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古墓尋物
返回靈壇的路並不遠,當初從那兒逃出來之時,一心想活命,便總覺那一段路長得可怕,但我倆再度返回卻覺近在咫尺。手裏的火把已經快用完了,為了以後的打算,高青雲也沒管那麽多,給自己手上裹了一層衣布直接摘了一盞長明燈下來照路。
長明燈雖有光,但畢竟是給死人祭祀用的,所散發的光芒不足一米之地,高青雲又取出那個天火琉璃的機關油瓶,歎氣道:“如此珍貴的寶貝卻用來點燈,實在可惜了,這恐怕是世界上最貴的一種燈油了。”
他自嘲的笑了兩聲,二話不說解開油瓶便倒了一些屍油在長明燈上,那燈火接觸精煉屍油瞬間漲了火焰,光芒大盛,我倆的視野也隨之開拓了許多。我倆行走在靈壇之上,心頭自然是驚悚不已,尤其是想到剛才遇上的種種邪門之事,更是恨不得轉身立馬逃走,四野寂靜無比,隻有燈油燃燒發出劈裏啪啦的細響,我低聲對高青雲道:“那封靈磚的東西不會引來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吧。”
高青雲此時心裏也很是沒底,“我也不知道,其實我覺得吧,如果老天爺要收了咱們,早在入蛇窟之前就收了,那還輪到現在呢?你難道忘了第一次遇見陰火屍蟲,突然跳出來地底大蛤蟆救了咱們的性命嗎?這說明什麽,說明天不亡人啊!”
我也沒心情跟他胡扯那些,隻道:“但願如此。”
二人順著那石階又重新走了下去,走到最下麵的時候,高青雲用燈火往四周一照,果真發現了幾塊殘碑立在角落,看上去孤零零的,很滲人!我有些奇怪:“怎麽來的時候不見這些墓碑?”
他說道:“這又什麽稀奇的,都說古墓難尋,自有一定道理,你不見當初薑小姐尋得龍骨,投河之後引得地底變動嗎?當時我就猜,這下麵一大塊墓穴該不會都由一個巨大的機關來承載,就好比迷宮一樣,一旦觸發了某樣禁製,那死路則活,活路則死,陣盤輪轉,生生不息啊……咱們之前沒見墓碑,再回來卻又出現了,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我實在找不到什麽理由來反駁,且眼下也顧不了那麽多,就姑且相信了他的話語,他警告我:“這倒鬥不像其他行業,你看這幾塊,你能看出什麽名堂來?”
我不知他要說什麽,便隻好耐著性子聽他把話說完。“常人看墓穴,最注重的莫過於風水,風水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則是相性,人有五行之分,與天地相應,若本身相性不合,即便風水再好落葬之後也定是要出問題的,古人尤其看重這些,你莫看這些孤零零的殘碑,我若沒看錯,這墓怕是早被人給下了蠱!冒然開啟,內裏的古屍必定活過來。”
我捏了捏拳頭,高青雲的意思很明白,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幾個墳墓不太尋常,若真有什麽蠱咒巫術一類的隱藏其中,別說找什麽白龍須回去救人了,便是我們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都還另說啊。
我問道:“白龍須是生長在屍體身上的嗎?”高青雲道:“有的是,有的不是,這得具體看情況再下定論了,雖然救人要緊,但還是小心為妙,我有行頭,待會兒見機行事。”他把長明燈遞給我,自己從口袋內取來一個黑驢蹄子帶上,他又塞給我一包粽葉,裏麵硬梆梆的,不知是什麽東西。
“是陳糯,上了年份的,不能吃,但對付大粽子僵屍一類卻有奇效,你拿著護身。”由於手頭的工具簡單,能辟邪的玩意兒隻有那麽幾樣,至於是不是真有效果,那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高青雲和我拿起十字鎬走到其中一塊殘碑麵前,他先是用腳掂量了兩下,隨後取出自己的那把洛陽鏟,一鏟子下去,挖了一塊泥土起來送到鼻子前聞了聞,道:“裏麵的骨頭都風化沒了,卻泥土有些幹燥,咱們換個地方。”
一連三次,我們越走越深,直行到一塊豎了青銅柱的墳墓麵前,高青雲才沉吟道:“就是這兒了,動手吧。”
他把長明燈給放在了西北角上,此乃倒鬥一行的行規,也是忌諱之一,但我現在是鐵了心要把白龍須給弄到手,即便那長明燈真的滅了,我也不打算離開,不就是僵屍嗎?又不是沒遇到過。或許在高青雲眼裏,比起僵屍,鬼魂邪靈一類的東西更加難纏,尤其是直到現在都還沒現身的孽龍,若是冷不丁衝出來,咱們倆非得交代不可。
我使足了力氣挖,沒過多久,那墳墓便被我倆給鑿穿了一個洞,我揮開厚厚的泥土,在長明燈那陰冷的光輝下隻見一塊厚重的石板壓在墓坑上,我咬牙舉起十字鎬就要把那石板給砸碎,高青雲一下按住了我的動作,“不可,此乃沉屍石,一般用上此物的死者,怨氣都很重,咱們還是不要再動了,趕緊看看周圍是否有那白龍須吧,找不到再說。”
我也不想節外生枝,他既然如此說了,我也就放下了十字鎬,兩人跳入墓坑,在一具古屍附近仔細尋找起來。黑色的泥土掩埋之下,一些白色的物質應是很好辨認的,趴在那地上看了幾分鍾,高青雲一指我腳根後,道:“別動,就在你後麵。”
薑麗說過,這玩意兒人不能碰觸,否則皮膚必定當場潰爛,我小心翼翼的挪開自己的腳,當見幾根白色猶如蛇尾的東西攀附在泥土上,我心頭一喜,“太好了,總算找到了。”說著,便把酒樽拿出給扣了上去。
酒樽落下,那白色的根須仿佛活過來一樣,原先不過寥寥四五根,突然瘋長,把整個酒樽都給纏滿了,看著那些蠕動的白色根須,我實在覺得有些惡心,心頭又畏懼。
眼看弄得差不多了,我便伸手去拿那酒樽,此時高清雲神色一變,望著那石板下壓的棺材吞咽道:“該不會是活過來了?”
我瞧石板有異,心頭也是一陣緊張,全然忘記了那腳下還在不斷瘋長的白龍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