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確實吹的很差
粉妝玉琢，珠圍翠繞。
秦文婷被丫鬟叫走之後，幾人也沒有多理睬齊夢含。
蘇然被馮妙妙挽著胳膊往前麵去，一路上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花兒般的少女，手拿著羅帕，時不時抿唇一笑。
更有那些少女聚在荷塘邊的欄杆上，荷塘裏麵雖然已無荷花，卻有未枯黃的，心狀卵形和橢圓形的睡蓮葉。
這是一池冬荷，是在初冬時候綻放的冬荷。
“好~”
男子宴會那邊突然傳來嘩然的叫好聲，聚在荷塘邊上的少女們，具是麵容嬌羞的抬眸瞥了眼荷塘的對岸。
然後就一臉嬌羞紅著臉的微低著頭，隻是那一雙眼睛卻是忍不住的往對麵瞄。
而，對麵也有好些公子少爺們聚在荷塘邊上，似乎也知道對麵的女孩在看他們，嘩然的叫好聲，喊的更起勁。
男子那邊似乎有人在投壺射箭。
“嗬嗬~”蘇然輕笑出聲，這種場景有些熟悉，像極了她中學時期，進入青春期的學生們。
聚在荷塘邊上的少女隻離蘇然三米左右，聽見笑聲，下意的看了過來，有些麵皮薄的女孩，頓時漲紅了臉。
她們敏感的覺得，剛才的笑聲是在笑她們。
馮妙妙側頭看了眼蘇然，隨後看向荷塘裏，她道：“荷塘裏沒什麽好看的，沐沐，宴會還未開始，我們先去看梅花。”
“撲哧~”
“嗬嗬~”
旁邊的錢英幾人沒忍住的笑出聲來，蘇然瞥了眼嬌羞瞪了眼馮妙妙的少女們，她們此時應是認為，馮妙妙就是故意的。
“你可真是憨子，”離荷塘邊上少女們遠了些的時候，錢英忍不住捏了下馮妙妙的臉，說了一句。
戚敏如笑道：“人家看的哪是什麽荷塘，這下，估計她們都認定了你剛才是故意說那些話，笑話她們的。”
“我說的不對嗎？本來就沒什麽好看的嘛！”馮妙妙一臉無辜。
呂長樂笑了下，“對，馮妹妹說的自然是對的。”
荷塘的下首是一片盛開的梅花林，離著梅花林七八米遠的地方，有人正在玩投壺、射箭。
“那幾人都是武將家的，”馮妙妙看了眼投壺、射箭的人，低聲與蘇然解釋了下。
頓了頓，馮妙妙又道：“她們應當都是來相親的。”
聽到是武將世家的小姐，蘇然了然，想來應當是被那位文臣家的小姐掃了臉，這是打算給秦佑文找武將家的小姐了？
梅花林裏的梅花全是紅梅，一朵朵紅梅不懼嚴寒的綻放著，蘇然幾人來到的時候，梅林邊上已經有人了，卻是未進入梅林裏麵。
隻因，梅林裏麵傳來男子的談笑聲。
這邊有婆子們看著，裏麵已經有了男子，少女們自是不好往裏麵走。
“齊兄，齊二小姐與竇家的小姐，可是真的學會了華夏所唱的那首《鯤》？”
蘇然剛來，陡然聽到裏麵的話，腳步微頓了下，裏麵又一道聲音傳來，“某不知，並未聽堂妹唱過。”
……
巳時末，宴會開始。
眾少女們已經圍坐在，五厘米高的四方台的周圍。
鎮安侯夫人出來說了一些場麵話之後，叮囑秦文婷好好招待各家小姐們，就招呼著命婦們去了戲台子那邊。
“沐沐，我剛剛去問了下，齊夢含確實學會了吹奏鯤的樂聲，而竇娉婷為鯤排練出一支舞蹈，她們倆等會應該會一起上台。”
“哦！”蘇然不太在意的哦了聲，吃了塊桌上的霜糕，她坐的位置是在右邊的第一排，第三個座位。
馮妙妙就坐在她的身後，她的左手邊是呂長樂，右手邊是不認識的女孩。
這座位的安排，是按照各家官級的大小來安排的。
坐在上首的秦文婷說了些場麵話之後，端起桌前的杯子，向眾人舉杯：“眼下沒有了大人在，咱們也別拘束，怎麽自然怎麽來，我敬諸位。”
說完，兩手那杯，一飲而盡，動作略顯豪邁卻不失優雅。
眾人端著酒杯朝秦文婷舉了舉杯，隨後也一飲而盡。
“這菊花釀香氣濃鬱，口感甘甜，可是秦小姐所釀？”有人笑著問道。
秦文婷微笑道：“是我所釀，我釀的有好些，你若喜歡，回去的時候，可帶一壇回去。”
“那可真是多謝了！”
蘇然看向抱拳感謝的女子，這是之前幾個投壺射箭的女孩子之一，武將世家之女。
果然就是一種豪爽勁。
“蘇妹妹。”
蘇然側過頭，見呂長樂微微朝自己傾過身子，似有話要問的意思，她身子也側傾了傾。
“怎麽了？”她問。
呂長樂手裏的帕子抵在唇邊，似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是想問問，伯父喝的酒是在何處買的？”
見蘇然疑問的眼神，她臉微紅道：“自祖父去你家串門之後，就時不時念叨著在伯父那裏喝過的酒，家裏的酒他每喝一次都歎息一次……”
“那酒好像是別人送的，”蘇然頓了下，“我回去問……”
“蘇大小姐和呂小姐不參加嗎？”
蘇然話沒說完，就被人打斷，她坐正身子，詳裝茫然的掃了眼眾人，問：“什麽？”
“剛才是齊小姐問兩位，可要參加咱們的助興節目？”秦文婷笑著解釋。
蘇然雖然在與呂長樂說話，但也是聽到了，最初有人說：有佳釀和美食，怎麽能沒有助興之事。
然後就有人提議，每個人上台表演一個助興節目，秦文婷則說：不可勉強，願意上台的就上台，不願意的也別勉強。
呂長樂笑著拒絕了。
蘇然笑道：“我就不參加了。”
“蘇小姐第一次出現在宴會，怎麽也該參加才是……要知道我們可都想見識一番蘇小姐的才藝。”
說話的是齊夢含旁邊的一個女孩，她們兩人坐在左邊的第二排位置，在蘇然左邊的斜對麵。
蘇然剛想開口，後麵的馮妙妙就道：“正因為沐沐第一次來，所以你們可別勉強她，不就是給大家助興嘛！我參加。”
“嗤~不會真是如傳言一般，貌醜，大字不識，是個草包吧！”
說話的是蘇然對麵的女子，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蘇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姑娘家中可是住海邊？”
“我家住京城，”劉蘭馨抬了抬下巴，“我乃威遠伯府的二小姐。”
威遠伯府，不就是五皇子的外家，曾經的威遠侯府嘛！
有什麽可傲的。
蘇然笑了下，“還以為姑娘住海邊那樣寬廣之地，竟是連我是不是草包都要管一下！”
“撲哧~”
有人反應過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你什麽意思？”劉蘭馨有些惱怒。
蘇然：“意思就是，劉小姐管的真寬，我是不是草包，與你何幹？吃你家大米了，還是吃你家白麵了？”
“撲哧~”
“嗬嗬~”
對於當麵挑釁的，蘇然又何須給予臉麵。
眼看劉蘭馨臉色漲紅，秦文婷手裏的帕子壓了壓唇角，眼裏的笑意散去，她打圓場道：“馮小姐說的是，蘇小姐第一次來，與咱們還不太相熟，就別勉強了……”
她站了起來，笑道：“這樣吧！就由我先來為大家奏一曲。”
……
琴聲嫋嫋，似絲絲細流淌過心間，柔美恬靜，舒軟安逸。
女子這邊響起樂聲的時候，荷塘的對麵，似安靜了些，有幾位男子不知何時，走到了荷塘中間的亭瀾裏，大大方方的坐在裏麵。
蘇然目光冷冷的看向一直瞪著自己的劉二小姐，這貨怕不是腦子有病，自己嘴欠在先，還好意思瞪自己，欠教訓。
突然的對上蘇然目光，劉蘭馨下意識閃躲，反應過來，似又惱怒的看了過去。
蘇然已經移開了目光，對她來說，這宴會其實有些無聊，秦文婷的琴彈的挺好，是苦練過的，比之齊夢含的琴藝還要藝高一籌。
很快，秦文婷一曲完畢，台下就有人躍躍欲試的上台表現。
蘇然有些啞然失笑，對她來說有些無聊的宴會，人家卻是很有興致。
她收起托著下巴的手，坐端正，認真的看著台上的表演，上台的是武將家的一位小姐，她表演的是劍武。
沒錯就是劍武，這姑娘有一身武藝，直接拿著一根棍子在台上，表演了一番武術。
蘇然有瞥到，對麵有些應是文官之女，臉上露出嫌棄的神情，明顯就是看不起武將之女。
“啪啪啪~”
台上人一收劍招，做了個抱拳的動作，蘇然開始鼓掌，“這位姑娘，剛才表演的時候，英姿颯爽，很是好看。”
馮妙妙與呂長樂幾人也跟著鼓掌，慢慢的也有人跟著鼓掌，尤其是武將之女們，反應過來，手拍的更用力。
台上的女子臉微紅，她目光真誠的對蘇然抱拳一禮，“多謝蘇小姐。”
少女剛走下台，就有兩位女子上台，兩人用琵琶和古箏共同演奏一曲。
蘇然看得津津有味，還別說，認真看其實也不無聊，這些官家小姐們，還真是各有各的才藝。
這要是放到現代的藝術院，那妥妥的就是尖子班的學員。
連續十幾個女孩上台表演之後，齊夢含身邊的女子開口：“夢含姐姐、娉婷姐姐你們什麽時候上台呀！我已經等不及要看你們表演了，很想再次聽到鯤的樂曲。”
她話一出，好些人嘩然，看向齊夢含與竇娉婷的目光，帶著期待。
“一直聽說華先生所唱的鯤之曲，亦是大魚是神曲，可惜我卻是未有機會聽到。”
“看來我們今天不但要一飽耳福，還會一眼耳福了。”
“雖不能聽到華夏親自唱，但能聽到齊小姐唱，也算沒有那麽遺憾了。”
馮妙妙嘀咕，“故意的，她現在也就隻能用這種手段來增加光環了。”
蘇然耳朵靈，聽到馮妙妙的嘀咕，回頭笑看了她一眼，她挺認同馮妙妙的話，那個女的就是故意的。
齊夢含心裏也確實喜歡被眾人追捧，圍繞，盡管她臉上表現的很淡然，但那一雙眸子可掩藏不了。
齊家沒了侯爵，齊夢含的父親官職也不高，可不就是需要才女的光芒。
“諸位說笑了，夢含哪有本事唱的出來，隻是能用簫吹出大概的樂聲罷了，也並不能完全吹奏出來。”
聽到不是唱，聽過鯤的人略有些失望，但，還是有些期待的催促著齊夢含上台。
……
齊夢含自帶了竹簫，她站立在台邊上，竇娉婷則在台中，做了個起舞的手勢。
兩人眼神接觸了下，齊夢含簫已經抵在唇邊，開始吹奏。
有人在簫聲一起的時候，就閉上眼認真聽，壓根忘了台上還有人在起舞。
蘇然則看向台上一身紅衣的竇娉婷身上，至於簫聲，對她這個擅簫的人來說，齊夢含吹的實在太垃圾。
大魚的曲子，一開始就吹走了音，吹錯了。
在場的好些人卻聽的陶醉，隻因起碼有大半的人都沒有聽過大魚的曲子，雖然齊夢含的簫沒學精。
但因為，曲子本身好聽，好些人還是聽的入迷了。
有些在折桂樓聽過的人，心裏卻是有些失望，與她們所想的不一樣，哪裏不一樣，她們也說不出來。
“雖然吹的不完全對，但，也不錯了，”男子宴席這邊，有人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這叫不錯？該婉轉的地方不婉轉，該高音的地方卻卡在了半空中，讓人聽著難受……這分明是玷汙了鯤。”
“說話未免太刻薄了，你有本事，你也吹奏一曲。”
“……”
簫聲落，舞已停。
齊夢含不知道自己在男子那邊翻車了，她手裏拿著簫施了一禮，笑道：“我吹的不好，獻醜了。”
一旁的竇娉婷也施了一禮，臉上卻是不太滿意，她道：“此舞有些動作還需要改進，等我改進之後，再請諸位看一次。”
“夢含姐姐已經吹的不錯了，要知道，有好些人都想要將之吹奏出來，但都沒有你吹的這般好。”
少女說完，拍手，那些沒聽過大魚的，也跟著拍手。
她們是真的覺得好聽。
“蘇小姐剛才可都給上台的人拍了手，可是夢含吹的太差了？”
蘇然抬眸，看向走到自己前麵的齊夢含，有的人，一旦智商丟了之後，好像真的會撿不回來。
似乎自齊夢含被賜婚後，智商就沒有了。
又或者是遇到她，就會降智。
“確實很差，”她說的很淡然，聲音空靈出塵，話一出，拍手聲停了下來，場麵有些靜。
齊夢含臉上的微笑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