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零四章:丁大伢巧審柳漢奸
當洪、韓二位副大隊長趕到臨時指揮部時,又有一些弟兄撤回來了。這樣多少都讓洪副大隊得到了些安慰。
韓副大隊長並沒有在臨時指揮部裏多呆,而是來到一個山頭上,將整個煤礦的情景認真地觀察了一遍之後。便一個人在那默默地計算著什麽。
而洪副大隊長他們幾個也不敢過去打攪他,隻是遠遠地看著他,偶爾又看向幾座山頭。顯然是在暗暗地祈禱弟兄們不要迷路了,盡快地走出坑道。
其實,韓副大隊長並不是在計算什麽,而是在判斷那些坑道的走向,及那些沒有經曆過坑道的弟兄們可能做出的抉擇。
不過,讓韓副大隊長得到寬慰的是,這兒的地質不錯,煤礦裏的坑道很少出現塌方。因而,現在的主要問題就是要想方設法,給可能迷了道的弟兄做出引導的目標。
“洪大隊長。咱們現在暫時隻能是等待了,等到傍晚時,看是不是還有弟兄沒有走出來,再做出相應的搭救措施。”於是,韓副大隊長隻好向洪副大隊長建議道。
其實,洪副大隊長還有一個顧慮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坑道裏的殘匪。畢竟,這些土匪是常年在這一帶活動,坑道裏的情況要比特戰突擊隊和特勤隊的弟兄們熟悉。如果等那些殘匪緩過氣來後,肯定會造成威脅。
既然韓副大隊長都這樣建議了。洪副大隊長幾個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大家都默默地分頭去忙手頭上的事了。
丁大伢回到客廳後,那個姓柳的漢奸立即驚嚇得忘記了嘔吐,而是臉色倉白如見到索命無常般,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先不用怕。俺隻是想問你幾件事,隻要你能從實招來,俺保證不會要你的命。”丁大伢為了讓他不過於惶恐,便盡量放鬆口氣地寬慰道。
那姓柳的漢奸似乎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惶惶不安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清楚丁大伢的話了。
“來。喝口酒壓壓驚吧?”剛才戰鬥那麽激烈,奇怪的是桌子上的酒菜卻是完好無損地保持著原樣。於是,丁大伢便順手給姓柳的酒杯裏重新倒滿了酒。
“俺,俺喝不下去。”那個姓柳的漢奸渾身抖擅著搖搖頭,朝丁大伢說道。
丁大伢自己坐下後,便倒了一杯酒先自喝下去,然後指著地上的師爺屍體說道:“這桌上的菜和酒壺裏的酒,你應該也知道沒問題吧?問題就出在他那手指頭上。”
姓柳的漢奸當然是明白丁大伢說這話的意思,於是隻好拖著如灌了水銀般沉重的雙腿,走到桌子旁站著。
“坐下吧。看你那樣子,似乎是怕要站不住了。”丁大伢指著自己對麵的椅子,朝他嘲諷直白道。
“謝謝丁爺!”也許是看到丁大伢似乎真沒有什麽惡意,姓柳的終於放鬆了一些,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真的比哭還難看的道謝了一聲。
丁大伢主要就是想搞清楚,小鬼子方麵究竟要祝閻王這個“自由救國軍”幹什麽。
問題雖然不複雜,但這個姓柳的說到觸及內涵的要害問題,便躲躲閃閃的講得不痛快。
“俺話已經說在這了。如果你是一味的不配合,那麽結果——”丁大伢也開始有些不煩起來,於是他冷冷地說了半截話便看向了地上的師爺等人屍體,然後再接著說,“你自己應該很清楚的!”
這個暗示威脅的辦法確實很見效,那個姓柳的看到師爺那難看的死相,身子立即不由自主的發抖起來,隨即便低著頭小聲地交待道。
“俺和這個林木上尉,是奉阪田一郎的命令,來洛川說服祝閻王和皇——鬼子聯手,驅趕從萊沅過來的嚴凱手下八路軍,不讓這些八路軍在靈丘地界立足,以保證靈丘占領區的安穩。”
“那麽,之前這祝閻王與小鬼子有沒有勾搭過?為啥你們就敢這麽公開地來找祝閻王呢?”丁大伢想了一下,便問到之前的關係。
“之前。因為這個姓祝曾經偷偷地打劫過皇——鬼子的輜重運輸隊,鬼子對他也是不滿意的。後來,他也不斷地托人釋放著改善關係的信息,前不久便以二十塊金條為定金,由他們伏擊八路軍。”
姓柳的說到這兒時,便偷偷地看了下丁大伢的臉色,這才繼續說道。
“但時間過去十天了,按照約定,祝閻王必須給鬼子一個交待。而祝閻王這邊不僅沒有給鬼子一個交待,反而說是折損了四十個精銳,死了二個太保,要小鬼子給補償。阪田一郎這才讓俺陪林木來了。”
“那麽。你們這次來,隻是討個說法,還是還有其他的目的?”丁大伢隨即又問道。
“主要是催促‘自由救國軍’加大對八路軍的騷擾,以便給皇——鬼子製造一個合適的掃蕩機會,達到殲滅或擊潰來到靈丘的嚴凱八路軍。”
“但是,阪田一郎對祝閻王的不守信用又十分惱怒,非要祝閻王給他一個交代,而祝閻王卻要補償。所以,林木正和祝閻王發生爭端時,後來的就是丁爺來後的這些了。”
丁大伢覺得自己想知道的都已經差不多了,便突然朝姓柳的問道:“之前,你是幹啥的?”
“在省立中學教書的,鬼子占領省城後,俺便回到老家閑置著。”姓柳的便順口簡單地回應道。
“那你為啥要替小鬼子做事呢?”丁大伢不由地提高了嗓門責問道。
“俺這也是被迫無奈的。因之前,俺到日本讀了四年書,也不知那個將這事告訴了小鬼子,於是,他們找上門來了。俺哪裏能推辭拒絕得了呢?隻好給他們當了翻譯。”
說到這時,姓柳的終於抬頭看向了丁大伢深深地歎息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啊!俺自己也明白數典忘祖,投敵苟且偷生,罪孽深重,理應受到懲罰。但隻求丁爺給個痛快,就讓俺以死贖罪吧。”
丁大伢雖說聽他這番拗口的說詞有些頭痛,但他的意思倒是讓自己聽懂了。於是,不由的驚訝看向他,認真的問道。
“你真的感覺自己罪該萬死嗎?”
“做都已經做了。還談什麽該不該的呢?!”而這姓柳的卻有些激動起來了,說話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大聲起來。
丁大伢本來就沒有準備要殺他的,現在看到眼前的這個姓柳得也不像是那麽不可藥救的人渣,於是臉色立即轉緩,衝他點點頭說道:“就衝你這個態度,俺倒覺得你還有救。”
然而,讓丁大伢大惑不解的是,這個姓柳的不僅沒有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反而是愣愣地看著自己發呆,呢喃著不知說些什麽。
“這樣吧?如果你真的能一心向善,痛改前非。那就老實地呆在這兒,不要輕易出去。等這兒的事結束了,俺回頭給你指出一條活得明白的路。”
丁大伢畢竟是惦記著外麵的戰鬥,覺得這兒的事已經完結了,便朝姓柳的交待一句,也不管他是否認可,便迅速地離開客廳,往槍聲密集的地方趕去。
嚴凱一直在關注著這場針對祝閻王的“自由救國軍”戰鬥。在得知煤礦那邊的戰鬥出現了意外的麻煩之後,便帶著毛大虎騎上棗紅馬往煤礦趕來了。
而他倆趕到戰場時,已經是下午二點多鍾了。
對於驚動了嚴凱,洪副大隊長是十分的慚愧的。所以,一聽說嚴凱來了,他便急忙在第一時間裏趕到嚴凱跟前匯報戰況了。
聽完了洪副大隊長的匯報之後,嚴凱並沒有責怪他,而是朝他寬慰道:“這誰都有第一次的失誤。這事也不能完全責怪你,你不必這麽自責,背上思想包袱。”
然後,嚴凱又轉向韓副大隊長說道:“韓大哥。這次還真的要感謝您呢?今天您是功不可沒!還有,您那個‘點火引路’的辦法確實不錯。這事就不煩二主了,由您全權指揮。”
按照嚴凱的判斷,他對特種大隊的弟兄們還是充滿信心的,不像洪、韓兩位那樣憂慮重重的。
而聽完匯報後,又有零星的弟兄出來了,嚴凱這下更加放下心來。將該布置的工作布置下去後,竟然開心地朝韓副大隊長笑道:“聽說您的集訓隊發現了一座軍火庫,能帶我去看看嗎?”
一說到軍火庫的事,韓副大隊長也立即活躍了起來,連忙笑嗬嗬地在前麵給嚴凱帶路了。
因臨時指揮部裏還有事需要處理,洪副大隊長並沒有陪同嚴凱去察看軍火庫,送走嚴凱他們之後,他便命令特戰隊的弟兄整裝待命,嚴防可能出現的意外之敵。
畢竟,這個靈丘縣域上情況十分複雜,突發事件隨時都可能發生。因而,他這個決定也是明智的。
“申營長。您好像有啥話要說吧?”安排處理完這些事後,洪副大隊長這才回頭向申豹問道。
“現在沒有了。該做的你都已經布置下去了,本來俺也是愁嚴旅長到來後的保衛工作。”而申豹卻憨厚地朝洪副大隊長笑笑,順便也說出了自己原先為了嚴凱安全顧慮的事。
如果,這會嚴凱在這,知道了這麽一回事,也不知道他會有何感想呢?
不過,這會嚴凱正興趣深厚地站在洞口,眯著眼睛朝韓副大隊長問道:“韓大哥。這個洞口貌似是有些時候的了,你們是怎樣發現的呢?”
“這個件事,還真得誇韓寒星的細心呢。”韓副大隊長聽到嚴凱的好奇疑問,便笑著回應嚴凱,同時也對站在一旁的韓寒星招手叫道,“寒星。你過來向嚴旅長匯報一下,你是怎樣發現這個洞口的。”
畢竟嚴凱的威望太高了,韓寒星有些畏怵地縮縮身子,不知怎樣向嚴凱匯報好。
“你就是發現這個洞口的韓寒星?嗬嗬……不必緊張,就將你是怎樣發現的過程照直說就行了。”也許是看出韓寒星的緊張,嚴凱立即就微笑著鼓勵他道。
“報告嚴旅長。我是看到這塌方滑下來的地方,泥土都是新鮮的。而這個洞口封上的地方卻沒有受到影響,突出來的部分好像特別的堅硬,於是便更加仔細地辨認。”
“結果是越看越像是一個洞口的形狀,這才向韓教官報告了。”韓寒星終於靦腆地紅著臉,簡單地向嚴凱講述了一遍當時的情形。
“嗯。不錯,觀察得還挺細致,也很有想象力。”嚴凱非常滿意地點點頭表揚了一句後,突然又問道,“像是學生吧?”
“報告嚴旅長。我是剛從省立中學來投軍的,沒有參加畢業考試就離開學校,不算是畢業生。”而韓寒星立即立正著回答嚴凱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