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生死抉擇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等我回首過來，薑麗就已經完全處在了下風，煞白的臉上已經見不到絲毫血色，手腳也逐漸開始顫抖起來。
我心頭大急，哪裏還能顧上其他，確認了腳下那油鬼子已經徹底死透，不會再有翻身偷襲的機會後，捏起衣服裏僅剩的最後幾顆火石，以最大的力氣朝屍煞仍了過去。
然而，這一次火石並未發生任何變化，甚至連女屍的衣角都未能碰到分毫，便消失在了空中，我不由大吃一驚，這火石好歹也是經過瞎子之手煉化過的避邪法寶，就連難纏的油鬼子都怕，怎麽一落到屍煞身上連火星子都濺不起半點？
經過幾日相處，瞎子處處替我化險為夷，他的本事之大，我比任何人清楚，臨走之前，他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們帶上這些古怪石頭，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所以這些石頭不可能有什麽偽劣之品。
我不由發愣了，“該用的全用上了，連他媽衣服都碰不到，這還咋對付啊？”
在我愣神期間，薑麗手中連忙祭出一張黃色符紙，符紙剛要接近屍煞之時，卻見她眼白猛翻，將那符紙給燒成了灰燼。
趁著這個空檔，薑麗才從中抽出身來，提醒我道：“火石對她沒用的，她身上有屍氣護體，如果不先化了這屍氣，神仙下凡都奈何不得她。”
“別他媽說些有的沒的了，快告訴怎麽才能化？”我在原地急的跳起來，就差拿根木頭棒子和屍煞拚命了。
薑麗讓我不要著急，有著八卦陣克製住，一時半會兒她還出不來，經她一說，我才想起她剛才複刻在門上的那個奇怪法陣，心急火燎之下，我倒把這事兒給忘了，一見屍煞果真被困在屋子裏出來不得，便稍微冷靜一番，問道：“你有啥辦法嗎？光靠你一個人恐怕是不行的。”
雖然薑麗很不願承認，但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擺脫這恐怖玩意兒，她皺著秀眉，極力思考著，突然抬頭對我說，“現在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那八卦陣是個殘次品，支持不了多久，現在看來，還得把賭注下到你身上。”
我一聽就來了精神，鄭重問道：“怎麽幹。”
“周濤！”薑麗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叫我的名字，她仿佛是在向我說最後遺言似的，一把抓住我的肩頭，道：“你是被選召的陰陽者，自從你成為陰陽者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你的不同，據我所知，活人被刻下陰陽咒之後，幾乎九死一生，大多數陰陽者即便最後苟延殘喘下來，但也絕不會像你這般生龍活虎，還能到處蹦達的。”
“你什麽意思？”我盯著她的眼眸，卻從骨子深處透出一股恐懼。
她頓了頓，以一種嚴肅到極點的神情，認真的道：“陰陽咒之所以被冠以陰陽二字為名，則是因為陰與陽在這種咒術之下達到了某種可怕的平衡，縱觀世間，很少有東西能呈現出絕對均等，就算是人也一樣，而陰陽咒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一旦被刻下陰陽咒還能活下來的人，定是身體內有什麽神秘的東西可以壓製住兩股力量，經過我的觀察，你身體內那種神秘力量比陰陽更為強大，不然你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了。”
她說了一大堆奇怪的話，我聽完前麵的幾乎一頭霧水，但最後兩句卻是懵懵懂懂弄明白了，我問，“那我體內的那是啥玩意兒？”
“不知道。”她對我失望的搖搖頭，“太極之中，陰與陽互為表裏，涵蓋宇宙萬物，生生不息，卻又無法從中尋出破綻，此乃整個世間最簡單，又最複雜的圖案，陰陽咒是以太極兩儀而生，能震懾住太極者，從古至今，唯有三皇五帝才能辦到，周濤，說不定你就是那個……”
我一把截斷了她的話，“你就直說怎麽著吧，扯那些勞什子皇帝作甚？聽你這麽一說，老子豈不是很牛逼？難道我隻要開啟那神秘力量，就能力蓋山河，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
“那倒不是。”薑麗突然無言以對，沉默了一會兒，卻突然對我說出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來，“陰陽對應萬物，生死輪回，說不定能開啟陰陽咒。”
“生死輪回？”這一句話，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我想起獨自待在火葬場的那一個晚上，不就是在即將死去的時候，陰陽咒突然發作才求得了一絲生機嗎？
難不成，要我跟屍煞麵對麵的幹？
而且，搞不好我會直接喪命在此，這是一場賭博，而籌碼卻是我的命！
“我擦！搞了半天，你是要我去送死啊？”我一把推開薑麗，如同見鬼一樣躲開了她，生怕下一刻她就會直接把我扔到屍煞麵前，然後來個坐山觀虎鬥。
雖然我不太相信薑麗會做到如此絕情，但有句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尤其是在兩人都陷入了空前的絕境之下。
我退了三步，看著門上刻畫的八卦陣在屍煞濃鬱的怨氣之前，已經奄奄一息，就快要破出來了，薑麗似乎也覺察到了，她繼續誘導著我，“你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不行？等八卦陣一破，憑我的道法造詣根本阻擋不了這屍煞，到時候我們都得死，周濤……”
不得不承認，這辦法簡直就是個餿主意，僅憑個人推測，便要拿一個人的命去嚐試，可這會兒我從她麵上看出種種無奈，顯然如果有半點可行的主意，她也不願意拿我去冒這個險。
我在躊躇猶豫，這個風險到底值不值得，我曾不止一次在小說或者電視上看到他人在生死攸關之際，舉棋不定的樣子。
每看到這樣的情節，我都會唾之以鼻，總認為這些人演得不夠果斷，但這事兒要是真攤上自己，可就再也不會這麽想了。
命隻有一條，對於那些說什麽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的胡話，我隻能一笑而過，相比之下，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既無膽識又無那般氣魄，偏偏還沒有其他主角隨便開掛的能力，全憑著兩個肉拳頭，就讓我去跟百年屍煞幹架？
臥槽他媽，這是什麽鬼設定？
可我看到薑麗不舍的麵容時，終於是下了決心，“死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