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盡樓梯
薑麗悶著臉色,一個勁兒的趕路。
當我們踏上第三層階梯的時候,外麵的西北風似乎更大了,整個廠房發出誇啦啦的恐怖響聲,仿佛隨時都會倒塌,伴隨著那些漏洞不斷的嗚呼,遠遠聽到,真似鬼魂哀嚎。
階梯很長,恐怕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長,這麽難走的樓梯。
興許是心裏作用,當我跟著薑麗走上第三級梯步時,居然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口幹舌燥。
我扶著滿是鐵鏽的欄杆擦了擦汗,卻見前方美女隻剩下一個朦朧的背影了,“我擦,要不要走這麽快?你是用飛的吧。”
我顧不上什麽勞累不勞累,卯足了勁兒,往上衝去,如果被她就此扔下,那我可就慘了。
就這樣,我追著那個熟悉的背影,越過了一級又一級的階梯,天知道,當初那個設計者是怎麽想的,不就是個火葬場而已,幹嘛把樓房修如此之高,樓梯修這麽多?
從外麵看的時候,也不過五層磚樓高低罷了。
沿著樓道,我不知爬了多久,隻感到周身越來越沒力氣,渾身大汗淋漓,兩隻腳也如同被灌了鉛,每走一步,都耗費著巨大的精神力。
追了半天,然而那背影離我依然是那麽遙遠。
“美女,美女!”我著急的大聲喊了出來,聲音回蕩在廠房之中,餘音陣陣,可她壓根沒聽見,隻顧自己一個勁兒的往上趕。
我盯著那逐漸遠離消失在黑暗中的薑麗,不由呆住了,“不對啊。”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連剛才呼嘯不斷的風聲都聽不到半點,這時,我才意識到不對勁兒了。
一片漆黑中,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抬頭向上看去,那一級一級的樓梯,不斷重複,沒有絲毫變化。
我估摸著,自己恐怕神不知鬼不覺的已經著道兒了!
搞不好,眼前這些路他媽的根本就沒有盡頭,或者說,最後是通往黃泉的一條路。
仔細想想,就算這個火葬場再怎麽大,也不可能一連十幾級階梯還沒到頂層吧!
又不是修的摩天大廈。
我氣憤的狠狠拍了幾下欄杆,鐵物交響的刺耳聲充斥整個樓道。
“去他媽的,到底是什麽時候中邪的?”我掐了一下大腿,短暫的疼痛讓我很快就冷靜並調整過來。
說不定薑麗也和我一樣,被引入了其他迷途,如果隻是讓我鬥鬼,老實說經曆了數次後,我還真沒什麽好怕的。
但讓人恐懼的卻是對於未知的事物,正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才讓人感到懼怕。
環視了一周,我發現四周跟剛才第三級階梯處有很多相似之處,但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處在三樓中間,或者,現實與陰間的交界處。
因為從第三樓開始,就已經處於內室,盡管依然是破舊得不成樣子,但我已經看不到外麵的天色了,手機又偏偏被薑麗給收去沒能再要回來,所以現在的我,基本跟一個瞎子沒什麽區別。
就連最起碼的時間都隻能靠自己感覺進行推測。
真是糟糕透頂!我在心裏腹誹,但並未束手就擒,而是慢慢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借著隻有不到半米的微弱光線,我眯著眼睛看到了靠近轉角不遠處有一個發亮的東西。
“那是什麽?”抱著巨大好奇,我緩緩騰挪著身體,一步步向那個東西靠近。
好在還不到午夜,按常理來說,鬼節陰間大門打開正好是午夜時分,正對著西北方向,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個方向在風水學上叫做陰司四神之位,鎮守著地獄正門所在,所有鬼魂還陽必須遵守那個時刻和方位,否則就會魂飛魄散。
至於為什麽,我沒學過風水,當然不知道,隻不過從小耳濡目染,稍微了解一些而已。
這就說明,在接下來至少兩個時辰之內,我暫時是安全的。
那發亮的東西距離我最多不超過五米,換做平時,要拿過來簡直比吃飯還簡單,可我因先前折騰了不知多久,渾身力氣早被抽幹了,而且為了安全起見,我隻能蹲下身子,一點點摸著紮手的欄杆靠近。
五米的距離,我差不多花了將近十分鍾才靠攏,期間還險些一步踩空,從樓道上掉下去。
待得靠近了,我想都不想,直接伸手去拿那發亮的東西,入手是鐵一般的冰冷,原來是一根不鏽鋼棍。
而且是實心的,我不禁有些歡喜,“他奶奶的,我還以為是什麽呢,不就是根鐵棍子嘛,”我使出全身力氣,將鐵棍從一堆廢器中拔了出來,我拿在手裏掂了掂,感受著金屬的重量感,很不錯,剛好可以拿來當作武器使用。
鐵棍一米多長,有一頭被削成了尖端狀,上麵略微有些發黑,我估摸著這東西該不會是火葬場專門用來焚屍的撬棍吧。
有些火葬場為了將死人給燒透燒盡,不留下一點骨頭渣子,是會用到這種東西的來翻屍的。
不過這種撬棍,在很久以前就不在使用了,畢竟早年的火化都是煤爐,正如我剛才在外麵看見的那個大煙囪,現在卻不一樣了,科技發達了,基本采用微電腦操作,一次性到位。
我用衣袖擦去撬棍上麵的灰塵,實心不鏽鋼的材質比一般的還要好,雖然已經遺棄多年,但其堅硬不變,合金製造,風雨也難以侵蝕。
有了武器,我膽子也稍稍微大了些,憑著凳子拖鞋老子都能將你們這些鬼東西給揍趴下,老子就不信了,有了這堅硬的“金箍棒”,還奈何不了你們了。
今晚,來一個我插死一個,來一對我插一雙。
眼下薑麗已經不在我身旁,我不懂那些什麽茅山道術,至於抓鬼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我站在那拐角處,不知道是該往上還是往下,或者就這樣待在原地不動?
似乎怎樣都有危險,我躊躇了半天,突然耳邊隱約聽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好像是從樓下傳來的,我下意識捏緊了手裏的鐵棍,眼中滿是凶光,“我日ni個姥姥,作為新一代有為青年,老子豈能被你給嚇到了?”
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渾然不知,午夜已經悄悄來臨了。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