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奴家認輸
醉宿的後果是免不了頭痛,無論是誰,就算是世子爺,從不遲起的世子爺也是在日上三竿的時候才醒來,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懵,張口就喊了雲鸞。
雲鸞已經在院子的外麵等候多時,聽著主子語調裏帶著幾分不耐煩他就知道事情不太妙。
有個新來的侍衛還以為雲大人開不了門,正想要幫他,身邊那個在侯府呆了一段時間的老侍衛連忙把他抓回來低聲喝道:“你是不要命了嗎?聽世子爺的語氣你還想要替他開門?”
那年輕的侍衛哪裏知道這些事情?他被嚇得不輕。
“雲鸞。”
屋子裏麵傳來世子爺的聲音,雲鸞硬著頭皮開了門道:“主子您叫我?”
這一開門就對上了世子爺不太友善的雙眼,雲鸞咽了一口唾沫聽他道:“昨日怎麽回事?”
昨日是白小姐送主子回院子的,但是這種事情他怎麽能夠說出口,想了半天他隻能道:“昨日晚上白小姐暈過去以後,主子您也有些不省人事了,奴才就將您帶回來了……對了白小姐還給您一封信,就放在床頭。”
魏言這才注意到床頭還真的放著一張紙,打開裏麵就用字寫著四個字“奴家認輸”。
那一手魏碑寫的相當端正可不像醉酒的人!自己身上這一身衣服也都被人換過了,摸了摸腰上的結扣完全就是白錦綁的。
“爺……”雲鸞看不到紙上寫著什麽,他探了探腦袋想看看。
但是主子飛快的收起了紙塞進袖子不動聲色地道:“看什麽?一會兒你帶著牆上掛著的刀去校場跑十圈,等跑完以後再回來。”
“不是,奴才好像沒有犯錯……爺您要去哪裏?”雲鸞看他解了腰帶便要更衣。
“出去一趟,你不必跟著。”魏言看都沒看他一眼。
雲鸞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主子離開的身影,認命的拿了刀去校場。
說實話,白錦喝了不少酒,昨日雖然未醉也不好受,而且半夜三更還送了那位爺回府又給他煮了醒酒湯的,折騰到半夜才回來,今早又起的早了些,在櫃台那邊止不住打哈切。
困得淚花都出來了。
門前的風鈴一響,白錦以為來了客人,這才打起了精神,抬頭卻看見世子爺一身常服站在門前。
這位爺起得還挺早,白錦放下手中的毛筆道:“爺是要來鹽鋪裏買點鹽?”
魏言走到櫃台前淡聲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原來是問這個,白錦如水蔥似的手指轉著算盤上的珠子道:“奴家醉了,殿下贏了,然後雲大人便將你送回了府上。”
魏言從袖子裏麵拿出那張紙壓倒櫃台上遞到她的麵前。
白錦笑盈盈地道:“殿下,很多事情過程都是沒有意義的奴家猜你要的應該是結果,就當咱們扯平了,當初奴家聞了香失去意識的時候您不是也什麽都沒說。”
但是中間過程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可是一概不知。
“殿下放心,奴家可比你有良心多了,”白錦低下頭道,“至少奴家不會動手動腳的,隻是問了當時的您幾句話而已。”
醉酒了可是什麽話都說的出來,魏言咬著牙齒道:“什麽話?”
他終於也想知道了,白錦笑道:“奴家不告訴你!有些以後的事兒就得以後再說。”
她這樣子怎麽看怎麽熟悉,這分明就是他之前逗她的套路。
合上手中的賬本,白錦居然膽大的捏了捏他的臉道:“殿下還不去洛府下帖,還站在奴家這裏幹什麽?”
好啊,這人膽子真的是肥了,但是魏言卻氣不起來,他眼前的那個少女是越看越可愛。
嘴角上揚,魏言抓著白錦的手腕道:“和我出來一下。”
白錦眨了眨眼,不知道他還有什麽事兒但是乖巧的跟在人家身後去了後院。
“世子爺,咱們現在的關係還是清清白白的,你不可以欺負我。”這人看了看四下無人才警惕的道。
魏言扶了扶額道:“我隻是想與你說鹽鋪的事兒。”
“哦。”白錦應了道,“殿下是想讓我的鹽價繼續往下降嗎?”
魏言點了點頭道:“既然劉家和你杠上了,那麽你便跟著他的鹽價將便是,反正劉家無論如何都會跟著你的鹽價走的,等這鹽價降到一定的價格,咱們就可以把劉家的鹽一次性買空。”
不愧是有錢的主兒啊,白錦突然覺得自己抱的這條大粗腿好像還挺劃算的。
但是她還是皺了皺眉頭道:“本來奴家也想過向人借錢用這法子的,隻不過奴家怕兩件事。一是劉家鹽鋪肯定是不願虧損的,想來劉老爺這降價肯定是有底線的,二是奴家跟著降價怕劉家反過來抄了咱們的鹽,海陵鹽鋪的價格本來便比劉家鹽鋪的進價要高。”
這姑娘的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麽東西,硬是把這些邊邊角角的東西想的這麽全麵?
魏言笑道:“若是是劉老爺親自來調整這鹽價,我想還真的是有可能出現你說的情況,但是這計策是雲家主出的,我看他未必回想這些。”
“雲家主?”白錦眯了眯眼睛,“是因為雲家去了劉家的緣故所以劉老爺才開始降鹽價?”
魏言點了點頭,白錦的心一沉。
她不該那個時候見到雲鶴亮還自報自己的名字,雲鶴亮這人的疑心病頗深,見了自己的海陵鹽鋪多半能聯想到一些什麽。
難怪劉家會突然降價,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不過在海陵城的白錦已經死了,這事情也隻能一切歸結為巧合了,白錦冷笑瞧著他那日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多半是以為撞鬼了。
要是自己真的變成厲鬼,早就鬧得那雲家不得安寧,哪會讓他有心思再來管靖南?
活該吧他。
見她半天不說話,魏言沉吟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白錦仰頭笑道:“沒什麽,就依殿下說的去做,奴家自有分寸。”
魏言心下存疑又隨著她打趣了兩句,便先離開了海陵鹽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