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八十九章:三團險失守陣地
“師團長,這樣打下去是肯定守不住陣地的?!”楊威立馬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大聲地向身旁的師傑說道。
“可是,這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來啊!這部隊都被拖在陣地上了,哪一個部隊也抽不出來!哪怕是一個人。”師傑眉頭緊皺地回答道。
“你沒有留有預備隊嗎?”楊威有些驚訝地問道。
“這還剛剛開始呢,連預備隊都用上,那還真是要守不住了?!”師傑非常無奈地歎息道,“還是讓弟兄們堅持一下再做決定吧。”
要說緊張,下麵正在指揮日偽軍猛攻陣地的小鬼子莊雄也是一樣緊張的。
阪田一郎在給他攻擊半山腰的三團陣地時,就明確地告訴他。
“莊雄君。你的也看到了你之前的進攻情況太糟糕了,而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在這兒多耽擱。你的一定要不顧一切傷亡拿下半山腰上的八路軍陣地,否則,我們很可能要一起上軍事法庭的!”
所以,他一上來就是擺開決一死戰的決心,用最殘酷無情的辦法,拿刺刀和機槍強迫部下和皇協軍,玩命地向三團陣地衝上去。
可以說,小鬼子莊雄大隊長完全是擺出寄托於一役決勝負的姿態,這樣的玩命拚打,雙方的傷亡都是十分慘重的。每一秒鍾時間裏便有幾條活蹦蹦的生命躺倒在地上,再也動不起來了。
姚白水本身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地痞無賴。本身就是沒有兼恥是非觀念的無恥之徒,賣身投靠小鬼子也就是想仗勢欺人,圖個吃香喝辣的小日子。哪知這日子沒有圖到,卻每每被小鬼子推上炮灰位置。
這小子本身就十分的狡詐,當他被主子用刺刀逼迫著加入攻擊隊形時,先是表現得十分的主動和配合,竟然騙過了小鬼子對他的信任。
當隨著攻擊隊伍逼迫了三團的阻擊陣地時,他一雙賊眼便開始咕碌著打轉起來了。
很快,當他跟在一個小鬼子軍曹的後麵,爬上一個岩石背上時,那個鬼子軍曹中槍滾下岩石時,屍體正好撞到了姚白水,他便裝作也是中槍般,躺倒在軍曹的屍體上,順勢便滾到了一個亂石坑石縫中。
躲在石縫裏的姚白水當然清楚,自己這兒並不是真正的安全,隻能在心裏祈禱山神保佑,讓自己平安地躲過了這一劫。
但他的祈禱並沒有得到山神的回應,山上的槍炮並沒有停止射擊,而莊雄大隊長也沒有下令停止進攻,而他非但沒有停止進攻,反而連預備隊都投入進來了,這次投入的進攻小鬼子是整整一個大隊了。
而阪田一郎看出莊雄大隊這邊的攻勢還算順利,立即就命令岸穀將炮火改往三團的陣地砸來了。
“轟,轟,轟……”
在步兵炮和迫擊的狂轟亂炸的掩護下,剛剛被趕出三團陣地的日偽軍再次的逼近了三團的阻擊陣地前。
接著,有十幾個小鬼子立即趴在一百米左右的姚白水身旁亂石堆上,不到片刻就架起了機槍,準備掩護日偽軍的進攻。
而看到眼前這個情形,嚇得姚白水直想趕走這些小鬼子。“不要,不要開槍!槍一響必然會引來八路軍,大家都會一起死翹翹的。”
可是,姚白水硬是閉著嘴和眼沒敢喊出聲,而是仍舊一動不動的縮躲在石縫中裝死。
“嘎嘎嘎……”
“啾啾啾……”
三分鍾不到,小鬼子的二挺重機槍和二挺九九式輕機槍,並沒有因姚白水的祈禱而依然是如期的打響了。
這一陣的猛烈射擊,自然給上麵陣地上的三團弟兄造成了巨大的威脅。
在付出幾個弟兄的傷亡之後,立即調整出一挺馬克沁重機槍往這兒開火了。瞬間,之前的可怕一幕再次上演,鋪天蓋地的彈幕,再次從上麵傾泄而下。
這十幾個小鬼子才剛剛打得正歡,便被鋪天蓋地的彈幕傾泄的密集彈雨所罩住了,而這些趴在亂石堆上的可憐鬼子兵,根本就隱藏不了自己的身體,頃刻間之間便一個個中彈倒下了。
在失去這四挺輕重機槍的掩護後,那些正在進攻的日偽軍卻沒有停止進攻,因為三十幾個鬼子督戰隊的幾挺機槍和刺刀,正跟在他們的身後邊。
於是,依舊是一場拚殺在繼續著,二百多個日偽軍被迫著往前上衝鋒,他們每向前走一步,就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不到片刻功夫,從倒在地上的屍體身上流淌下來的鮮血,就再次染紅了陣地前坡麵上。
這暗紅的血水順已經結成一層硬殼的地麵,向四處流淌而下,有一些直接流到了姚白水腳邊。而吸著空中彌漫著的濃重血腥味,讓姚白水更加的膽顫心驚起來。
於是,姚白水再次驚恐怕閉上眼睛,再不敢看這無比慘烈的場景。
殘酷的攻守戰鬥還在繼續著,姚白水也不知自己已經躲藏有多久了。
曾有那麽一片刻,煎熬不住的姚白水,幾乎要衝出去,幹脆被八路軍的機槍打成篩子算了。因為,隻有死了,便不用再承受這種精神上的無終止的折磨。
但是,這個無賴哪來的這種勇氣呢?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蜷縮在石縫中,像一隻喪家之犬般苟且地活著。
終於,姚白水聽到了槍聲漸漸地停止下來了。顯然,莊雄大隊的攻勢再次被打敗了。
姚白水的雙腳都已經麻木了,他正想試著探出腦袋偷窺一下陣地上的八路軍,以便看看是否可以悄悄地換個能安全躲藏的地方。
可是,當他的腳還沒有抬起來,就聽到了一陣罵聲傳來,於是又急忙收了回去,深恐會被八路軍發現。
“十九連的弟兄配合衛生員,先將負傷的弟兄送到臨時救護點去,其他的弟兄,都抓緊補充彈藥和搶修掩體工事吧!”
陣地上,七營長洪振強朝幾個連長吩咐了幾句,便拖著疲憊的身體,在一塊石頭上坐下。這會,暫時鬆懈下來的他,連回到營部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想歇息一會再走。
這時,七營的錢教導員,也是一身血跡斑斑地走過來,朝洪振強沉重地說道:“除了十七連傷亡過半外,十八、十九二個連也是幾近過半了。再這麽來一次,部隊就很難支撐下去了!”
“這有什麽辦法呢?現在,咱們麵對的是二個整編大隊小鬼子和一個整編加強團的‘二鬼子’。一團下麵比咱們還打得慘烈,部隊消耗都很大。再堅持著吧,二團應該很快就會趕到了。”
而洪振強聽到自己教導員的話後,隻好苦澀地回答道。
“哎。怎不見嚴旅長呢?”突然,錢教導員卻朝洪振強奇怪地問道。
“沒見他的身影,那就說明咱們還是打得不錯嘛。嗬嗬……”洪振強聽到錢教導員的話後,隨即便會意地笑了起來。
因為,現在這些幹部,大都開始熟悉嚴凱的行事風格了。那就是一個“懶”字了得!
隻要你仗打得好好的,他在鏖戰正急的時候,都敢找個地方睡大覺。但是,隻要你出了什麽問題,他也會突然就醒過來,然後火燎火急的瞬間就趕到你的身邊來了。
“走。我們先回營部去吧?”兩人開心地笑了一會後,似乎已經忘記了疲憊,剛才那個心頭上的沉重也似乎減少了不少。
但是,正站在一個小山包上的莊雄大隊長卻就沒有這份好心情了。
他這時正在舉著望遠鏡往三團的陣地上觀察著,但他那舉著望遠鏡的雙手卻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從他的臉色神情上可以看出,這不是因為激動,更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對下麵攻擊的恐懼。
這會。他手下的小鬼子傷亡已經過半了,一個完整建製的步兵大隊的一千二百多的皇軍勇士,現在已經不到六百個是完好的了。也就是說,自己這個完整建製的步兵大隊被打殘了。
而現在,莊雄的腦海裏卻是想象著六百多個士兵,正在縮頭縮腦往前衝,但在八路軍那頑強的火力掃射下,也正不斷的被擊斃,而受傷的帝國勇士,卻倒在衝鋒路上哀嚎呻吟。
而莊雄此時,竟然仿佛都已經聽到他們那垂死前的哀嚎聲了。
“八格!”也不知是舉著望遠鏡舉累了,還是因心裏的恐懼,莊雄突然罵了一聲,無力地放下了望遠鏡。
“大隊長閣下。我們是不是再向將軍閣下要些皇協軍來協助進攻?”聽到莊雄的罵聲,他的副手立即就明白,並隨即就建議道。
聽到自己副手的話後,莊雄也不由地用眼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皇協軍。
原先阪田一郎給他配備了近二個營六百多個皇協軍,這會也隻剩下三百個不到的殘兵,而且還有不少的是負傷的。
於是,莊雄又開始想象著之前,在八路軍那馬克沁重機槍的猛烈火力下,這些皇協軍又會像被撕碎綿羊一般,將這些皇協軍撕成血淋淋的碎片。
莊雄那臉上的肌肉又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手也隨之顫抖。
他不是在憐惜這些卑賤的支那人,他也不在乎他們的死活。既然注定他們就是一群炮灰,自然是可被人肆意屠殺。但是,想到即將到來的進攻,如果依然拿不陣地,這些支那人死不足惜,而這卻是他的莫大恥辱!
想到自己兵力的嚴重不足,莊雄終於按捺不住心中巨大的震驚和恐懼,扭頭對副手說道:“好吧。你的這個建議非常的好,就馬上請求將軍閣下,在發起攻擊之前,再給我們增派一個營皇協軍。”
“好的。我這馬上就去辦!”那副手見莊雄同意了自己的建議,立即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找阪田一郎要皇協軍了。
“將軍閣下。我們的炮彈已經不多了,隻能夠這一戰的支援了。”岸穀見阪田一郎猶豫著沒有答應莊雄大隊的副大隊長的請求,立馬就提醒了一句。
“不是讓你帶足炮彈的嗎?”而阪田一郎一聽,立即就責問了岸穀一句。
“是的。我已經將庫存的炮彈都給帶來了,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而岸穀立即就回答了阪田一郎的責問。
“那麽,依你的意思是答應莊雄的請求了?”阪田一郎立即就明白了自己參謀長的意思,立即反問了一句。
“是的。我們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完全拖延了二個多小時了,如果下麵莊雄大隊再無法攻下半山腰上的八路軍陣地,我們隻能撤回去了。”而岸穀卻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擔憂。
“……”聽完岸穀的這番話,阪田一郎立即就非常沮喪,也沒有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