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488 失信
程嶠還是沒有回來。
薑雲組織了人把家裏各處貼上春聯掛上桃符，前幾天家裏就掃過塵了，此時看起來煥然一新，薑雲站在廊簷下，看著灰沉沉的天空。
“晚間可能要下雪。”宮嬤嬤走到薑雲身邊說了一句。
薑雲點點頭，“都備好了？”
“回夫人，備好了。”
薑雲嗯了一聲，目光收回，恰一旁宮嬤嬤開口，“夫人，外麵天寒，還是進屋罷。”
薑雲便轉身往屋裏走去。
宮嬤嬤見薑雲形單影隻，心裏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從前公子一直在家中，兩人鎮日相處倒不覺得兩人情濃，如今分開了，才知道公子在夫人心中的地位。
旋即宮嬤嬤又有點疑惑，兩人既然都把對方放在心上，怎麽至今兩人都不圓房呢？
不過這個問題宮嬤嬤從來沒問過，她和薑雲相處一年了，也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性，兩人都是不喜歡別人過問私事的，當下整理了一下衣服，跟著薑雲進了屋。
屋裏燒著炭，進門就是一陣暖意，四個孩子都在屋裏，四娃馬上就要三歲了，這兩年養的好，一張小臉圓嘟嘟的，自己在地上跑來跑去特別穩當，薑三麗也就五歲，陪著四娃在地上鬧騰。
二喜馬上就要七歲，原本就安靜，現在更顯得嫻靜，大過年的也不忘記自己的刺繡，正在繡荷包，一旁坐著的薑大生捧著書正在看。
宮嬤嬤方才覺得程嶠和薑雲沒有圓房的一點小遺憾一下子就飛了，麵上帶著笑容走過來。
幾個孩子見到宮嬤嬤都叫了一聲，薑大生便道，“小姑姑進內室了。”
薑三麗和薑四娃跑過來，兩人各自抱了宮嬤嬤一條腿，“嬤嬤，小姑父什麽時候回來啊？”
兩個小的異口同聲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兩個大的也停下了手中在做的事情，目光朝著宮嬤嬤看過來。
宮嬤嬤輕輕摸了摸四娃的頭，然後整理了一下三麗頭上丫髻上的珠花，“你們小姑父出去做事情了，等事情做完了就回來了。”
“可是小姑父出去做事情都好久了。”薑三麗撅著嘴道，“小姑姑都不開心了。”
“打他！”薑四娃語出驚人。
宮嬤嬤握住小家夥的拳頭，“四娃，不可以隨便打人。”
小家夥喔了一聲，把拳頭放了下去，然後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內室。
就在這時，薑雲從內室走了出來，“方才聽到四娃說打，要打誰？”
“打小姑父！”四娃嘴快。
薑雲一怔，隨後便明白過來孩子的心思，他們想法簡單，因為程嶠不見了自己不開心，所以他就想打程嶠讓自己開心。
“好，等你們小姑父回來之後，小姑姑陪你一起打小姑父，怪他怎麽答應了回來又不回來！”
“打！”四娃揚了揚拳頭。
薑雲忍不住笑了起來。
宮嬤嬤見薑雲露出笑容，就忍住了勸薑雲不要這樣教小孩
的想法。
薑雲陪著幾個孩子玩了一會兒，中午坐在一起簡單吃了一頓麵條，然後就開始期待年夜飯。
如果程嶠在家，薑雲可能還會有些興致去廚房裏自己整治兩道菜，可是程嶠不在，她怎麽也提不起興致，連年夜飯的菜單都是讓宮嬤嬤擬的，她隻是大致看了看。
即將入夜的時候，外麵隱隱約約傳來鞭炮聲，薑雲先帶著幾個孩子祭拜了薑家兩兄弟和陳氏，然後才開始吃年夜飯。
年夜飯很豐盛，薑雲不管心裏如何，表麵上都做出一副開心的模樣，兩個小的一下子就把小姑父沒回家這件事忘到腦後了，自己抓著筷子調羹吃的不亦樂乎，倒是兩個大的還有點擔心的模樣。
不過吃過年夜飯之後，一起坐在那裏守了一會兒歲，薑雲就把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打發去睡了。
宮嬤嬤把幾個孩子各自安置之後，回來看到薑雲抱著手爐坐在那裏發呆，一旁的油燈燈芯都該剪了，火光不斷的跳躍也沒注意到。
宮嬤嬤示意站在那裏不敢靠近的知晴去把燈芯剪了，再往油燈裏添了點燈油，自己上去勸，“夫人，明日還要進宮的，早些歇息吧。”
薑雲從發呆當中回過神來，聽了宮嬤嬤的話，便起身去洗漱，等躺到床上的時候，薑雲忍不住裹緊了被子。
明明被窩裏已經被丫鬟提前用湯婆子暖過了，躺進來並不涼，可是薑雲總覺得周身有點兒冷，是一種寂寞的冷。
次日天還沒亮，薑雲就被宮嬤嬤叫醒了，然後換上進宮的衣裳，到宮門口的時候，東邊的天空才微微發白。
然後是進宮祭拜等等，一通折騰下來，薑雲覺得這餓著肚子幹活著實太不人道了。
好在結束之後皇後把薑雲請了過去，先是填飽了肚子，然後皇後才把一封信遞給了薑雲。
“是程嶠夾在公文裏送過來的，陛下讓我轉交給你。”
薑雲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接了過來，然後拿著信，竟然有一種不敢拆開的感覺。
皇後端坐上首，見到薑雲這樣，臉上難免露出一點笑意，“若是不好意思在我這裏看，回去看也可以。”
薑雲搖了搖頭，然後把信拆開來，打開來仔細看了看。
從字跡來看，可見程嶠當時寫的很匆忙，他沒有說自己在外麵忙什麽，隻說事情除了點岔子，他可能趕不及在過年之前回來，而且可能要拖過整個正月，然後鄭重其事的給薑雲道了歉，又告訴薑雲，他很想她。
薑雲眼眶一下子就有點濕潤，倒是有點後悔沒有回去看信了。
皇後見薑雲這樣，幹脆招了身邊伺候的人離開了，把整個空間都留給了薑雲。
明明隻有薄薄的一張紙，薑雲卻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
等她收拾好情緒，這才向皇後道了謝，然後離開宮中回到家裏。
回家的路上，薑雲靠在馬車裏，心想從前她不理解陳穎為什麽為了東方彧能夠在心裏惦念那麽多年，在現代有那麽多人向她示好，她卻從來不為之所動。
如今分別一場，薑雲這才明白愛情有時候就是，非他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