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四章：嚴凱公審違紀案
“這晴天白日的，又會出什麽事呢？有話好好說，這麽大聲嚷嚷的成何體統？！”而嚴凱卻仍然繼續沉著臉責備道。
“是。對不起！是俺們太激動了。”這些弟兄被嚴凱這麽一訓，竟然真安靜了下來，同時歉意地向嚴凱道了歉。
“行了。一個個說，這天下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嚴凱似乎是接受了他們的道歉，然後就放緩了口氣，指著一位弟兄說道，“你先說吧。”
“旅長。俺們排長叫趙啟鋼，他可是真正的一個打鬼子的好漢，卻被團政治部的人為了一個小鬼子的娘們給抓起來了。”
“那你搞清楚了嗎？政治部的人為何會抓他呢？”嚴凱卻不帶感情地向他問道。
“當然知道，不就是為了一個小鬼子的女人嗎？”那弟兄顯然是過於激動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地蠻橫嚷道。
“那你說說看，這小鬼子女人就不是女人了嗎？”嚴凱立馬冷冷地問道。
“可是，小鬼子都糟塌了咱中國多少女人了！難道咱們就不能幹他們的娘們嗎？”而那些弟兄卻十分不服氣地試問道。
“小鬼子是畜牲禽獸！難道我們也要和小鬼子一樣嗎？”嚴凱並沒有生氣，而是冷靜地反問道。
“這——不一樣的！俺們才不會幹禽獸不如的事！”這些弟兄一時被噎著後，一會就反彈了起來，大聲地爭辯道。
“那不就行了嘛？！”於是，嚴凱便抓住時機，大聲地作出定論道。
“弟兄們。看來大家圍到營部門口，都是為了替趙啟鋼喊冤叫屈的吧？那麽也好。我們今天就來個當麵對質，弄個明白，這個趙啟鋼的事到底是什麽一回事？該不該抓！”
於是，嚴凱立即按照自己的方案，向在場的弟兄說出公開審理。
“好！”
“這樣才公平！讓人服氣！”
“就該這麽辦！”
……
而下麵的弟兄們聽說是當麵審理，立即就反應熱烈地大聲叫起好來。
“嚴凱，嚴凱……”而一旁的秦小藍卻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悄悄地叫道。
“沒事。我心裏有數。”而嚴凱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於是立即回頭小聲地回應了秦小藍。
“將趙啟鋼排長叫到這來吧。”嚴凱大聲地命令道。
那個幹事不知嚴凱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他又不得不服從命令，跑進二營營部去帶趙啟鋼。
而門口前的弟兄們都憋著大氣，靜靜而緊張地等著趙啟鋼的到來。
很快，一個長得非常精神的青年人就被帶到嚴凱的跟前。
嚴凱看了看他之後，便平和地問道：“你就是二營一連二排排長趙啟鋼嗎？”
“報告嚴旅長。俺是趙啟鋼。”趙啟鋼立即一個立正，挺直身子大聲地回答道。
隻是這麽一瞬間，嚴凱對他的印象便十分滿意了。不過，此時可不是欣賞人才的時候，他的臉上立即就嚴肅了起來。
“趙啟鋼！”嚴凱突然大聲叫道。
“在！”趙啟鋼立即條件反射響亮地回答一聲。
“你現在以一個軍人的名譽發誓。”嚴凱的眼神就像利劍一樣刺入他的瞳孔，然後威嚴地問道，“你告訴我，告訴弟兄們。你有沒有對那個小鬼子女人做了禽獸不如的苟且事？”
“沒有，絕對沒有！俺連碰都沒有碰到她一手指。”趙啟鋼立即發誓道。
“那你回答我。既然你碰都沒碰到她，那這小鬼子女人怎會到你的二排了？”嚴凱一聽，心裏便寬慰了，不由地鬆了一口氣，但他仍然保持著嚴厲的口吻審問道。
“她是自己跟著俺來到二排的。俺並沒有對她動粗。”而趙啟鋼也非常簡潔地回答道。
“現在這女人在哪？”嚴凱轉向那幹事問道。
“她人也在二營營部。”那幹事小聲地回答道。
“把她叫到這兒來吧。”嚴凱吩咐了一聲，讓幹事去帶人。
“這……”幹事有些猶豫起來了。
“這什麽這？難道這女人見不得人嗎？”而嚴凱似乎非常不滿意地責備了一句。
“是。”這官大一級就壓死人，何況嚴凱大他多少級呢？
這個小鬼子女人不僅不是不能見人，而且是美得驚嚇了眾人。
“他娘的，真是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呀！難怪這個趙啟鋼會被她迷住了！”嚴凱一見這個小鬼子女人，便不禁暗暗地咒罵了一聲。
“你會說中國話嗎？”嚴凱小聲地用日語問道。
“會一點。”也許是聽到嚴凱這純正的東京腔，讓這個女人驚訝地抬起頭來看向嚴凱，隨即，似乎也不再那麽緊張地回應嚴凱。
“那就好。下麵我問你的問題，你必須實話回答。你明白嗎？”而嚴凱立馬就用漢語說道。
“我的明白。”哪知，這女人的漢語還講得很順溜呢。
“你認識這個男人嗎？”嚴凱也不再囉嗦，直接就問道。
“之前，我不認識他。”女人回答的也很利索。
“那你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是你自願跟著他到我們八路軍這兒來的？”
“是的。”
“那你為什麽要到我們八路軍駐地呢？”
“我和我哥哥被你們打散了。而我一個人非常害怕。我們日本皇軍對你們中國人犯下了太多的罪過，怕其他中國人會對我不利，因為，我看到過許多中國人眼睛裏的那種可怕的仇恨。”
問到這，這個女人回答的話就變得多起來了。
“那你怎麽就不怕他了呢？”嚴凱指著趙啟鋼，向她繼續問道。
“我已經看出。你們八路軍是仁義之師，老百姓都非常擁護你們，所以，我隻好選擇跟著他，來到你們八路軍營房。這兒安全。”那女人猶豫了一下後，才輕輕地回答道。
“你說的這些，可是真心話？”嚴凱問到這兒，已經完全明白了。於是又特意的強調的問了一句。
“是的。因為，這些話都是真實的呀。我有必要說謊嗎？”而那日本女人卻有些奇怪地看著嚴凱反問道。
而嚴凱壓根就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反問自己，一向反應敏捷的他竟然也是被問得一愣怔的，沒有及時回應。
而一旁的那位幹事似乎有些不甘願地接口問道，“那麽，你到了我們八路軍駐地後，就應該找領導，為何還留在他的營房裏呢？”
“在這兒。我並不認識其他人呀，我隻好先跟著他了。因為，他是一個好人。”而那女人卻毫不猶豫的就回答了幹事的話。
“謝謝你的合作。現在請你先到裏麵去吧？”嚴凱覺得該問的都已經問過了，於是便讓這女人先到二營營部去回避一下。
而那女人似乎已經明白自己給趙啟鋼帶來了麻煩，臨走前竟然非常歉意地朝他看了一下，隨即便滿臉憂慮地離開了。而這一細微的細節，嚴凱卻看出來了，不由的有些觸動地點點頭。
“趙啟鋼。這個女人跟到二排之後，你為何不及時向上級報告，將人交給組織上來安置呢？”嚴凱心裏雖然已經完全明白是什麽回事了，但為了讓大家心服，從中得到一些教育，便繼續向趙啟鋼問道。
“俺一開始也是勸她離開二排。可是，她就是不走，說留在俺排安全。俺想到她隻身一個娘們，確實無處可去便想等些時候再想辦法。所以，俺就讓出自己的鋪位讓她睡了。”
趙啟鋼想了一下，這才不急不緩地回答嚴凱的問題。
“嗯。你老實說，就這麽一個原因嗎？”而嚴凱卻從他眼睛裏似乎在躲閃著什麽，便又追問了一句。
而嚴凱要他繼續交待，趙啟鋼猶豫了一會後，便用別人聽不大清楚的聲音說出心底的想法。
“還有，俺看到山口櫻子長得俊俏，心裏也曾想，俺如果能娶她這麽俊的女人做媳婦就好了。所以，也是一時不想將她交出去的一個原因在作怪。”
說老實話。自己對山口櫻子一點邪念都沒有，那自己才是個不正常的男人了。如果時間一長，真沒準什麽時候自己憋不住了，將這個溫雅美麗的小鬼子娘們給辦了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這話，趙啟鋼隻是在自己心底裏說說，絕對是說不出口的。
“嗯。看來你還算是老實，也屬於可挽救的對象。”嚴凱明白，一個男人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就不用再多說了。
“旅長，俺，俺錯了。”最終，誠實的趙啟鋼還是慚愧地向嚴凱認錯道。
“錯了？那你自己說說，錯在哪了？”嚴凱開始嚴肅起來了。
趙啟鋼於是提高了聲音說道：“我不該對山口櫻子有那種想法。”
嚴凱朝他擺了擺，說道：“好了。這兒也沒有你什麽事，就先到營部去等候處理吧。”
其實，嚴凱已經覺得趙啟鋼並沒有什麽錯，隻是他不應該在這敏感時間裏，將山口櫻子私自滯留在二排的營房裏而已。
看到趙啟鋼離開後，嚴凱便提高了聲音說道：“弟兄們，趙排長這件事不單單是關係到他一個人的問題，而是關係到我們八路軍的紀律這個大問題！”
嚴凱稍頓了一下後，這才語重心長的說道，“沒有鐵一般的嚴格紀律，我們獨立旅就將蛻變成渙散的部隊，甚至可能淪落成土匪一樣可怕！所以，政治部會對趙排長審查，大家說說，是不是應該的？”
嚴凱的話終於讓弟兄們聽懂了，當下都滿臉羞愧的承認道：“旅長，俺們也知道錯了。”
嚴凱當然也看出弟兄的話是發自內心的，當下也放緩了語氣說道：“趙排長已經知錯了，而且這件事他還沒有走出關鍵的一步，所以，請大家放心，政治部一定會做出妥善的處理。大家都快散了吧。”
聽到了嚴凱的話，圍在營部門口的弟兄一麵議論著，一麵紛紛回到自己營房去了。
望著已經散去的弟兄們背影，秦小藍終於鬆了一口氣。對嚴凱剛才處理方式，讓她即驚訝又意外，她是看在眼裏，佩服在心底裏的。
她原以為嚴凱會采取強行驅散方式，卻沒有想到他是這麽“狡猾”地直接麵對麵，三下五除二，就這麽簡潔地弄清事件的來龍去脈，作出讓當事人和弟兄們都心服口服的處理。
“秦團長。我這樣處理，你還滿意吧？”見秦小藍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事件中，嚴凱便笑著調侃了一句。
而反應過來了的秦小藍卻狡詐地嫣然一笑，道：“這維護軍紀似乎並不是隻是你我的任務，也是全體弟兄們的使命，至於我一個人的‘滿意不滿意’也不是那麽重要吧？”
看到秦小藍沒有接招，嚴凱也不再開玩笑了，便朝她說道，“那我們就一起去聽聽政治部的處理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