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好欺負(二)
夫人開口道“既然你認,那便省事了。你本就是私生,不好好跟著太傅大人學習禮儀廉法,反而將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帶了過來。既然你這般不知羞恥,我便廢你這雙手,你以後去張家老家守祖宅吧。”
原來是想將她徹底攆出京城。
北月奇道“我都認了,夫人不問問我,奸夫是誰嗎?我到底與誰勾搭在了一處,每日都做了些什麽,這些,夫人不好奇嗎?就這般將我送走,明日太傅大人歸來,問起夫人,您該怎麽回答呢?”
連連發問,讓夫人愣了片刻。
張曉靈什麽時候腦子這麽靈了?
“這些我自有主張,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北月冷笑,“看來,夫人並不想知道對方是誰,隻要將我趕出京城,就滿意了。”
夫人冷冷看她一眼,“來人,將她送上馬車,連夜出城。”
等到明日太傅大人知道這事,她也已經廢了,誰都無力回天。
北月仰頭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其實是疼出了眼淚。
張曉蘭眼皮一跳,問道“你笑什麽?”
“笑你唄。”北月抬眼看向張曉蘭,“我這裏有一封信,是二姐的信物。我下場如此之慘,不知太傅大人若是知道了二姐在外胡混,會怎麽處罰你呢?畢竟二姐也是有騎士天賦的人呢。”
“你胡說!那信不是已經……”張曉蘭麵上一緊,隨後發現母親正在看自己,心裏慌亂,說道“你想構陷我,證據呢?”
北月耳朵一動,挑了挑眉,“證據我怎麽會隨身攜帶,但是那信上的落款卻寫的明明白白,對方是誰,家住哪裏。還與二姐說好了,相見的時間地點,二姐可千萬不要負了他呀。”
“你放……你休得胡說,那信上根本沒有落款,也沒有住址!”張曉蘭憤而說道。
夫人猛的看向張曉蘭,“蘭兒!”
張曉蘭才察覺自己失言,捂住了嘴,惡毒的看向北月。
挖個小坑就往裏跳,真是傻。
北月冷冷笑著。
“母親,你不要聽她胡說,她是故意害我。”張曉蘭跟夫人說道。
屋裏還有不少的丫鬟婆子,夫人知道此時不是細問的時候,萬一問出了什麽才是麻煩,遂擺擺手,“此事以後再說。”
話音剛落,一把利刃“哆”的一聲,精準的打到了北月身後的鎖鏈上。隨後便是“嘩啦”一陣聲響,鎖鏈落地。
一個紅色的身影站在了門口,一身男裝,滾了銀線的腰帶束在腰間,紅色龍皮短靴,手裏尚握著龍鞭。
南星!
她一向是清冷孤傲的樣子,此時更是麵若冰霜,陰沉冷峻。
夫人及她兩個女兒是見過南星的,見她這幅樣子,夫人心裏咯噔一下。
急忙攜兩女上前行禮,“國師大人安好。”
北月管不了那麽多,試探著活動了一下胳膊,兩衣袖已經破爛不堪,裏麵細嫩的皮膚已經灼燒出黑色的死肉。
幸好,兩手還能動,尚未傷到筋骨。
北月看了一眼南星的神情,一言不發,單手捏決,一股細長的冰線繞到了張曉蘭頸間。
手指猛地捏緊,冰線收縮,勒住了張曉蘭。
“母……親……”張曉蘭一張臉憋得通紅,喘息不動,“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夫人求助。
她兩手去摳那冰線,無奈勒的太緊,而且太滑,完全用不上力。
“噗通”,張曉蘭無力跪在地上。
夫人急忙想上前幫她,南星一揚手裏龍鞭,“叭”的抽在夫人腳側。青色磚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夫人心裏一緊,“國師大人這是何意?”
南星看向北月,看到她細小胳膊上發黑的傷痕,咬了咬牙,並沒有回答夫人的話,掌心裏已經燃起了一團金色的光。
夫人瞠目,金色愈合術。縱使太傅張之洲名列九卿,大炎國一頂一的牧師,也極少能施放出金色的愈合術。
這已經超越了終極大牧師的能力,是整個落塵大路上絕無僅有的頂級高手。
夫人雖然是個沒有天賦的普通人,但對這些了解深入。
金色的愈合術落到了北月兩臂上,見效甚微。
用地獄火鍛造出來的鎖法鏈名不虛傳,製造出的傷口抵禦法術,不能靠愈合術愈合,隻能靠自己的自身能力慢慢長好。
北月是知道的,她並不怕。南星也知道,但是不死心又捏出一個金色愈合扔給北月,臉色越發陰沉。
北月不管南星在給她扔金色還是紅色愈合,她緊盯著張曉蘭,手指虛擬著掐合的動作,繼續收緊。
“母……親……”張曉蘭一張臉變紫,張大了嘴呼吸,卻還是感覺要死了。
北月撩起衣裳下擺,蹲到她身邊,一手收著指,一手挑起她一縷長發,繞在指尖。
“二姐啊二姐,我是不是之前跟你說過,不要惹我?”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她在關注自己是不是晚歸,因為她心虛。有把柄在別人手上的人,自然就會多關注對方。
最想除掉她的人也是張曉蘭,隻要自己遠走出京,她的秘密就沒人知道了。
“沒……”張曉蘭氣息微弱。
“沒有嗎?那真是對不起,我忘了早點告訴你,千萬別惹我,因為我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人,最不喜歡婦人陰柔的手段。你若是能真刀真槍跟我打一仗,我多少還能佩服下你。現在嘛……”
手指驟然收緊。
張曉蘭感覺自己的脖子要斷了,她兩眼凸出,死死盯著北月。
“嘖嘖嘖,多可憐的小眼神,對吧,母親?”北月扭頭看向夫人。
夫人兩眼含淚,她被南星悄悄下了一個定形術,動彈不得。
真正的痛,並不是痛在自己身上,而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在乎的人受罪。
夫人心如刀割,淚如雨下,“你,你想怎樣?”頹廢之勢已然無法改變。
北月手指上繞著張曉蘭的頭發,她笑道“把我院子裏的丫頭都放出來。”
夫人抬眼看向門口的婆子,“快去!”
“慢著!”北月說道,“換個人去。”她呲出一口小牙,“我尚有賬跟你算。”
門口的婆子打了個冷顫。
夫人隻得指使另一個人出門去。
北月冷冷說道“快些,鹿鳴什麽時候來,我什麽時候放開二姐。若是她來不了,那二姐就去同她做個伴吧。屋裏閑雜人等若是還不走,等會兒打起來傷及無辜,我可是概不負責的。”
十幾個婆子,一聽這話,拚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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