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七章:肖紅梅的家史
於是幾次接觸之後,麵對現實,白眼狼便聰明地采取隱瞞欺騙手段,與肖紅梅維持了這一年多來的時間。
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果白眼狼能就這麽維持下去,肖紅梅念在以往的情分上並沒有想追究他的惡跡,可這白眼狼偏偏惡性不改,非要投靠小鬼子來對抗獅子嶺山寨,真個是自尋死路!
圍定前寨之後,肖紅梅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由她的二個貼身丫頭便分頭去偵察白眼狼的防守情況。這會,便回來向她匯報道。
“大小姐,已經查清了。這正麵白眼狼就擺下了一挺重機槍,三挺輕機槍;後麵左右是各擺了一挺輕機槍。別的情況,基本和前二天一樣,沒有啥變化。”
“這突然間啥就增加了三挺輕機槍了呢?”而肖紅梅聽完之後,卻皺眉問道。
“也許是白眼狼的新主子送給他的吧?”而那兩個丫頭便猜測著回答道。
“三叔。您看,咱們是不是按照計劃,馬上就展開進攻呢?”肖紅梅稍微想了一下,便轉身向山寨的師爺詢問道。盡管,她明白這師父行軍打仗方麵遠不如自己,但是她仍然尊重這些父輩的老人。
“咱們還是按規矩來,向白眼狼喊話吧,如果這畜牲能回心轉意,改邪歸正,便放他條活路吧。”果然,這師爺仍舊於心不忍地抱著最後的僥幸心態地回答道。
“那就由您前去喊吧?”肖紅梅也不好拒絕,便建議由師爺自己去對白眼狼喊話。
師爺看了肖紅梅一眼後,便點點頭驅馬向前走了幾步。清了清嗓子後,開始向城牆上的白眼狼喊道。
“上麵的白景郎,及眾位曾經的獅子嶺山寨的弟兄們聽著。鑒於前寨叛出主寨之後,沒有少做讓江湖罵名的作孽惡事,在道上留下了惡跡斑斑,人神共憤。現為天行道,主寨不得不清除門戶——”
師爺一上前便強忍著心頭的憤怒,非常克製地盡量平和地對城牆上的人喊話,但還沒有等到他講完,城牆上的白眼狼等死黨卻開始惡語相向攻訐起來了。
這個結果,肖紅梅是早有所料,因而倒沒有什麽反應,反而是師爺被嗆得氣憤的不行。渾身抖索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三叔。您老別跟這幫畜牲較真,先歇一會,消消氣。”而二當家的卻十分意外的朝師爺勸慰道,他那暴烈的性子竟然沒有發作。
於是,肖紅梅也不禁地看了他一眼,暗暗地讚賞著點了點頭。
當然,下麵的山寨眾好漢們卻是難以忍耐,便又回以一陣怒吼的懟罵。
“白桑。下麵的土匪什麽地幹活?為什麽雙方都不開槍?”那幾個小鬼子隻能聽得懂簡單的漢語,對於師爺的那番話自然是聽的莫名其妙,於是便朝白眼狼大聲地責問道。
“太君。俺們這是按照道上的規矩在辦事呢。”而一旁的一個親信,立即向小鬼子解釋起來。
“‘規矩’的統統不要,開槍地幹活!”而那些小鬼子一聽,立即就非常鄙視地喊道,命令白眼狼開打。
按照小鬼子的想法,在這麽近的距離,正好殺掉對方的首領,打亂圍困前寨的土匪自然就會群龍無首。而前寨這方正好趁著下麵的土匪混亂之機,衝出去殺個片甲不留,豈不是大好的戰機?
盡管這些小鬼子狂妄地叫囂著,但白眼狼的手下並聽不懂他們的喊話,都像是看瘋子般,傻傻地看著那幾個小鬼子,更別說開槍了。
“八格壓路!愚蠢的支那豬。統統的開槍,開槍!”而看到這些白癡似的團丁,幾個小鬼子立即被氣壞了,除了大聲罵著外,竟然推開了身旁的機槍射手,準備自己動手打了。
“趕快隱蔽!都隱蔽起來!”而肖紅梅立即就看到了,急忙大聲地朝手下好漢們命令道。
而聽到了肖紅梅的命令之後,這些經過她訓練的好漢們,竟然很迅速的就地隱蔽起來了。
“砰!”而肖紅梅手下的一個丫頭卻搶先開槍,幹掉了那個搶機槍,企圖掃射下麵眾好漢的小鬼子。
“八格!你們良心大大地壞了,壞了的!”而其他的小鬼子看到同夥被下麵的土匪一槍爆了頭,立即氣急敗壞地大罵了起來,並用自己手上的王八甲子手槍拚命朝底下開槍了。
而白眼狼這時也不再猶豫,揮舞著手上的快慢機,大聲地叫喊:“開槍,快開槍!打死這些不知好歹的土匪!”
不過。這小鬼子那王八甲子手槍壓根就打不到這麽遠,而那些團丁的槍法又爛得將子彈都不知打到哪兒去了。隻有跟著白眼狼的那些原先的獅子嶺土匪,還勉強地將子彈打到肖紅梅他們的位置。
“丁隊。這個場麵有點亂啊,哪裏像是在打仗呢?”而隱藏在遠處的特種大隊弟兄看到前寨那邊的情況,不由地搖頭道。
“這有啥的,不知道是土匪在打群架嗎?”而另一些弟兄卻笑著調侃道。
“都安靜些。別忘了咱們是來幹啥的!都嚴肅一點。”而丁大伢心裏也看著想笑,但他的嘴上卻嚴肅地提醒著弟兄們別忘了自己的任務。
於是,弟兄們的評頭論足議論聲便漸漸地靜下來了。
“咦。那個大當家的開始行動了。她想幹嗎呢?”而看了不一會,鍾中隊長不禁地小聲驚訝道。
因為,他看到下麵的獅子嶺好漢們開始動了。而且,之前他們根本就沒有理會城牆上麵的射擊,隻有一部分槍法好的偶爾還擊幾槍。
其實,大家都看走眼了。這個肖紅梅並不像是人們印象中的那樣,隻是一個繼承父親大當家位子的女土匪。
當初,她十三歲那年,是由於身體一直不好的母親病逝後,父親遵守愛妻的遺願,將肖紅梅送到北平燕京大學教書的二舅家去讀書。
肖紅梅母親家是個書香門第的大戶人家,當時她要嫁給肖紅梅父親時,因為肖紅梅父親隻是家中長工的兒子,除了二舅沒有反對外,全家人都反對。無奈這下,這對戀人便悄悄離家私奔了。
但是,離開家四處漂泊的日子是十分艱難的,並不是靠愛情就能解決清貧,過上平穩的生活。
為了生計。肖紅梅的父親便再次到了一家大戶人家趕馬車扛長工。
可是,這上天似乎並不看好這對鴛鴦。就在肖紅梅出生滿月不久,一場不幸又降臨了這個家。
可能是女兒的到來,讓母親感到了一種安慰寄托,不僅身體得到恢複,人的精神麵貌也回原到少女時似的。原先病體衰弱無力、精神萎靡的樣子消失了,而產生後的少婦體態似乎更加美麗動人。
人的精神複原後,母親也會經常抱著女兒走出茅房,到外麵去走走。可是,這一走就走出禍端來了。
這天,肖紅梅的父親從省城接東家三少爺回來時,正好路過自家的茅房門前經過,而聽到了丈夫那熟悉的鞭哨聲的妻子便抱著女兒,站在路旁給丈夫招手打了個招呼。
這個三少本身就是個風流韻事不斷的輕浮的主兒,已經三十的他不務正業,唯一的愛好就是玩弄女人的感情。自從看到肖紅梅的母親之後,便是三天兩頭沒事地往肖家跑,使盡花招招惹肖紅梅母親。
但同樣出身大戶人家的肖紅梅母親,又豈能著了這樣的不屑之徒的道呢?於是,已經是欲火中燒迫不及待的三少讓人安排肖紅梅的父親外出,自己等到晚上趁著夜色潛行到肖家茅房。
而聽了妻子的多次提醒,肖父接到這趟活兒時便留了心眼,離開東家後,卻私下裏和另一位長工調了活。因而,在傍晚時,他便已經到家了。
但事情偏偏湊巧。就在這個惡徒翻牆竄進屋時,肖父正在外麵衝澡,而已經洗涮好了的肖母,卻已經在屋裏抱著女兒躺下了。
當肖父聽到屋裏的妻子發出嚴厲的呼叫聲之後,丟掉了手上的木盆,直接就衝進了屋裏。
一眼看到嬌妻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怒火中燒的肖父根本就不加思考,順手拿起身旁的頂門杠,照著這個歹徒的腦袋就狠狠地砸下去了。
等到這個男人癱倒在一旁之後,肖母慌亂中摸到了一灘粘乎乎的液體,往鼻子下一嗅,立刻驚嚇地大聲叫道:“血。是鮮血!”
而這時,肖父那憤怒意誌也有些清醒過來了,將這男人翻過來一看,這不正是東家三少嗎?而且,這時的三少滿頭是血,眼看是進氣少出氣多,不能活了。
“你,你殺人了!”肖母隨即便驚駭地尖叫道。
“俺也不是故意的……剛才看到他騎在你的身上,俺就火冒三丈,哪裏顧得了那麽多呢?這下如何是好呢!”一向老實巴交的肖父,已經害怕得臉色倉白,失去平時的沉穩了。
“這兒咱們是不能再呆了!趕快逃命去吧?”終究,還是肖紅梅的母親反應過來,急促地對丈夫提醒道。
反正這破爛的家,也沒有什麽好帶的。當下,肖父便從三少身上搜出了一支手槍和十幾發子彈,往自己腰間一別,同時將一疊紙幣看都沒看,都裝進包裹裏。
於是,連夜逃跑的一家三口,一口氣就逃出了百裏之外。
從此,一家人又開始了顛沛流離,四處流浪的艱難生活了。而肖紅梅的母親身體那裏經得起這樣的生活折磨,不久又垮下來了。
就這樣一路流浪到靈丘縣地麵時,正是青黃不接鬧饑荒之際。不久,眼看妻女都已經餓得皮包骨,奄奄一息了。肖父咬咬牙,便加入了一股開倉吃大戶人群,給妻女搶得一口飯吃。
而這些大戶人家也不是就這麽任憑窮鬼“胡作非為”,勾結官府進行追捕鎮壓,走投無路的肖父終於在嬌妻的反對之下,被迫上了獅子嶺山寨落草為寇。
隨著日子一久,肖父因為其能力出眾,講究義氣,很快就搏得山寨裏的眾人擁護,反客為主,取代了原先的領頭者成了山寨的大當家的。
當時,靈丘的地麵也是土匪叢生,光是獅子嶺一帶大山裏,便有十多支占山為王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