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雲霧
“他嗎的有沒有搞錯，莫塵一路跑到了五十五層？”
“在登雲梯上，從他嗎的二十層跑到了五十五層？”
“他以為他在爬山健身嗎？”
一名外門弟子素質三連，表情幾乎扭曲。
誇張，太誇張了。
一個人的表情比一個人的誇張。
陸明的神色也有些凝重了。一直以來，他都把莫塵當做一個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在幾個時辰前，這個想法有所改變。
而如今，陸明徹底的明白。
如果莫塵不死，他早晚有一天會被崛起的莫塵碾壓。
因為，登雲梯，誰都上去過。所以他堅信這一點。
“我終於明白了。莫塵，絕對就是那個變數。”
張君澤喃喃開口。
“老王！你看到了嗎老王！”柳長老沉寂許久，又一次活躍了起來。
王長老今天被柳長老刺激的不輕，不想說話，而孟然因為受傷沒有參加今年的登雲梯。
每個長老都不想說話。
王誌平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無力的往地上一癱。
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假的。
王羽幾乎嘔心瀝血，連走下登雲梯都很困難。
他的眼眸，前所未有的陰冷，前所未有的殺意盎然！他，王羽，一定要莫塵死！
直至今日，這隻“螞蟻”，第一次讓他感受到深深地威脅！
“呼，接下來就是去最上麵看看……”莫塵呼了口氣。
登雲梯上的威壓無形，任何武者都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脈絡、骨骼在這天地大勢下難以承受。
這裏不僅僅是天賦、修為的考驗，同樣是一個人毅力的考驗。
所以靈武山以此考核出來的內門弟子，往往都出類拔萃，也許他們的造詣不是最強的，但他們堅韌不拔的意誌力絕對數一數二。
“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他……”在潛移默化的現實中，很多的長老已經萌發出了愛才之心。
可是長老們們看到笑的合不攏嘴的柳長老，再想想輩分大他們一輩的掛名長老張君恒，就隻能無奈的歎一口氣。
五十五層，對於靈武山來說，無疑是一個絕世天才。
重點是，他還在網上。
“沐冰雪也突破了去年，走到了六十一層了。”一名長老開口。
身為四閣大長老之一的王長老，並沒有接這個話題，隻是擦了擦汗，“莫塵，也走到六十一層了……”
可弟子此刻的目光已經不放在自己的女神身上，而是全都放在了與她肩並肩的清瘦少年身上了。
如果說眼神能殺人的話，這些數十萬名外門弟子恨不得把莫塵殺上一百遍了。
“你還好嗎？”莫塵看到沐冰雪香汗淋漓，可要比王羽輕鬆得多。
沐冰雪很小聲地“嗯”了一聲，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莫塵：“我應該……還能走幾層，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莫塵是真的不知道，有幾層走幾層唄。
“你……和其他的人類，有什麽……不一樣嗎？”
沐冰雪緩和了一下，很久才說完這句話。
莫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的有點懵，不知道怎麽回答。
六十一層很高，山下的人看不清樣貌，更聽不清聲音。
“可能，沒有什麽不一樣吧。”莫塵想了一想，如實回答道，“其實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其實……每個人又都是不一樣的。”
沐冰雪眨巴著眼睛，他仿佛永遠天真好奇，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女孩。
那潔白如霜雪的麵頰，此刻帶著一抹動人的紅暈，莫塵微微征神。
旋即，他趕緊收回了視線，咳嗽一聲：“我活著，也許和他們一樣，想要成為絕世強者。可是在這片大陸，變強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而我想我的朋友、親人不會受到危險，想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不任人宰割。”
“我還想在這個世界暢通無阻，沒有我去不得、去不到的地方，沒有我想見而見不到的人……大丈夫生當如此，死亦如此！”
“這樣的話，不成為一個‘世界最強’，怎麽說的過去？”莫塵打趣道。
這次是沐冰雪怔住了。
這清瘦、說的上弱不禁風的身影，逐漸的魁梧起來。
莫塵揮了揮手，沐冰雪臉頰一紅，“你……你先上去吧，我沒你那麽輕鬆。”
於是莫塵不再打擾她。
登雲梯下的弟子罵罵咧咧，這可惡的該碎屍萬段的莫塵居然，居然在女神邊上停了那麽久！
可是，他們此刻更多的是後怕。
莫塵居然還在往上。
“他，他還能走……”
“好像還是很輕鬆……”
“難道太上長老的記錄都要在今天被打破？”有人說出了一個震驚四座的可能。
【登雲之路：第七十層，禦氣+70（臨時）。】
【登雲之路：第八十層，力量+80（臨時）。】
……
【登雲之路：第九十層，體質+90（臨時）。】
“呼。”莫塵大致已經聽不到山下的呼喊聲了，他感覺到自己麵前的雲霧觸手可及，身體也輕了很多。
說來奇怪，他一走上這第九十九層台階，他就覺得仿佛來到了另一片世界一般。
“沒有想到這九十九層登雲梯，居然需要一個人的七元全都達到90以上，如果沒有係統，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莫塵的腦海裏不禁發出這樣一個疑問。
在這九十層台階之上，一切的自然的聲音，都變得無比的清晰。唯獨山下的人聲越來越小。
莫塵的身前如一片虛空，在那裏，包裹著哀鳴、憐憫、痛楚。
寂寞和靈魂碰撞，墜入萬丈深淵。
【登雲之路：第九十九層，真氣+99（臨時）。】
莫塵似乎忘了自己為什麽上來，他將手伸入麵前深不見底的雲霧，仿佛要置身其中。
他看到巨大的骸骨，這一景象從他的腦海裏飛速閃過，隨後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骸骨徐徐起身，張開猶如萬丈之長的雙翼，轉頭看著自己。
“你……你沒死！居然還走到了頂端！”
一道幽綠色的光芒瞬間閃爍而出，在雲霧中的巨大骸骨旁，“進來吧，想知道一切的話，就進來吧！”
莫塵感覺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迷惘，仿佛這些憤怒和悲傷，全都充斥了自己的身體。
咆哮聲震耳欲聾，莫塵緩緩閉上雙眼，即將邁入雲霧。
“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