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你說的,擁有兩隻金毛當花童的婚禮】
ps:男主角度
我又夢見了她離開的那一天,醒來時微微亮,倒了一杯白開水,瞥了一眼日曆,算一算,還有一個整月了。
有時候我在想,當初陸陌川說的話是是不是對的。不打擾,或許才是最大的溫柔。可是我沒法控製住自己,我明白,最初的最初,我虧欠她的太多。
不是為了贖罪,而是在我的心底,真的是放不下。
那段時間爺爺生病,原本我以為這隻是老頭子騙我回京的借口,可是真的回去之後,才明白,爺爺的身體,早已經不如從前了。
早些年的部隊生活讓她落下了一身的毛病,身體每況愈下,連醫生都說,能不能過了這個危險期,還是個問題。
我一直不想走爺爺和爸爸的生活。在我看來,外麵的世界總歸是精彩的。可是看著爺爺倒下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這麽多年,我虧欠家人的,也太多了。
這一點,我也是從她的身上學來的。
爺爺說,和張教授的婚事,一定要在他臨死之前辦了。這句話從一個年過八旬的老人口中說出,是讓子女多麽赧顏的話語。我也明白,身在這種家庭,婚姻大事,早就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
這也是我,在那段時間裏,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跟她更進一步的拉近關係的緣由。若換成其他女孩子,或許我根本不會去想這個問題。但是她不同啊,是她,讓我有了動搖這個想法的念頭。
我說服不了家人,掙紮了一周左右,爺爺又住進了ICU。一直沒舍得說我一句話的媽媽,在病房外告訴我,孩子,你這是讓你爺爺失信於人,死不瞑目啊。
我知道爺爺這一生,是耿直的一生,名譽和尊嚴對他而言,比生命還要重要。
我為難,麵對著滿身插滿管子的老人,有些話,我是說不出口的。
原本她的比賽有時間拖著,我琢磨著,再等等吧,等爺爺能說話了,我再用一個男人的身份跟他好好談一談。之前,我的身份,是他的孫子,所以談話也是不歡而散,最終氣得他又進了ICU。
這事兒張雪也是知道的,不過我的意思她很明了,我們都是聰明人,我不想廢話。
可是那場比賽剛剛結束之後,娛樂版就覆蓋了他和她的頭條。我看著心焦,卻走不開人。之前我的處理方式定是有問題,若不能解決之後回去,我想,我是沒臉見她的。
我給她打了電話,沒打一次,心就更懸了。因為從她的聲音裏,我聽出了放棄的念想。
很多話,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一見鍾情,不過是男性在荷爾蒙刺激下發出的感歎,可是我們,卻不一樣。
我們的感情,是有著多少年的基礎。
我在想,如果我一直沒有發現那張照片,我們的現在,會不會不這麽糾結?
不對,那一次醉酒,她不也偷親了我嗎?
陳恒說我對她特別的時候,我自己是沒在意的。我總覺得,或許就是她說的那樣,我們就是好哥們,好朋友。跨越性別。
陸陌川的出現讓我否定了這個想法,而自己,也越來越看清楚了內心。
看清之後,多的是恐懼,和內疚。
恐懼的是,自己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而且越陷越深,不肯回頭。
內疚的是,最初的最初,她全心全意待我,而我卻從來不知。
我在想,我真的有資格再一次為這份感情掙紮嗎?或許是沒有資格的。
我也明白,如今的她,再也不是跟在我身後的小丫頭,而是一個有主見有思想的女人了。
她走的第一年,很多個想她的夜晚,我都是失眠的。我想不通,她為什麽不願意見我最後一麵?我那麽費盡全力的趕著車回來,不過是想告訴她,我願意放棄一切,和她在一起。
爺爺不要了,爸媽也不要了,人的信譽不要了,物質也不需要了。有個她,就會有個家,就會有我們的未來。
可是她終究還是走了,看都不看我最後一眼,就狠心的離開了這座城市。拋棄了我。
機票可以改簽的,那麽著急著走,就是因為不願意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了嗎?
這一年,我是怨她的。
住院的前三個月,醫生嚴重警告我,若是再酗酒,天王老子都救不回來。
救我幹嘛呢?不如死了算了。
急性胃潰瘍引發胃穿孔,穿孔之後大量胃腸液流入腹腔,引起化學性腹膜炎以及中毒性休克,醫生說的多麽專業。
那個時候,我真想拍一張照片給她發過去,我讓她看看,我他媽的是真的要死了,我就不信,你不回來看我。
楊小菲,你知道,每每腹痛的時候,我是多麽想念你的小米粥。傭人端來過不下五十種米粥,帝都這麽大,大小餐廳的米粥老頭子也安排過來,可是那味道,都不對。
陳恒來見我時,笑著告訴我,我減肥成功了。
是的,那段時間裏,我瘦了三十斤。
現在想想,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我怨恨你的離開,卻再也沒有勇氣找你。等我下定決心去打聽你的消息時,從照片中,我已看到了曾經那個笑容燦爛的你。
如你所願,你終於,證明了自己。
最初的時候,我以為陸陌川對你的態度,不過是因為我們當年的那件事而已。在我看來,他喜歡你是沒道理的,我是多麽了解他,了解他的審美,了解他的喜好,所以在我看來,你們不可能。
可是這兩年,他頻繁的出國,卻總是用偶遇的方式與你見麵,我明白,他對你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的。
他有多驕傲,我比你清楚。當年他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出國,選擇撇開一切關係,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決心。換做是我,在那個年紀,終究是沒有勇氣的。
我們都很明白彼此的心理,一次偶遇,他也告誡我,不要打擾你。
於是我也開始猶豫,這個時候優秀的你,還能接受一個曾經辜負過你的男人嗎?會不會我的不出現,才是對你最好的保護?
我想尊重你的選擇,卻又不想尊重你的選擇。
直到某一天,我看到你在T台上述說自己的獲獎感言,我終於知道,對於過去,你是想放下了。
和爺爺的兩年之約還差一個月將滿,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到這座城市,本想順著他們的意思,做一個不參雜任何情感的新郎,可我卻沒有想到,你居然回來了。
你居然回來了。
我以為,你再也不願意回到這座有我們共同回憶的城市,可是沒想到,你居然回來了。
看著一個已經在國際舞台上小有名氣的你從機場裏走出來的那一刻,我多想第一時間跑過去,抱著你。
看著你挽著他的胳膊走進餐廳,我多麽期待,站在你身旁的那個人,是我。
看著你盯著樹上的許願瓶發呆,理智告訴我,看一眼就走。可是我的雙腿,卻不受控製。
你一定想起來了吧。你的三個心願。
你一定想起來了吧。那一年的平安夜。
可是這個時候的你,想的那個人,還是不是我?
聽說,一個男人,如果沒法給一個女人幸福,就該不去打擾他的一切。
我是曾經辜負你的男人,我是曾經沒法給你安慰給你承諾的男人,我是你眼中的曾經的好哥們,我是你心底無法言說秘密,我都知道。
可是,如果你已經放下我,再去打擾你,是不是,就是我的罪過。
昨天晚上,我不受控製的翻看了你的手機,當那一張劇照沒了之後,我終於明白,你,已經放下了我。
你說的對,男人,就該有男人的責任。男人,不應該隻停留在小情小愛。
男人,應該有著遠大的抱負和對一個家庭的責任。我知道,我已沒資格再去愛你。
隻是對不起,你說的,擁有兩隻金毛當花童的婚禮,我沒法給你。
ps:劇透:結尾還是大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