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九十七章:獨立旅大練兵
作為後世過來的人,嚴凱知道這個關鍵就是要先把師傑這些領導幹部的思想扭轉過來,認可自己對部隊的幹部培養提拔的管理方式。整個獨立旅的思想才可能被真正的扭轉過來!
因此,嚴凱便決定在這次會議上,針對這次的人事安排擬定方案進行敞開來討論,以便通過辯論後達到高度的統一思想認識。
“同誌們,今天的會議主要是討論研究領導幹部的調整任命擬定方案。因為部隊的幹部人事非常重要,等下對每一個同誌的審核,大家都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然後再表決通過。”
嚴凱這次沒有等主持會議的楊威先發言,便直接給會議定了調調。這讓楊威和徐鋼等人都感到了驚訝,不由都抬頭看向嚴凱。
而嚴凱卻繼續的說道:“最近以來,我發覺一部分老同誌產生了一種不滿的情緒,認為我們獨立旅在幹部使用上過於強調了專業化,而不重視老同誌的骨幹作用,從而影響到部隊的穩定和戰鬥力。”
“在這一點上,我首先向全旅的弟兄們做個檢討。事先沒有和大家好好的溝通,造成了同誌們心裏的看法沒有得到表達。因此,從現在開始我一定改正,做到事前征求大家意見,以溝通彼此的認識。”
“其實,對於老同誌在部隊上的建設功勞是很大的,這一點大家心裏都非常明確。但是,一支部隊的發展壯大不能僅僅是躺在過去已取得的成就上,部隊的進步還有許多因素是非常關鍵的。”
嚴凱講到這,便有意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再說到關鍵的重點上來了。
“一支部隊中最重要的是什麽?在座的誰都會說是指揮能力最重要!但是,放眼整個獨立旅,沒有幾個是讀過軍校的,從專業角度來評定,也就是說沒有擁有擔任相應級別的指揮員能力水準!”
“當然,這就有人會問了,沒有讀過軍校就不能指揮戰鬥了嗎?在我們八路軍的絕大多數基層指揮員中,包括你嚴凱不也沒有進過軍校,而是從實戰中走上指揮員崗位的,不是照樣打得好好的嗎?”
“這話也沒說錯!但是,大家認真的想一想,在我們獨立旅那些連營長中,幾個月前還都是連排長,這才多長時間就連升兩級。如果部隊繼續擴編的話,他們是不是也要跟著晉升為營團長了?”
說著,說著,倒是嚴凱自己先有些激動起來了。
“如果按照參加革命的資曆來排,他們是應該跟著普升的。但是,他們有能力成為一個合格的營團長嗎?我敢斷定沒有,暫時還沒有一個有能力可以當好團長!就連他們現在的連營長都當得艱難!”
嚴凱將話都講到這個地步了,下麵的人誰還有話好說,別說是自己手下的幹部不是那麽得力,師傑幾個都感到這話聽得讓自己心裏在打鼓。因為,他們自己都感覺到這團長當的還真有結吃力呢。
“所以,大家都要正確來認識那些新來的弟兄們。不要總以為,自己曾經打敗過他們類似的部隊,讀了軍校還不如我呢?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那是以前有太多的因素影響了他們,被‘捆了手腳’。”
嚴凱當然明白,自己說到這些也是事實,所以這語氣便放緩了一些,仔細地觀察了大家臉上的神色變化後,便轉向楊威問道。
“楊主任。現在我們獨立旅,類似的弟兄所占比例有多少?”
“老鴉口阻擊戰前,如果按出身經曆來算,便占了六成半吧?如果這次再補充後,起碼占八成多了。”楊威是分管負責這一塊的,他隻是粗略地算了下,便大致地報出來了。
“楊主任的這個估算沒有錯,我們獨立旅實際情況確實就是這麽一回事。”嚴凱立即就接口肯定道。隨即又繼續往下說。
“這說明了什麽呢?說明同樣是一個人,由於他參加了八路軍之後,使他的真正潛能得到了發揮,他們打仗的本事一樣是很棒的!而且才參加革命沒幾天,卻絲毫不差過我們。”
嚴凱的這一番話,卻讓張華翰幾個曾經的皇協軍的幹部,瞬時就鼓起了自信。原先那些因曾經的有過汙點而感到羞恥自賤沮喪,便被一掃而光,都挺直了腰杆,臉上也恢複了之前的微笑。
“好了。這話一說開來,才發覺自己還挺會說話的嘛?嘿嘿……”看到自己的這番話還是有了一定效果,而且,這思想工作也不是一次二次就能解決的。於是,嚴凱便以自嘲的口吻笑著結束了。
“下麵,就請楊主任講解一下今晚會議的程序吧。”
會議的過程細節就不說了,還是看看這個預備團和實業農場的領導擬任人員名單吧?
預備團的團長是由高玉寶出任,副團長是曹清平和藍文忠。其中曹清平是老鴉口戰鬥最後反戈一擊的皇協軍團長,而藍文忠則是張華翰團的副團長。而參謀長是主動動員張發奎起義的趙子青出任。
按照嚴凱的意思,除了高玉寶這個團長外。其他三個都是軍校畢業,有專業特長。
因而。預備團也兼任著獨立旅的教導隊職責,今後基層指揮員的培訓均歸預備團負責,所以,預備團的各級幹部大多都是由皇協軍中有軍校生的經曆軍官留任。
而根據特長,張發奎則出任實業農場的副場長,也屬於提拔了一級,由正連職提為副營職。場長則是由一位二團五營的副營長升任,其身份是在紅軍時任過事務長,也算是專業對口了。
會後,楊威和徐鋼對嚴凱的敏銳觀察能力十分的敬佩,不約而同地留下來主動和嚴凱進行交流了各自的看法。
“嚴凱。說實話, 剛開始,我自己心裏對你這樣堅持重用俘虜軍官,心裏總有擔憂與失落感。但聽了你的分析以後,不得不承認,獨立旅的各級幹部還真存在著差距啊。”三人聊了一會後,楊威便感慨地向嚴凱坦誠道。
聽到楊威的感慨,徐鋼立即就接口,也誠懇地笑著說道。
“嘿嘿……楊主任這話說的不錯。我自己都是從白軍過來的,卻早已忘記了曾經的身份了……完全沒有意識到,隨著抗戰的殘酷鬥爭中,我們的優秀幹部犧牲很大,這種‘拔苗助長’的情況確實存在。”
“之前沒有感覺到,隻是我們已經在不斷地使用了舊軍官。如果沒有采取這一措施,以獨立旅原先所擁有的幹部,強行將他們提拔使用,不僅不能增強戰鬥力,反而還會減弱而得不償失。”
而嚴凱聽到自己這二個戰友的掏心話,很感激看著他倆回答道:“兩位,真的謝謝你們的支持,我也知道,自己往往是心太急了些,有許多想法也沒有好好地和你們探討!”
聽到嚴凱這句話後,楊威也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我還是堅持政治思想教育應該及時跟上,目前的這種狀況隻是由於時間上的短促,如果時間一長,這樣那樣的苗頭肯定會暴露出來的。到時也肯定會影響到部隊的方方麵麵,從而影響到戰鬥力。”
楊威的這話讓嚴凱感到很有重要意義,於是立馬就讚同道。
“你說的很對,我們獨立旅部隊的更新速度很快,更需要加強政治思想上的教育。隻有練好思想上的內功,再加上軍事素質的提高,提升部隊的整體戰鬥力就會水到渠成。”
“開展‘內外功’大練兵,這一忙起來,就能讓部隊的思想統一到我們的要求上來!”嚴凱很果斷地回答道。
預備團和實業農場一敲定之後,各團的補充新兵也隨之到位。根據嚴凱的意思,旅部通過了由張華翰副參謀長擬草的全旅訓練方案,然後整個獨立旅就開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練兵。
而楊威的政治部卻比徐鋼和張華翰兩個負責的軍事訓練還忙,他們組織了全旅的連營團三級政工幹部,見縫插針,經常召集幹部戰士,按照嚴凱的那個“現身”說教方式,開展了政治思想教育活動。
通過幾次的活動之後,這些新老的連營長們,除了練兵之外,也經常聚集在一起討論自己曾經的經曆交流,互相勉勵,形成了密切的戰友關係。
看到整個大練兵開展的如火如荼,心裏不由的有些惋惜時間的不允許,如果能夠按照這個勢頭再練個一個月,全旅的戰鬥力肯定會產生一個飛躍性的提高。
“這日子過得真快啊,十天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這天晚上例會上,嚴凱一開口便感歎道。
“你就知足吧,這已經比我們原先的判斷和計劃足足多出四天了。”而楊威立即就頂了他一句。
“是啊。這可是在小鬼子的大掃蕩期間呢,對我們來說,已經是難得可貴的十天時間了!”而徐鋼也是非常滿足地感慨道。
張華翰卻看了看嚴凱,試探地問道,“旅長是不是又發覺什麽情況了?”
“暫時還沒有。軍區司令部和主力跳到外線作戰後,有十三天沒給我們消息了,我就估計會不會又有大的行動了?嗬嗬……”嚴凱便笑著回應道。
“不會吧?眼看十多天就要過年了,不會在這個時間裏安排大的戰鬥的。”而徐鋼卻疑惑的說道。
“應該是這樣。”楊威想了一下,也同感地應和了一聲。
“我看不一定。因為,這次大掃蕩不僅規模比曆次大,在時間上也已經過去一個半月了。而且到現在,還沒有看出多田駿有停下來的意思呢。如果沒有給他一個迎頭的痛擊,這場大掃蕩就要拖得太久了。”
其實,嚴凱是想起了這個月即將發生二件曆史性大事。
一是國民黨製造了皖南事變。二是第五戰區司李宗仁令長官必起了豫南會戰。
今天是一月五日,明天就是奉命北移的新四軍軍部及其所屬皖南部隊,在安徽涇縣茂林地區,突遭國民黨軍隊的包圍襲擊。新四軍英勇奮戰七晝夜,除約二千餘人突出重圍外,大部壯烈犧牲或被俘。
於是,嚴凱心裏便不由的一陣陣痛,臉色也立即變得蒼白了起來。
“旅長。您這是——身份不舒服了嗎?”而敏感的張華翰立即發覺,卻又不知道什麽原因,便有些緊張地關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