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怪異
麵對著薑麗手上的那顆正屍丹,女鬼葉青寒麵上露出了幾分厭惡之色,一副隨時都會露出猙獰鬼態的樣子,我見薑麗另一隻手悄悄握住了一把銅豆以防不測之事發生,畢竟鬼魂可不是人,饒是在通情達理的鬼也有對活人發惡逞凶的時候,不得不防啊。
於是,僵持了好大半天,葉青寒才伸出自己那幹枯的手臂接過了薑麗手中的丹藥,於此同時,一絲寒氣也從四周平空驟起,房間內的溫度極具降低,凍得我渾身打了跟寒戰,我知道這是葉青寒本能散發而出的陰寒之氣,但凡是死人超過了十二個時辰都會具備這種氣息,我特意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承載香火的金缽,好在香火燒得正旺,那陰寒之氣也全被擋在了外麵,可我卻覺得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這時,薑麗同樣遞過來一顆黑色的藥丸子,看其模樣好像跟那死人吃的正屍丹沒什麽區別,我微微皺起眉頭,並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搖頭道:“你幹什麽?這死人吃的丹藥,你也要給我吃?是想害死我嗎?”
她沒好氣的道:“正屍丹對死人是控言靈藥,而對活人就相當於解藥了,你沒經過茅山淬體法,很難承受得住鬼魂散發在外的陰寒死氣,這藥丸會對你有些幫助,放心吃了不會死人。”
我這才半信半疑的接了過去,閉著眼睛連嚼都沒嚼一下便吞入了肚中,我知道但凡是薑麗給的藥物,不用猜那味道肯定是一句話,倍兒爽!要麽是腥臭無比,要麽是難聞到底,吃她一顆藥就好似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所以有了前幾次經驗,這一次我都沒敢嚼碎,趁著舌頭和鼻子還沒回過味兒來便強行塞到了腹中,管你多麽難吃,隻要嚐不到不就沒事了嗎?
但這次,顯然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那正屍丹的藥力在小腹處發作起來,仿佛有一團火在燒,此刻的我的胃仿佛灌了一桶辣椒水一般難受得要死,陰寒是驅除了,可這勁兒也太猛了吧,薑麗看我的表情居然來了一句,“難道藥效配得太過了?算了,下一次注意就行了。”
我擦,敢情你是拿我在做實驗啊?她沒空理會我,轉而繼續問道:“葉青寒是吧,我看你死得挺冤,死後也挺本分,作為人間判官,我特意允許你在人間多逗留兩日,在頭七還魂夜的時候允許你給家裏人托一次夢,但夢的內容不準是噩夢,在勾魂使者引黃泉之前,你都要安分守己,知道了嗎?”
葉青寒聽所自己還能給家人托夢,悲苦的臉上總算擠出了一絲笑容,雖然笑起來有點可怕,但這也比她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要好,她連連道謝,“多謝天師,隻要能讓我再見一次母親,我什麽都答應你。”
“嗯。”薑麗點點頭,取來朱砂狼毫,沾過筆墨,大步走道對方麵前,在她眉心中間點了一下,又畫了一個我看不懂的符文,“陰魂歸途何處在,一點眉心入夢來,早行黃泉無罪過,陰司判官不為難。”
話語一落,那眉心處的符文便漸漸淡了下去,她退了一步,道:“好了,我答應你的事情也都做到了,接下來是你報恩的時候了,我問什麽,你就老實回答,隻要句句屬實,那正屍丹便不會發作。”
“多謝大法師,小女子必定知無不言。”葉青寒這下可是高興壞了,看來對於他們這些鬼魂來說,能給家人再托一次夢無疑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薑麗沉思了一下問道:“空蟬是用什麽手法治好你的病的?”
葉青寒欠過了身子,恭敬的答道:“每一次都一樣,都是給我誦經,誦完了經書之後便會要我家人替我在床前點上他帶來的香火,香火一滅,我的病也就好了。”
“哦?有這等怪事?”這還真是頭一次聽說啊,薑麗也感到有些奇怪,誦經治病倒也罷了,頂多是起個心理作用,舒緩一下病患極其家屬的情緒,但通過點香祭拜的方式來治病,饒是我見多識廣也不由犯了難處,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薑麗讓我稍安勿躁,又問:“他堂堂一代大師,怎會認識你們?”
“這個話就說來長了,總之空蟬每一年都會召開佛禪大會,當地的信徒都會在這一天趕到慧心寺去聽他宣揚佛法,而他也正是在這一天對那些得過怪病的孩子和大人唱經讀文,所行的手段跟之前治療我的差不多,不過,很奇怪的是,不光是我,隻要受了他治療的人每一年的這個時候都會自行發病,不來都不行。”
聞言,我倆皆是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不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嗎?每一年都會發病,而且還定時定量,空蟬背地裏到底是在宣揚佛法還是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誰又能說清呢?不過由此可見,他的嫌疑是越來越大了。
本來我還想替空蟬洗脫罪名,畢竟一位慈祥的大師豈能做這些背人不恥之事?可現在我卻發現,不調查還好,越是調查得仔細,他的罪過好像越多啊。
就聽葉青寒繼續說道:“像我這樣得怪病死去的人,至今為止已經有好幾十個了,而這怪病也正是從空蟬到了我清河縣之後才出現的,起初得病的人少,就連醫院都以為是個例,也就沒有嚴加監控,但到了後來這種發燒起斑的怪病就像是流行感冒一樣,隻要是進出過慧心寺的人都多少患上過。”
我心頭咯噔一下,不對啊,要按照她這麽說的話,那寺廟裏的其他和尚豈不是早應該死絕了,怎麽還一個個健碩無比,精神煥發的樣子啊?還有李老和空玄也是個重大疑點,他們與空蟬接觸的次數恐怕比任何人都要多,怎麽沒見他倆出事?
說著,我不自覺的把目光移到了薑麗身上,她也發現了我那奇怪的眼神,記得不錯,薑麗當時也曾與空蟬接觸過,而且我倆也都進出過寺廟,但我們身上怎麽沒出現那種怪病?
難道原因不再空蟬身上?這可就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