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十殿閻王
雖然知道此事不太可能,但我決心還是要試一試,我告訴馗叔,“我想見一見閻羅王。”馗叔驚得眼珠子都快落下來了,“你是瘋了不成,難道就那麽想死?”
我吸了一口氣,神奇的是我居然還會吸氣!說道:“我是有正事要找他商量,若是不同意也就罷了,倘若同意,我回去之後必定為諸位燒高香,天天香燭紙錢是肯定少不了的。”
這麽一說,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然後給我在生死簿上劃上一筆,哪料他居然有些動容,“天天一刀紙錢,十根上好的香燭?”我心頭忍不住暗笑,這通算子未免太好說話了,香燭紙錢都能將其收買,不過轉念一想,馗叔都死了好幾百年了,他生前那些親人肯定也沒在世上了,過了這麽久,說不定祖墳都給人家刨了,後麵幾十代的人又有誰知道當年還有他這個先輩呢?再者,他身為通算子,理應不該求陽間人燒香燭紙錢,故在陰間隻能以撥弄算珠為由,賺點香燭供奉了。
我一拍胸脯,“別說一刀,隻要此事成了,十刀我都給你燒,你放心我決不食言。”事實上,在通算子麵前也是不敢撒謊的,畢竟陰法無邊,魂魄在內,不管麵見誰都隻能講真話,若要說鬼話,刑罰是絕對免不了的。
別忘了,十殿閻王之中還有一個叫卞城王的閻羅,他可是掌管著“丁北方沃焦石下的叫喚大地獄!”叫喚大地獄之下又有“拔舌地獄,火燒地獄”等三十六個小地獄,我可不想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承諾而去承受無端罪過。
那馗叔果然歡天喜地的拿出另外一個小本在上麵畫了幾筆,道:“你小子既然不想活了,那就隨我來吧,我做鬼差整整五百多年,你還是第一個敢叫囂著要主動見閻王的,不說別的,你這膽量還是挺讓我佩服。”
我哭笑不得,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閻王固然可怕,然比起蘇峰,那不知名的冤魂樹王和祭天大陣來,閻王已經算是相當仁慈了。且十殿閻王向來公正無私,威名滿界,不管是生前遭受了怎樣的冤屈,到這兒來總能尋回一個公道。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路過陰市“半步多”我倆穿過了一條血河,徑直來到一座公堂之外,那公堂的造型與古代衙門極為相似,然大門之上懸掛了幾麵鬼幡,周圍昏暗的蠟燭閃爍不定,看上去極為陰森,那外麵有一麵大鑼,持錘而敲,必有回應。
既然我要找閻羅王,這“喊冤鑼”必定得我來敲,我拿起那鼓槌,連著敲了三下,銅鑼震動過後,原本緊閉大門緩緩敞開,通算子看了我一眼道:“進去吧,有冤伸冤,有仇報仇,一切從實招來,不可說謊,知道了嗎?”
我暗暗記下馗叔的指點,抬步走了進去,裏麵黑漆漆,也不知是身處什麽地方,過了一會兒,無數長明燈成兩列排開,一路照到了走廊深處,這走廊兩邊都用大紅木為柱,卦了無數鈴鐺,也不知是用來幹嘛的。
我掃了一眼,不再停留,但總覺背後陰嗖嗖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押運著我,但我不敢回頭看,這地方是最忌諱陰魂回頭的,一旦回頭,天知道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走了不知多久,我才發現自己何時居然被拷了沉重的鎖鏈,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走廊盡頭乃見兩扇刻有青鬼獠牙的大門,大門緩緩而開,我還沒來得及抬步,便被一陣狂風給卷了進去,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跪在了一處大廳中央。
前方模模糊糊,鬼影竄動,根本看不清那站在周圍的到底是些什麽東西,但聞一聲嚴肅之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周濤,你陽壽未盡,為何突來地獄,你可知此乃擾亂陰陽兩界秩序的大罪。”
此一聲把我冷汗都給嚇出來了,但我很快鎮定,我沉思了一下道:“泰廣王?”
“正是。”
我腦子裏開始回憶關於泰廣王的一切,很快就有了答案,泰廣王乃執掌人間壽夭誕辰,專司吉凶禍福的閻羅,我沉吟道:“我有一事不解。”
泰廣王喝道:“何事不解?”
“陽有賊子蘇峰危害人間,企圖以至魔之物褻瀆天地規則,喚醒那沉睡千年的冤魂樹王,許多人陽壽未盡卻慘遭此變故,泰廣王乃統管吉凶禍福,人死人生的,怎這件事你不管?”
“放肆,你這是在質疑本王徇私舞弊嗎?”我聽見有兩個鬼差持東西向我走來,知道是要準備用刑罰了,這地獄刑罰不同於人間,人間的刑罰殘忍萬倍也不能與陰曹地府相比,見此我自然害怕了,但我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泰廣王,我問你,我是否該死?”
此話一出,那兩個鬼差立刻煙消雲散,他沉默了一下,“陽壽未盡,不該!”
“既然如此,我若突然死了,豈不是亂了此界規則?”泰廣王忽然不答話了,他隨即道:“正是,但你可知,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生死變故,便是酆都大帝都決意不斷,忽然死去,又有什麽稀奇之處嗎?”
“你說的不錯,但若蘇峰一個罪人而枉死千千萬,那就是什麽旦夕禍福之說了,而是你陰界失職,數萬亡魂落陰曹,這也算是一個人的運氣使然嗎?”
周圍忽然響起怪異的聲音,那些正在遭受地府刑罰的鬼魂,其淒厲痛苦的慘叫,聲聲入耳,絡繹不絕,我咬牙道:“你不管?誰來管?”
“你是為何而來?”他忽然問道,我這輩子沒什麽太大誌向,諸如那種拯救世界的重任太扯淡,我目的很簡單,阻止蘇峰,阻止一場即將爆發的災難而已。但我剛想繼續說話,卻覺嘴巴裏多了什麽東西,原來是一根尖銳的長刺,長刺直接刺入我的喉嚨之中,把我整個嘴巴都給劈成了兩半,鮮血如注,我痛不欲生,然卻死活開不了口。
我疼的在地上不斷翻滾,恰在此時,一本殘卷從我胸口內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