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259 提前安排
從青州城回東墨縣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雨不是很大，馬車在雨中走的比較慢，等好不容易走過那段比較危險的山路之後，薑雲回頭看了一眼。
秋日的山嶺金紅青翠交雜，可雨幕讓叢山褪了一層顏色，遠遠看去仿佛一副水墨畫，雨霧彌漫，帶著幾分秋日的涼意。
薑雲摸了摸兩個小姑娘的手，“冷不冷？”
薑二喜和三麗一起搖頭，“小姑姑，我們不冷。”
饒是如此，薑雲還是找了一張薄被子出來，把兩個小姑娘裹住，然後探頭去問和車夫坐在一起的程嶠，“我們今天能回到縣裏嗎？”
“可以。”程嶠沉穩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程嶠這麽說，薑雲立刻放下心來。
果不其然，傍晚時分，天還沒黑，他們就已經到了東墨縣城牆下麵，在天黑之前到了家門口。
幾天沒見，蔣婆婆抱著薑二喜和薑三麗不肯放手，“就幾天沒見到，我這心裏特別不得勁，感覺跟好久沒見了似的。”
兩個小姑娘嘴也甜，喊著太婆婆，然後去翻薑雲特地給她們兩打包的行李，莫說薑雲給眾人都買了東西，兩個小姑娘也沒忘了其他人，雖然買的隻是很尋常的工藝品或者吃的，大家收到都很開心。
薑雲抱著幾匹布和兩套成衣去了蔣婆婆那裏，“這是青州城那邊的花色，近年來大家都喜歡這樣的，我給你和林爺爺各買了一套，怕你覺得我浪費沒敢多買，剩下的我買了布回來，你給自己和林爺爺做幾套新衣服。”
蔣婆婆收到衣服和布料，心裏是欣喜的，嘴上卻忍不住說，“我們兩都老頭子老婆子了，穿這麽多新衣服做什麽，有的穿就行了。”
薑雲嘴角帶著笑意，“那可不行。”
“我父母皆亡，雖說蔣婆婆和林爺爺是程嶠請過來幫忙照顧我和幾個孩子的，可是蔣婆婆待我如何，我心裏一清二楚，就跟我親祖父祖母差不多了，過些日子我要和程嶠成親，到時候還要給蔣婆婆你敬酒呢，當然要穿新衣服。”
蔣婆婆先是一愣，隨後高興起來，“你和程嶠打算什麽時候成親？”
提到這個話題，薑雲難免有幾分害羞，“其實我不著急……”
話還沒說完就被蔣婆婆打斷了，“哪能不著急呢？你今年都十六了，翻過年就十七了，再不嫁人都是老姑娘了。”
“算了，這件事我不能和你商量，我瞧著你就是一副完全不著急的模樣，這個事情我知道了，回頭我去找程嶠。”
薑雲發現自己話還沒說完，話頭就被蔣婆婆徹底搶了過去，然後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完全排除在外了，讓她不由得有些恍惚，成親的好像是她吧？
就在薑雲同蔣婆婆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程嶠也在和司寒說這件事。
“師父，我想和薑雲成親。”
對於程嶠的決定，司寒沒有任何意外，還順便補了
一句，“我還以為你會更早一點跟我提這件事。”
“薑雲不想那麽早成親。”
司寒嘴角帶著笑容，“那你怎麽又這個時候來提了？”
程嶠抬眼看了自己師父一眼，“因為我等不及了。”
司寒笑著搖了搖頭，“還記得我以前教你打獵的時候說過，獵人最重要的就是耐心。”
“師父，”程嶠驀然出聲，“在薑雲麵前，我不是獵人，我隻是男人，僅此而已。”
司寒聞言臉上卻露出了釋然的神情，目光變得悠遠，仿佛回憶起了什麽事情，半晌他才開口，“當年你師祖在臨行前也說過相似的話。”
孟卿卿愛了武宗一輩子，她不能接受武宗後宮裏有那麽多女人，也沒法接受武宗見一個愛一個的性格，可是等武宗駕崩的時候，後宮裏那些女人一個個不想殉葬，隻有孟卿卿毫不猶豫的自刎於武宗靈堂之上。
司寒不理解孟卿卿這樣的行為，孟卿卿把一切交給他的時候，他仿佛有了預感，孟卿卿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司寒攔下了孟卿卿問了一句為什麽。
那時候孟卿卿已經不再年輕，歲月在她臉上雕刻了痕跡，眼角的細紋和不再明亮張揚的眸子昭示著她在那麽多年裏的成長，可是那一刻，司寒覺得自己的師父的神情仿佛變成了十八歲的小姑娘。
“司寒，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我隻是他的下屬，是他手中最鋒利的刀，可是現在他不在了，我也可以卸下那些責任，隻當一個女人。”
“現在的我隻是女人，所以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僅此而已。”
雖然情形並不相似，但是司寒卻覺得，自己師父和自己徒弟說的這話，很相似。
隻可惜，他這一生除了師父和徒弟，並沒有遇到可以讓他傾心的人，感情的滋味，也許他再也沒有品嚐的機會。
“既然要成親，那你是不是要做些準備？是不是該有個宅子？”司寒說著丟了一方印給程嶠，“這是師父的私印，你拿錢去買個宅子，該置辦的東西全部置辦起來。”
程嶠把司寒的私印還給了他，“師父，我自己有錢。”
“我們不會在東墨縣久留，所以我的宅子是在策興那邊準備的。”
策興距離玉京很近，騎馬不過半天的路程，就是乘車大半天也能到了，而且策興和玉京不同，玉京郊外的田莊不是皇家的就是那些世家貴族的，倒是策興那邊能拿到大批的地，程嶠在這段時間不僅讓人置辦了宅子，還弄了個莊子出來。
若不是雲山酒樓暫時沒有擴張打算，恐怕連酒樓程嶠都想提前給薑雲準備好。
司寒聽程嶠這麽一說，便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是一切都打算好了，也就不再強塞私印，隻想著等這兩人成親的時候，他給薑雲的見麵禮再厚一點就好了。
“那你們是打算去策興成親還是在這裏成親？
”
程嶠毫不猶豫，“在這裏，我想年前成親，年後我們就要預備回玉京了。”
司寒微微一怔，“你倒是替我下定了決心。”
程嶠看著司寒，對著司寒的眼睛，隨後就見司寒笑了起來，隻見他站了起來，神情一振，“是啊，明年，我們就要準備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