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八章：許文瑞再次貽誤戰機
“史團長。您有什麽問題盡管說，別憋在心裏。”嚴凱發現史團長幾次看向自己欲言又止，便笑著說道。
“也沒什麽，就是覺得咱們就這點人往萊沅縣城趕——能有用嗎？”史團長是滿臉憂愁地說道。
這也難怪他。現在這一路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小鬼子的關卡要闖，處處都是充滿危險風險防不勝防。能不能趕到都是個問題，更何況還去救人。
不過。史團長這會並沒有原先那樣直接，這會說話是含蓄的多了。
“您的意思我理解。可是，我們別無選擇呀？不過呢，您也別急，辦法總會是有的。嗬嗬……”也許是此類事見得多了吧，在有意寬慰史團長時，這廝竟然能笑得出來。
“這要是放在以前。你們所做出的這些決定，我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現在，我隻能采取信任您這個決定了。因為，我相信跟隨您，總會創造出不可能的可能！”
史團長雖然不看好嚴凱就這麽帶著四百多人趕往萊沅縣城，當嚴凱向自己發出的征求意思時，他內心裏卻服從了嚴凱的決定。因為，嚴凱已經將情況向史團的弟兄說得很明白，情形非常險惡，弄個不好就會全軍覆沒。但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猶豫，都默默地接受了他的邀請。
“範營長。你們就不要勉強了！這仗以後還有得打呢，還是等身體恢複了再說吧。”
嚴凱看到範營長似乎也想加入，並直接拒絕了。這可是長途奔襲，後麵還有惡戰，沒有良好的體質是做不到的。勉強跟去，隻能是增加麻煩，造成不必要的傷亡。這樣的事，嚴凱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那好吧。我們就等待著你們凱旋歸來了！”範營長心裏也明白，自己的這些兄弟，短時間內是無法參戰了。隻好苦笑著替嚴凱他們祈禱道，理智地沒有再堅持。
“子卿。部隊出發時，立即給司令員發一份報告。”嚴凱看到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便滿意地朝秦子卿交待了一句。
“都說些啥呢？”秦子卿好像這電文不好擬寫，便朝嚴凱問道。
“這？”嚴凱也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於是便回答道，“就說我們正趕往萊沅縣城吧。”
所以，司令部接到電報時，電文上隻有這麽簡單的一句話了。
“前麵的情況怎樣了？”許文瑞滿臉焦慮地看著呂正方，緊張地問道。
“戰士們都不習慣城市作戰，北門已經被小鬼子攻破了。林大隊長正在組織反擊，估計也是奪不回來了。其他三個方向也危機重重，遲早都要守不住，而且部隊傷亡慘重。”
呂正方十分疲憊地的硬撐著。因為，他在四個城門來回奔走指揮，已經有十八個小時沒有坐下休息一會喘口氣。
“實在不行。那我們就棄城突圍吧？”許文瑞到現在，才明白隻憑這七百多人，是無法守住若大的一個縣城的，心裏也開始慌張起來了。
“我的許主任。現在想突圍已經晚了，城外一個大隊的小鬼子加上一個團的偽軍，已經團團地將整個縣城給包圍得滴水不漏了！現在不是你想走就得了了。”
呂正方是太行獨立縱隊司令員。本來是按照原先計劃，開進萊沅縣城駐守，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征兵擴編成一個團。
軍分區當時主要是考慮到萊沅縣，是整個軍分區轄區內唯一一個征兵最少，而其人口又是周邊相對大的縣，才確定這項任務就放在了萊沅縣。
而且，軍分區當時是確定由嚴凱來負責這頂工作。一來是他多次負責部隊的擴建任務，從萊沅獨立團一直到新五團，四個新擴建的團，都是他一手經辦。二來是他一直在萊沅活動，對當地的民情熟悉，便於征兵工作的開展。
但是，許文瑞認為這征兵和部隊擴編，都是政治部的份內工作，加上他正在萊沅縣城負責守備任務，便主動請求主持這項任務。司令部經過考慮，嚴凱正在前線指揮萊沅獨立團和新三團的反掃蕩，而許文瑞正好在萊沅，覺得這項任務他應該還是勝任的，便同意了他的請求。
許文瑞接手到這項任務後，便向司令部建議，讓周祥德的新五調出萊沅縣城，由太行獨立縱隊接替新五團的守備任務。這樣一調整，軍分區就可以多騰出一團來參加百團大戰。
軍分區司令覺得他這個建議還是合理的，於是也就采納了他這個方案，同意了太行獨立縱隊駐紮到萊沅縣城。
本來，一切都是沒錯的。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沒有想到渚頭峻一郎的聯隊會突然回到萊沅，參與了對萊沅獨立團和新三團的圍剿。
當軍分區收到嚴凱的報告後，便立即電告許文瑞，讓其酌情退出萊沅縣城。因為，考慮到渚頭峻一郎的聯隊本身就是萊沅的守備部隊，重新占領萊沅縣城是遲早的事。
但毫無軍事知識的許文瑞，一味強調了政治影響，沒有將司令部的命令當一回事，遲遲不願意退出萊沅縣城。直到小鬼子開始攻城時，他還是堅持己見，沒有同意呂正方的建議退出縣城。
所以，這就造成了目前太行獨立縱隊被困萊沅縣城的尷尬處境。而且，這還是關係到整個太行獨立縱隊的生死存亡的重大事件。
而軍分區得知這個情況後，也已經遲了。如果沒有城外的接應，城裏的太行獨立縱隊已經無法突圍了，情勢的已經惡化到死局的地步了。因為，這個時候，哪裏還能抽調出部隊前去接應呢？
最後，司令部又將這個無解的問題交給了嚴凱。
然而，許文瑞仍然不相信情況會惡化到棄城突圍都不行的地步。
“我們部隊現在還有多少人？”
“大概有近五百個吧？傷亡最嚴重和就是北門的第二大隊。”呂正方認真地測算了一下，就將大致的情況告訴了許文瑞。
“什麽可能！這就傷亡近三百個了？”許文瑞根本就不相信地疑問道。
“隻有多，不會少！”呂正方一說到部隊的傷亡，心裏就一陣陣的劇痛，這可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弟兄，此時誰的感受能有他深刻呢？
“難道我們集中部隊，從一個方向衝出去都不行嗎？”許文瑞很是天真地向呂正方疑問道。
“這可是五百多個的集體突圍，要考慮的問題太多了。現在突然決定不死守了要突圍，僅僅那些傷員就有一百多個，我們怎樣帶走他們呢？還有，那些駐守機關的工作人員什麽安排？您想過了嗎？”
呂正方這下是越說越激動了，連續問了許文瑞幾個問題。而許文瑞隻是呆呆地看著他，一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
呂正方越想越氣憤，怎就攤上了這麽一個自以為是的領導呢？
“行了。請您認真的抓緊時間考慮出一個方案來吧，我還得到處看看協同守城的作戰呢。”
呂正方說完，抓起桌上的帽子就要走了。
“呂司令。我，我真的想不出什麽好的突圍方案來。這事，還是由你拿主意吧。”許文瑞看到呂正方要離開，不由得就感到一陣的恐慌起來，他確實是沒有主意了。
對於許文瑞這時的“謙虛”，呂正方就要昏倒了？他不敢相信地盯著這個一直非常自信的領導，心裏暗暗地叫起苦來這都到什麽時候了，感情你原來是一個方案都沒有呀？那之前，你哪來的自信呢？
事到這個地步了，呂正方隻好正式接過指揮權了。畢竟他也是身經百戰的老紅軍了，立馬開始布置起來。
“這樣吧？我們現在趕緊向軍分區司令部報告，請求緊急增援。不管現在有沒有增援的部隊，我們都要讓司令部清楚我們萊沅縣城的處境。同時，讓那些機關的工作人員，立即行動起來，做好突圍的準備。”
“那你呢？”許文瑞惶惶不安地問道。
“我還得到前麵去組織阻擊日偽軍的進攻。這些工作隻能由您負責組織了。”呂正方是再次被許文瑞擂倒了，這話都問得出口。呂正方懷疑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政治部主任還是一啥都不懂的小孩呢？
不過，許文瑞問出口後，也就後悔了。於是訕訕地掩飾道“我這是想問下咱倆的分工。”
“嗯。那就這樣定了吧！”呂正方遲疑地看了許文瑞一眼後，這才點點頭。
而呂正方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親自盯著報務員將自己所擬好的報告發出後，才放心地趕到前麵去指揮戰鬥了。
許文瑞看到呂正方走了之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竟然又一人坐在那發了一陣呆之後，才深深地長歎了一聲，走出縣長的辦公室，讓人通知開會，著手布置突圍的事。
現在到處都在響著激烈的槍聲。要說這個太行獨立縱隊的指戰員都是遊擊隊出身，沒有幾個是經過正規受訓的，根本就沒有什麽戰術技巧而言，靠的都是多年實戰中積累起來的經驗，再就是堅定的信念來支撐著。所以，倒也打得有聲有色的，還不至於一敗塗地。
“怎樣？還能堅持得住嗎？”呂正方首先就趕到北門這邊，朝正在策劃著如何奪回城門的林大隊長問道。
“不能堅持也得堅持。這城裏哪有在大山裏好辦事呢？隻能死守了。不過，我倒覺得守著這兒比城門還劃得來些？”林大隊長是個三十來歲的魁梧大個子。此時，隻見他滿身是血跡，尤其是臉上那些沒有抹幹淨的汙血，讓人看去更加的恐怖。
“那就在這守住吧。隻要能擋住小鬼子和偽軍就行了，在哪兒守都是守。”呂正方也立即同意了他的建議。
這遊擊戰，打的就是一個靈活機動不拘一格，不死板。所以，他們就都養成了這個習慣了。
“我們要守到什麽時候呢？有援軍嗎？”林大隊長抹了一把沾了血跡的汗水，有些憂慮地向自己的司令問道。
“看情況吧？那個許主任同意突圍了。”呂正方也不知道要守到什麽，隻能將許文瑞決定突圍的事告訴他。
“既然不守了，何必當初呢？現在可能是太遲了吧？”林大隊長有些不滿地說道。
“據俺看，這個許主任根本啥都不懂，隻會滿嘴的講政治。”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二大隊教導員有些憤然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