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463 她真美
薑雲知道來歸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並不是想要對來歸說什麽，隻是這麽感慨一下罷了。
新船下水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就算是到了現代，科學技術發展到人類可以上天入海，但是麵對大自然的憤怒的時候，人類依舊顯得很渺小，更別說在這生產力低下的古代。
在海上航行總是伴隨著各種各樣的風險，礁石，洋流，狂風暴雨等等，甚至會在海上迷失方向，缺水缺食，這些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一艘新船下水，人們必定要祭拜龍王以祈求龍王保佑，保佑這艘船在日後的航行當中順風順水，一切平安。
碼頭邊早已準備好了香鼎和香案，香案上擺著五牲和各色果品，薑雲還沒有怎麽見過這樣的儀式，便十分好奇。
等到時辰到了的時候，程嶠也過來了。
薑雲回身看了他一下，又把目光轉向窗外，“事情辦完了？”
“不算辦事，今天人多，隻是不好不露麵罷了。”
“哦。”
薑雲正要說點什麽，忽然聽到下麵人聲一下子大了起來，趕緊收回心神，把注意力放在祭祀上麵。
“沒見過？”
“沒見過。”薑雲老實的承認，興致勃勃的看向下麵那些穿著一模一樣衣服的人群，走到了香案前麵。
為首的人身上的衣服格外華麗，戴著一個看不出來畫著什麽的木製麵具，隻見他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個布卷展開，隨後念起了祭文。
祭文用詞比較古老，發音也很古怪，薑雲聽了好一會兒，也隻是聽懂了幾個音而已，不過這種語調加上這樣的詞，讓周圍的人們全部安靜了下來，隻餘為首的人的聲音在碼頭上回蕩。
“那是焦銅。”
“咦？焦家主親自主持祭祀儀式？”
程嶠點點頭，“這是焦家祖上傳下來的祭祀龍王的儀式。”
薑雲表示理解。
祭文宣讀結束，那為首的人當即帶領眾人俯身跪了下去，並將手中的布卷高高舉起，這時候不知道哪兒來的一陣風，將他手上的布卷吹了起來，吹飛至空中，正好在香鼎上方，下一刻這布卷無火自燃，隨後焦銅帶著一群人跳起了一種看起來很古老的舞蹈。
薑雲猜測這應該是什麽祭祀的舞蹈，隨著布軸的燃燒，香鼎裏原本插著的粗線香竟然也無火自燃，一縷青煙隨著風慢慢飄散，而布卷燃燒後的灰燼也跟著飄散在風中。
“唔，這個布卷上麵塗了什麽？磷粉？外麵應該還塗了一點什麽，不然放在焦銅手上那麽久，早就開始自燃了，那個香上麵應該也是，不過布卷飄到空中不動的話，是那個香鼎上麵有手腳還是地麵有風出來？”
程嶠忍不住失笑。
“這話可千萬別叫焦銅聽到。”
“呃……旁邊的房間有人嗎？不會有人聽到吧？”
程嶠搖了搖頭，“無妨。”
“信的人自然信，不信的人怎麽都不
會信。”
薑雲有點意外的看著程嶠，“沒想到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為什麽這麽想？”
薑雲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有點意外而已，從前從來沒想過，現在覺得這也許是正常的。”
程嶠曾過著刀鋒舔血的日子，如果他信神佛，那估計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像是程嶠這樣的人，他信的隻有他自己。
而他見過很多不同的人，會有這樣的理解，也很正常。
“剛才是我想差了。”
薑雲又解釋了一句。
“沒關係。”
下麵再度熱鬧起來，薑雲下意識的看過去，發現是祭祀舞蹈結束了，而焦家家丁迅速抬著幾口大鍋出來，還有人抬著酒壇子出來。
幾口大鍋很快架在了空地上，木柴在下麵點起火，大鍋鏟攪拌幾下，濃厚的肉香就飄散開來，薑雲發現下麵那些百姓不知道什麽時候都手裏拿著個碗在那邊排隊，然後每人一碗酒一碗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還需要這麽多人一起喝酒吃肉嗎？”
薑雲的話音剛落，雅間的門就被人敲響了，來歸去開了門，小二端著托盤提著食盒走過來，在桌上擺開來三菜一湯以及酒壺酒杯，“請兩位慢用。”
程嶠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阿雲，陪我喝一杯？”
“我喝湯你喝酒。”
“好。”
兩人在桌邊坐下，程嶠給薑雲盛湯，薑雲給程嶠斟酒。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
兩人也沒吃幾口，主要是個儀式感，不過隨意吃了一點，祭祀便結束了，正式到了船下水的時候，這會兒也能見到船的真麵目了。
船工們正在解地上的繩子，先是那巨大的帆布被人扯下來，一艘嶄新的船出現在眾人麵前。
當船被帆布覆蓋住的時候，大家隻覺得船很大，可是當見到她的真麵目的時候，那艘船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第一感覺就是震撼。
船經過桐油和清漆兩道封護，整體呈現出來的就是原木，就連木頭的紋理都留在船的外表上，組成了這艘龐然大物。
船工喊著號子，齊心協力把船放了下去，船慢慢接觸水麵，水麵被破開，然後湧起暗浪滾向兩邊，撞到碼頭邊的青石上，撞出雪白的浪花和嘩啦的聲響。
隨後船周身有小窗口打開，船槳從裏麵伸出來，破開水浪，化成動力，推動著船慢慢駛離岸邊，直到一個合適的停泊位置，這才停了下來。
“這時候船還是新船，很多東西還沒搬上去，船吃水還沒有太重，可以從碼頭邊慢慢放下去，不過等很多東西都搬上船之後，岸邊就不適合它停靠了，等會兒那些東西都會用小船運送上去。”程嶠在一旁給薑雲解釋。
“嗯，我明白的。”
薑雲看著遠處的船，隻覺得她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她真美。”
“阿雲，你這樣讓我很是苦惱。”
薑雲
疑惑的側頭，“苦惱什麽？”
“苦惱我吃一艘船的醋是不是太奇怪了。”
薑雲一愣，隨後忍不住哈哈大笑，“程嶠，你真的出息了，你居然主動承認了你吃醋，還承認你吃一條船的醋！”
“難道你希望我也誇獎你很美嗎？”
“你可以換一個詞，比如很俊。”
薑雲撐著下巴，含笑看著程嶠，“那是當然，我的夫君肯定長的俊，不然我肯定看不上。”
程嶠聽著這話，微微眯了眯眼睛。
薑雲一下子笑開了，“開玩笑啦！”
她走過去抱住程嶠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我喜歡你，隻因為你是程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