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415 坦白
這邊薑雲的糕點鋪子師傅有了進展，便把目光放在北安王府的動靜上。
那天吃過羊肉粉之後，陳穎就沒有繼續留在薑雲這裏，而是跟著東方彧回了王府，一是因為她打算和東方彧攤牌，二是因為陛下親自出來勸說，陳穎怎麽也要給陛下麵子。
盡管陳穎已經說服了自己以血霧的形式出現在東方彧麵前，東方彧依舊在見到陳穎之前就把自己的眼睛給蒙上了，一路上他都沒有解下蒙眼睛的布。
因為兩人之間的事情並沒有讓服侍的人知道，大家對東方彧蒙著眼睛雖然感到奇怪，可也不過在心裏悄悄的想一下，問那是絕對不敢問的。
東方彧和陳穎兩人一路無言回到府中。
陳穎是在想自己等會兒該怎麽說，東方彧卻是在等陳穎先開口。
於是一直到進了陳穎的寢居，東方彧抬手揮退了所有伺候的侍女，兩人相對坐下來，依舊是一言不發的狀態。
東方彧等了一會兒，忍不住抬手去碰陳穎，“穎兒。”
陳穎猛然回神，者才注意到，不知不覺當中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們……”
“我讓墨言守在外麵了，他會閉耳不聽的。”
陳穎點點頭，墨言是東方彧身邊第一影衛，武功極為高強，上一世陳彥璜動用了上百名暗衛才把墨言給困住殺死。
墨言對東方彧極為忠誠，有墨言守在外麵，陳穎並不需要擔心泄露出去什麽。
“我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開始說起……”
陳穎苦笑了一下，“東方彧，你相信輪回嗎？”
東方彧不信佛也不信教，就算他看不清陳穎，也不曾去求佛問道，因此陳穎這麽一問，他下意識的就想要搖頭說自己不信。
陳穎的目光從沒離開東方彧，注意到了他那一瞬的僵硬，“我知道你不信。”
“其實如果不是經曆的足夠多，我也想不到會有人經曆這樣的事情，哪怕有人站在麵前告訴我他親身經曆，我也會覺得他在說謊。”
“沒有人知道死後的世界是什麽樣的，我們拜祭祖宗，求神拜佛，期待轉世之後走的那一遭能活的很好，也期待壞人能夠下地獄得到懲罰……可是我死過了兩回，卻不曾見過地獄的風景，也不曾知道所謂的來世是什麽模樣。”
陳穎的目光沒有繼續停留在東方彧臉上，而是看向了窗外，天色很藍，如洗過一般的澄澈，偶爾還能看到鳥兒掠過天際。
東方彧突然把手伸過來，將陳穎有些涼的手納進了掌心。
“穎兒，在你的曾經裏，我們之間是不是有很深的羈絆？”
陳穎轉過頭來，看著東方彧，眼眸裏是深深的痛苦和幾乎滿溢的愛意，她知道東方彧看不見，才敢這麽放肆的表達自己的情緒。
她從東方彧的掌心裏抽出自己的手，慢慢撫上東方彧的臉，摸著手底下輪廓分明的臉，陳穎忍不住
投入東方彧的懷裏，“你抱抱我好不好？”
東方彧身子微僵。
他們有過比這看起來還親密的行為，可是在陳穎最初滿心歡喜的時候，他在痛苦的忍耐眼前一片血霧加上仿佛幻覺裏的血腥味，後來陳穎察覺到他的不對，幾乎是應付情事，他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期忍耐著血霧接觸陳穎的緣故，每次和她親密腦海裏總會有一些意味不明的片段不斷的閃出，讓他痛苦不堪。
因此，這樣單純的親密行為，對兩人來說，從前竟然是奢望。
這一次他蒙上了眼睛，眼睛一點兒光都接觸不到，看不到那一片血霧，反而覺得眼前心頭一片清明，以前每次碰到陳穎的時候彌漫在鼻端的血腥味也消失了，他能夠分辨出來陳穎身上淡淡的新雪氣息下，屬於陳穎作為女子獨有的甜美。
“穎兒……”
陳穎埋在東方彧胸口，悶悶的開口，“你叫我阿喃好不好？呢喃的喃。”
“阿喃。”
“嗯。”陳穎應了一聲。
“阿喃，以後不用這個熏香了好不好？”
陳穎有點兒意外的抬起身子，“你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東方彧微微一愣，“你說你……”剛說了個開頭，他語氣一頓，然後才繼續往下說，“你說你死了兩次，那我們曾經有過很多交集？我曾經很喜歡這個熏香，是嗎？”
陳穎應了一聲，“你想聽一聽，曾經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情嗎？”
東方彧突然抬手摸上了陳穎的臉頰，“是很不好的事情嗎？”
“你怎麽會這麽想？”陳穎仗著東方彧看不到，沒有隱藏自己略帶苦澀的神情。
“阿喃，如果我們的曾經很快樂，那你應該很快就會發現我的不對，我在想，是不是我曾經負了你……”
陳穎一邊搖頭一邊抬手去捂住東方彧的嘴，“沒有。”
“你沒有負我，是我對不起你……”
東方彧心中了然，這樣也就能說得通，為什麽最初他明明對陳穎表現的很冷淡，陳穎卻不曾因為這些生出什麽芥蒂，反而是之後他因為接近陳穎時產生的異狀對她心有疑惑，加上每一次陳穎建議他都要調查清楚才敢采納，陳穎才和他漸行漸遠。
可是，東方彧又產生了新的疑惑，陳穎說她死了兩次，那是經曆了兩世，他們糾葛了兩世都沒有一個好結果？東方彧心裏對和陳穎糾纏了兩世的自己產生了鄙夷。
陳穎不知道東方彧的心理活動，她開始慢慢的向東方彧說起了曾經發生的那些過往，第一世的她是如何被陳彥璜母子忽悠著去找了東方彧，又是如何在東方彧身邊潛心為那對母子謀劃，期間她如何覺得自己委身於東方彧是一種屈辱，卻又在天長日久的相處中漸漸愛上了東方彧。
可是等她發覺自己真心的時候，她已經被陳彥璜母子困在了宮中，成為誘殺東方彧的誘餌。
導致了他們極為慘烈的結局，陳穎手掌撫著東方彧的心口，“我忘不了你被萬箭穿心的模樣，那一幕對我來說，太痛了。”
“我和你一起被殺死，雖然我們死在了一起，可是我好不甘心啊。”
“我才知道我已經是那麽的愛你，才知道你也愛我，可是……我卻不能和你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