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破機關
程剛一手準備著,另一手又讓我用手電照著盡頭的石牆,他的動作幅度很小,在不知道那尺蠖對光源是否敏感的情況下,這種做法風險的確不小,我對機關不甚了解,趴在旁邊也就隻能當個燈泡用了,我心有餘悸的瞥了一眼那蜷縮在角落內的大肉蟲子,還好它沒什麽動靜,我手裏緊緊捏著磷火竹筒,心頭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位於石梯之上的山壁,乃是依附周遭山體而成,垂直陡峭不說,還一路傾斜向下,越是到盡頭處,空間越是狹窄,即便我倆身軀都能擠進這石頭縫中,一旦出了危險,鐵定逃不了,其實最令我擔心的還不是那個盤踞在機關附近的怪蟲,而是懸魂梯整體構造,萬一機關被壞,引得懸魂梯崩塌,那可就真不是開玩笑的。
我又抬頭向上瞧了瞧,本想著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大一點的縫隙鑽進去,但四周都被大石封住了去路,離我們頭頂不過十幾米的地方,又全是老吊爺,這些巨大的石塊與山岩連成了一體,如同一個個巨大的石頭棺材,把周邊都給包了個嚴嚴實實,我琢磨著,如果真的進去了,一旦陷入困局隻有等死的份兒。
程剛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他對我說:“你也別急,等我先試試那機關到底是個什麽樣兒,你要知道,用地形來做機關乃是一件極其浩大的工程,僅僅是一個機關就很難了,更何況還要巧中帶巧,那就太不合乎常理了。”
我見他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當即明白他也跟我一樣,久曆險境,對此一幕早就習以為常,自沒必要覺得太過緊張,受到他的影響,我的心緒也漸漸鎮定下來,現在隻要想辦法趕走那個大肉蟲子,然後破開機關就行了。
過分的恐慌隻會影響自主判斷,眼下處境已經夠詭異陰森的了,這時候再自亂陣腳的話,無疑是想尋死。
我安靜的等了幾分鍾,程剛從自己衣服內側取下一根銀針,這根針很普通,就是平常婦女縫衣服的繡花針而已,我正好奇他怎麽和薑麗一樣隨身帶著繡花針時,隻見他把繡花針在衣服上反複擦拭,隨後又拿出一柄精致小巧的鐵錘,他一邊弄一邊說:“破ji關最忌諱的就是用蠻力,不光現代,古代更是如此,記得我在部隊上有一個老連長,曾經參加過對越反擊戰,他跟我說過,越南人的武器跟咱們一樣都不怎麽先進,可那些越猴子腦袋瓜子聰明啊,他們自製了一種土質地雷,名為子彈雷,又稱蝴蝶雷,這東西威力不大,但因體形小,易於埋藏,步兵一旦踩上,少胳膊少腿兒是常事兒,就算事先派工兵排險,也起不到什麽作用,那時候大家打仗都打紅了眼兒,哪裏還有心情去管它是什麽地雷,於是大家都扛著鏟子用蠻力去挖子彈雷,可那代價別提多慘重了,沒過一兩天就因為這東西而損失了接近兩個連,後來那老連長就想了一個辦法,每人腿上腰間都綁一袋水,走到有雷區的地方,都把水袋給扔出去,那是土質雷,保水性能自然比不得正規軍工製品,土地一濕,也就失去了作用。”
“所以,從那件事我就知道,但凡是遇到機關暗器一類的東西,是千萬不能去憑蠻力解決的,否則那後果太嚴重了,機關設計得越是複雜巧妙,身處其中之人就越要冷靜,以智取才為上佳。”
一通話說完,手上的東西也弄得差不多了,我死死盯著那個大蟲子,程剛手握工兵鏟,他一道令下,我打開磷火竹筒,隻聽嗤的一聲,竹筒迸發出耀眼的火紅光芒,四周溫度也在瞬間攀升,那盤縮在角落的尺蠖似乎有所感應,剛要扭動肥大的身軀轉身而逃,我哪裏肯放過它,直接把磷火給丟了進去。
竹筒滾落進縫隙裏,裏麵的磷粉順勢灑了一地,此物遇潮濕的空氣相觸即燃,頓時整個山壁爆發一陣耀眼的火光,與此同時,一陣難聞的惡臭也從裏麵傳來,這火的溫度比尋常火焰要高出好幾倍,不管那蟲子生命力有多頑強,一旦沾上,不死也定是要脫層皮的。
火光中,我隱約看見那尺蠖在不斷翻騰,原本光滑的表麵也被烈火給灼燒得坑坑窪窪,甚至有大半部分已經接近融化,留下滿地的毒液,那場麵要多惡心有多惡心,最後尺蠖不堪烈火焚燒,終於是掉下石壁,不知所蹤了。
趁著這個機會,我趕緊舉起手中的電筒替程剛照亮,程剛壓低了身子,上半身附在石壁之上,接近一看,卻是笑道:“這東西有點麻煩,不過還在我的預料之中。”
沒了那怪蟲子遮擋,我也能看個大概,那青銅長杆的兩邊各安裝了一個絞繩架子,那架子成四方形,成兩排羅列,其中幾個粗大無比的木樁卡在中間充當支柱的作用,這有點類似於杠杆原理,四根木樁均斜插在石縫之內,由於內側光線太暗,我也沒看清到底是怎樣插jin去的,不過在四根木樁之後,便是纏繞著無數粗大的麻繩,依照數量來看,這些麻繩極有可能就是吊死活人的繩子。
這機關看著挺簡陋,但我這個外行都能辨認出來,設計得實在是巧妙無比,要設計成這樣一個造型,首先要對此地的地形非常了解,其次還得依山勢來安排機關的位置,最後才能安插機關的要位,要是其中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這個機關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誤入懸魂梯之中的人,若能一眼看出機關隱秘,那這玩意兒就不叫機關了,隻能用來嚇唬人。
我問程剛,這東西好拆嗎?
程剛正貼著身子極力鼓搗著什麽,我在外麵看不見,又擔心那蟲子沒死透萬一爬回來尋仇怎麽辦?程剛應了一聲道:“要拆這玩意兒必須找到其中一根控製主位的繩子,否則就算全部拆了,這東西還是能照常運轉。”
他這麽一說,我下意識的就去看那上麵懸吊著,密密麻麻的吊繩,一下就愣了,這麽多上哪兒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