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122 縣令公子
院子外麵一眼看去竟有十人左右,除了薑雲眼熟的杜芳、耿王氏和於娟,其餘的看起來都挺陌生。
今天池蓮恰好帶著兩個孩子在蔣婆婆家,正被一群人堵了個正著,現在耿王氏扒著蔣婆婆家的院子門在那裏幹嚎,而於娟站在一旁,把一個受氣小媳婦的模樣表演的入骨十分。
在於娟身後不遠,站著兩個青年,一著藍色綢衫,另一個穿著青色布衣,那穿著青色布衣的看著大約二十出頭,一臉的流氣讓他穿著這青衣顯得不倫不類,而那藍衫青年大冬天裏還握著一柄折扇,目光偶爾在池蓮身上流連,叫人瞧著幾欲作嘔。
這兩人站的距離耿王氏和於娟稍近,在兩人旁邊還站著耿俊的弟弟耿勝,而那藍衫青年身後不遠處,有一人身著灰藍二色衣裳,腰間竟然挎著一把刀。
這些人站在一起,估摸著是耿家請來的。
而站在另一邊的是杜芳,杜芳身旁站著個身材高大神情卻很愁苦的男人,在兩人身邊還有一雙姐弟,薑雲目光一轉,猜測這大概就是蔣升一家。
她又仔細看了下蔣升,心裏暗道,不怪有傳言說蔣升不是蔣婆婆的親生兒子,相貌上確實無一絲相像之處。
薑雲剛看清外麵的情況,就聽到有人低聲喊她,側頭看去,是田劉氏。
田劉氏神情泛著苦,“薑姑娘,我那當家的稍等就過來。”
“怎麽回事?”
田劉氏悄悄的指了指那穿著灰藍衣裳的男人,“瞧見那帶刀的家夥嗎?他是咱們縣衙的捕頭。”
薑雲一怔,“捕頭?”
“可不是嘛,他還帶了兩捕快過來,上來就把我當家的壓在那裏,我當家的這會兒正在家裏招待那輛捕快呢!”田劉氏覺得自家今年可真倒黴,都到年尾了,居然被衙門的捕快找上了家門。
薑雲怎麽也想不到,這耿俊居然能把縣衙裏的捕快和捕頭弄過來,正不得其解的時候,感覺到自己肩膀上有人按了一下,回頭一看,是程嶠。
“那穿藍衫的,是縣令公子。”
“縣令公子?”田劉氏驚呼。
這一聲驚呼聲音不小,恰巧叫那藍衫青年聽到了,他突然回頭過來看了一眼,瞧見田劉氏,臉上閃過厭惡之色,卻在看到薑雲的時候,臉色有了變化。
藍衫青年聽到了田劉氏的聲音,跟在他身後的捕頭自然也聽到了,當他注意到自家少爺臉上厭惡的神色的時候,立刻低頭請示:“少爺,是那田莊頭家的,我去警告她!”
藍衫青年折扇卻在這捕頭身上一點,“不必,那婆娘身邊站著的小姑娘姿色不錯,少爺我去會會。”
不過沒等藍衫青年挪動腳步,卻見那耿王氏陡然撲到藍衫青年腳邊,“朱少爺,朱少爺,你可要為老婆子做主啊!”
“這賤婦克雙親克夫克子,害得我兒不能考上秀才,又害我兒媳婦落了胎,這等
賤婦惡婦,還要讓我耿家絕後啊!”
“求朱少爺為老婆子做主,一定要把這賤婦抓到牢裏去,讓她好生體會下坐牢的滋味!”
耿王氏一邊哭訴一邊去看池蓮,眼神裏淬著惡毒,如果她能撲上去,恐怕連池蓮身上的肉都要撕下來一塊。
薑雲在遠處瞧著都覺得耿王氏那目光令人心驚。
那藍衫青年,也就是東墨縣縣令的兒子,叫做朱益同,他站在那裏,耿王氏跪在他腳邊,他自是看不到耿王氏的眼神,實際上若不是耿俊在一旁,他都要一腳把這個老婆子踢到一邊去。
而且他本來想過來薑雲這邊,現下被耿王氏給攔住了,心中十分不耐煩,“王仁,這檔子破事你趕緊給處理了,別耽擱少爺我的事情。”
那捕頭立刻應了一聲,就要上前。
那頭蔣婆婆和老林頭見勢不對,連忙把池蓮往自己身後藏,至於一雙孩子,已經被蔣婆婆鎖在房裏了。
“你們想幹什麽?”
“耿家已經休了池蓮三年了,當初池蓮懷著孩子被耿家休了,才兩歲的女兒就這麽被耿家丟在外麵,是池蓮自個兒把孩子帶回來,好生撫養,又把當初耿俊不要的孩子生下來,吃了多少苦頭才把孩子養大。”
“朱少爺,你也是縣令公子,縣令為人最為公正,這等事情,難道你也要站在耿家那邊嗎?是耿家不仁不義在先,如今還要上門不斷毒罵搶走孩子啊!”
蔣婆婆聲音喊的慘烈,神情也十分悲痛,眼底卻帶著一抹冷意。
她喊出來這些話不是為了博得朱益同的同情,也不想喚起耿家人完全沒有的良知,她隻是希望縣令公正這句話,能稍稍讓朱益同有點忌諱。
但是很顯然,朱益同壓根不在意這點事情,隻見他不耐煩的開口,“你們這些老婆子忒煩人,這女人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護著她做什麽?”
“對了,那是不是你兒子?聽說你連你兒子都不要不管了,你管別人家的事情做什麽?”
朱益同指了一下站在杜芳身邊的愁苦男子,那男子立刻上前,“見過朱少爺,小的蔣升,這位正是家母。”
“行了,你還不趕緊把你娘帶走?”
蔣升應了一聲,就要上前去拉蔣婆婆。
蔣婆婆冷笑一聲,“我沒有兒子。”
“就像是池蓮被耿家一紙休書趕出了門,和耿家再沒有關係一樣,當你媳婦大冬天的把我趕出門恨不得我在外麵凍死的時候,我也就當我這輩子沒養過你這麽個兒子了。”
蔣婆婆從門旁邊抽出一根扁擔,“今天我老婆子話就撂這兒了,這是我的院子,我不想讓誰進來,誰也別進來!”
“進來也行,我老婆子一條命不值錢,踏著我老婆子的屍體進去也行!”
這話一出,不僅僅是蔣升,就是王仁臉色也難看起來。
他是捕頭,照理說幹的應該是巡檢查案的事情,今天跟著朱益同出來明麵上是保護他,實際上卻有其他要務在身。
要是在這裏出了什麽人命,到時候影響了縣令的計劃,他王仁別說保住捕頭這個位置,恐怕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