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寫個劇本對嚴暉白來說並不難, 他動筆之前還想搞清楚一件事：這妹妹到底是臨陣退縮，還是一早就計劃好用這種方法除掉親姐姐。
他用自己的辦法查證去了，徐咪有想幫忙, 慘遭拒絕。
“紮堆兒沒必要, 我們分工合作。”
“你負責調查以及編寫劇本, 我呢？我做什麽？”
“帶入複仇者的身份，進入角色, 演好她，利用你的影響力號召更多觀眾走進電影院去看這部電影。”
“那都是拿到劇本之後的事了，現在呢？”
“找投資人，準備這個項目。”
……
不多時, 徐咪更新朋友圈了。
【想搞個新項目，有沒有感興趣的朋友？】
這條發出去之後，她手機接二連三收了好多評論。
[這這這。]
[咪姐帶我！有好項目咱們一起發財！]
[手裏還有點閑錢，可以小投一千萬，姐帶我個。]
[青春片還沒上映就在籌備新項目了？不休息幾天？]
[想看路小明吹上天那個講初戀的電影，給個準話啥時候上吧？我準備好買票了。]
路一鳴當時沒注意，看到的時候發現排隊的都有七八人，這還是和他互相加了好友的, 天知道那底下有沒有他不認識的在報名。
這個情況可不讓他委屈嘛？
人可憐兮兮打了電話過來：“你看我舔狗的姿勢不標準嗎？我們合作這個青春片難道不愉快？都有這麽深厚的基礎了還不能讓你第一個想到我, 你太傷我心了。”
雖然遭遇了這等控訴，徐咪並不心虛――
“要是發財的項目肯定第一個想到你啊，但我也不知道這次有沒有賺, 而且這個肯定要比拍那青春片投資大些。”
“什麽片兒？”
“懸疑推理。”
“暢銷書改編的？”
“不啊，我跟嚴哥定製了個劇本。”
嚴哥？
嚴暉白啊？
這種級別的大作家也接定製？？？
“姑奶奶你給他多少好處？”
徐咪想了想, 他們應該沒有聊到好處吧：“你別把嚴哥想得太不近人情了，他其實還挺好說話的。”
“嚴暉白？挺好說話？……他都叫好說話這世上也沒有難相處的人了。你知道他編輯接受采訪的時候怎麽吐槽嘛？說他是天使也是魔鬼, 人難伺候到極點，要不是收到的稿子總是能超出預期，他就準備上演一出真人版的謀殺那作家。”
路一鳴邊說邊嘖嘖：“你兩個不對勁哦，之前那麽不對盤，突然關係這麽好了。”
“就說是因為誤會解除了嘛。”
“可是你上次說煩他不止是因為他外婆，還有他老拿女角色當工具人使。”
“這個我也問過本人了。”
“他怎麽編的？”
徐咪：……
“他說在小說裏麵，罪犯和偵探是他自己的兩麵投影，這兩個角色他都帶入進去模擬推演了，但他不會去帶入人質或者提供線索的路人甲，女主角和其他角色都是工具人。區別在於一個是為了推動劇情存在，一個是為了出版刷銷量存在。”
……
……
這也太真實了。
“大作家很相信你啊，真不怕說了實話被抖出去。”
徐咪歎一口氣：“我覺得他也不是相信我的口風和人品，還是相信我徐咪咪有眼力識時務。”
路一鳴笑到滿地找頭。
笑夠了才說：“要是別人的項目我肯定謹慎考察，嚴暉白寫劇本，姑奶奶你親自演，這還用想？不是誰投誰賺？”
“那我給你算一千萬？”
“算！回頭要是有人退了我還能加，真沒想到你倆竟然合作懸疑推理電影了。我看網上還有人說在機場看到你和嚴作家，問到底是不是在談戀愛的。”
徐咪聽得頭皮發麻：“大白天的講什麽恐怖故事？和嚴哥談戀愛，萬一分手我不得被澆瀝青？”
“正常分手應該不至於……劈腿可能是完了。”
“打住，別說了。”
徐咪準備啪嘰把電話掛斷，路一鳴想起來：“等等等等，還有個事，我跟導演商量之後想把電影定檔在高考後，大概六月十幾號上，你看呢？”
“這有什麽看不看？我隨你們。”
“我是說你女主角總得配合電影宣傳？綜藝要上兩台吧？想上什麽？”
徐咪懂他的意思，每次有新戲或者新電影主演都要營業炒CP。一般情況她都願意配合，這次明顯不一般啊：“我覺得你直接往公交站地鐵站投放宣傳海報，尤其各地大學城，多投一些。回頭再開點點映場，打口碑戰，讓媒體自媒體給咱們宣傳。”
“都弄啊，綜藝也上啊，能多覆蓋就多覆蓋。”
“我不想上。之前拍等天明，丁曼雖然死了，她是為國捐軀，人實際上和賀銘心意相通，這種情況讓我去炒CP沒問題。這部到最後男女主角不是分手了嗎？結局兩人各奔東西，上綜藝發糖不是詐騙？我要是觀眾被甜甜的糖吸引進電影院，最後看到那個結局，我會氣死，電影再好看我都會氣死。”
“行行行，那我增加海報投放，到上映前咱們再搞個什麽噱頭，炸一炸熱度。”
*
路一鳴把徐咪這話帶給導演以及出演男主角寧昊的演員畢驍。
兩位拿分紅的大佬都說不上了，導演還能強製要求人去上嗎？想想他們內部觀影的感受，這部片子是能引起觀眾自來水的，省下這個環節好像也沒有什麽。
導演欣然接受了。
男主角接受不了啊。
天知道他最近一直在鍛煉健身，就是想在綜藝宣傳時在徐咪麵前秀出男友力。
冬天拍戲那幾個月是畢驍最高興的幾個月了，電影殺青之後，雖然偶爾也能在群裏撞見徐咪，她冒泡的頻率低了很多。
最近幾次不是發紅包就是發節日祝賀，閑聊幾乎沒了。
前段時間畢驍鼓起勇氣私聊她，對方還是很好說話的樣子，問她工作相關都會回答，但就是感覺不像同組拍戲時那麽親近隨意了。
當時他們還經常視頻對戲。
現在彈視頻過去那邊隻會掛掉，說不方便接，有事打字聊。
畢驍覺得咪姐有意和他保持距離，按說這是職業道德的體現，對互相都有好處，但他就是怪難受的。
也不知道是入戲太深還是雛鳥情節。
可能都有，怎麽說呢？
入這一行的想的都是踩著別人往上爬，圈內競爭太激烈了，很多時候幫助別人等同於損害自己，圈裏很多人出現在公眾麵前是朋友，私下都還挺涼薄的。
畢驍是新人，但也吃過一些閉門羹。
直到試鏡通過做了徐咪電影的男主角，他這幾個月學到的東西比在學校裏一年兩年都要多，徐咪不光陪他對戲，還會耐心給他糾正錯誤，摳細節，傳授一些拍攝中的實用技巧，教他怎麽分析角色怎麽快速的把人設立起來。
電影拍完之後林導說他們都是好苗子，將來大有可為。
但假如沒有徐咪無私幫助，他根本拍不成這樣子。
那幾個月得到了太多的善意，使他對徐咪抱有很多很多的好感，他有時間都在看徐咪的作品，私下關注她微博，了解她日常動態。
了解越多越覺得完蛋，姐姐真的太可愛了。
當然缺點也是有的――
為什麽她四周環繞的優質男那麽多呢？
俞楊、遲硯、路一鳴那一票超級富二代還有大作家嚴暉白……
姐姐還去接嚴暉白的機，他倆別是真的在交往吧？
畢驍私下沒少胡思亂想，還想著下次一定要拿最好的麵貌去見姐姐，就被通知綜藝宣傳計劃取消了。
問為什麽？
得到的說法是徐咪覺得這部電影不適合炒CP發糖。
“隻是去宣傳電影不炒作呢？”
林導拍拍他肩膀：“別惦記這一次兩次綜藝機會了，等我們電影爆了你就是當紅炸子雞，多的是節目邀請你去。對咱們電影有點信心，你能紅的。”
畢驍當時跟著笑了，回去就挺難過的。
晚上睡不著人縮床上給徐咪發微信。
[姐姐煩我了嗎？]
[/可憐/可憐/可憐]
――[？]
――[怎麽啦？]
[導演說你推了綜藝宣傳，是不想和我去嗎？]
――[有事，不方便嘛。]
――[還有，成熟的男孩子不要隨便跟人撒嬌，知道的清楚我們是革命的友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姐有什麽想法。]
[咪咪姐就是我的理想型，本命大女神！人美心善作品好看！]
――[弟弟眼光好。]
――[棒！]
……
單戀的路上，遲硯不會孤單。這不，入行不久的鮮肉弟弟也品嚐到好感一個鋼鐵直女的心酸。
直到互道晚安之後，畢驍都沒明白怎麽有這種人呢？
一句重話也沒說她就把你心紮爛了，你還舍不得怨她。
因為痛失同框機會，鮮肉弟弟好難受的，一起拍電影的男二女二相繼前來慰問他。
都說“你第一部電影就遇上咪咪姐多幸運啊，換個壞女人看你入戲太深就給你白嫖了，姐姐為了幫你出戲連綜藝宣傳都舍得推”、“什麽不需要啊？就是人太好不想傷你的少男心”、“兄弟你現在難受點，以後會理解她的，可不是每個人都舍得放過送到嘴邊的小嫩草，換個女的你已經被糟蹋了”。
畢驍：……
這是什麽畜生式安慰？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合作了這樣的男二女二。
“擔心你自己吧湯雯，等電影上了你那角色不被觀眾衝爛？”
湯雯捧著小心心說：“挨罵怎麽了？我幫我寶寶排除了人生路上一錯誤答案！我是為了愛！”
畢驍：“你說誰是錯誤答案？”
湯雯：“誰對號入座我就說誰。”
……
徐咪做夢都沒想到，上一部戲的修羅場還開著，還沒結束。
確實最近那三個還會聯係她，徐咪跟湯雯聊得多點，還給她介紹過角色來著。
湯雯沒少跟電影學院的同學賣安利，隻要人家問她拍這部戲什麽感覺，她就說別的感覺沒有，和咪姐合作太太太幸福了，真是祖宗保佑才能拿到這角色。
她還列舉了好多溫暖人心的點。
結果導致周圍那一圈人都恨不得自己也能試鏡上徐咪的戲，也想嚐嚐被她帶飛的感覺。
還有人跑去據說有挺多業內埋伏的匿名論壇發帖――
《有沒有大佬知道XM下部戲是什麽？》
――她上綜藝演了段民國戲，後來就接演了諜戰片。演了段宮鬥戲，後來就接了古裝大劇。參考這個規律，可以推出下一部很可能是恐怖片。
――她這個咖位去拍國產恐怖片？不可能吧。
――人都接過青春片了，還有什麽不可能？
――倒也是。
這個帖子是招來不少討論的，但並沒有人給出具體答案，看樣子業內暫時也沒聽到風聲。
徐咪確實沒打算太早公布這個事，怕分去即將上映的電影的關注。她準備等《自你之後》下映，票房成績出來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