團參謀長趕到一線部隊，小鬼子的炮兵就已經開始炮火準備了。
這次炮擊整整打了三分鍾，而且是有目標地集中炮火犁出一條道，被覆蓋的範圍，基本上是被翻了一遍。也就是說，在這道上的新一團弟兄已經沒有幾個是活著的，真的太慘烈血腥了！
新一團的參謀長剛好目睹了眼前殘酷的一幕，整個人都差點暈昏過去了。
“殺！”
這邊炮火還在延伸，後麵的小鬼子就開始踏著炮火開始進攻。
“快，快！小鬼子這是要逃跑了。”
“頂進去，替犧牲了弟兄報仇！”
“一定要頂住小鬼子的進攻！”
各連、排的指揮員們在催促著弟兄往那條被炮火炸出的二十多米寬的地帶撲上去。
而小鬼子的軍官也在拚命地逼迫士兵往那兒趕來。
很快的雙方就互相射擊起來了。
這會誰也顧不得隱蔽，就這麽互相地殘殺了起來，沒幾分鍾的時間，雙方就倒下了近百個士兵。
盡管新一團的弟兄們打得很勇猛頑強，但在武器和軍事素質上不如小鬼子。因而，那條通道一直無法堵起來，反而讓小鬼子衝上來了。
“板載！板載！”小鬼子頓時像是打了雞血般，狂囂著湧向缺口。
“弟兄們，跟我上！堅決把小鬼子趕下去！”幹部們帶著弟兄們猛撲向前。
“殺小鬼子！”戰士響應著高喊著殺聲衝向敵群之中。
於是雙方展開了血腥的肉搏戰了，到處是殺聲震天，整個山穀裏殺得天昏地黑。
“這犧牲也太大了！”新一團的政委看到殺戮的戰場那邊不斷有戰士倒下，心裏在抽搐著劇痛。
“戰鬥打到這個程度，打的就是戰士的毅力與勇氣了。狹路相逢勇者勝，戰士這都是自覺地在拚命了！”團長也是兩眼飽含著淚水，哽咽地說道。
這個時候，阿部規秀的臉上是陰沉得令人窒息。他心裏開始真正的憂慮了，遇到如此不畏生死，前仆後續的中國鐵血軍人，徹底明白此戰已經不可能善終了。
“將軍閣下。我們隻能繼續堅持下去了！”似乎看到了阿部規秀臉上的猶豫神色，已經被戰場上殘酷殺戮激起血脈噴張的綠川純治，冷酷無情地憤懣叫喊道。
“讓勇士們退下來吧。這樣的低級拚殺，完全不能發揮我們皇軍勇士的優勢。而且，我們的人數就是六比一，像這樣的拚下去，勝了也走不出大山。要知道，支那人的優勢就是仗著人多。”
隻見阿部規的嘴角在不斷地抽動，黯然神傷地對綠川純治解釋道。
“讓勇士們先退下來吧。”
“將軍閣下。如果我們先撤退，那麽前麵的犧牲就白白浪費了啊？！”
綠川純治的心中頓感到非常的悲憤和憤懣充斥心頭，讓他變得無比狂暴暴戾，竟然忘了在阿部規秀麵前的忌禁，大聲地喊叫起來。
“八格！別忘了，我們是一名軍人！”
阿部規秀拚命地忍禁著，冷冷地對綠川純治猛喝了一聲。此時他的內心之中正有一團屈辱的火焰在燃燒，想要爆發，卻是無處發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如果不是念綠川純治追隨自己多年，現在又正是用人之際，他這會已經會毫不猶豫地拔刀殺了綠川純治。
也許是被阿部規秀這聲冷喝嚇醒了，綠川純治的眸中閃過一抹駭然之色，心中一驚，急忙道歉道。
“對不起！將軍閣下。我不該這麽毛躁，這就去組織撤退。”
小鬼子終於敗退下去了，然而新一團的弟兄們並沒有發出勝利的歡呼聲，隻是默默地望著滿山坡的屍體，開始默默地修固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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