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貪魚=貪欲
華國朝廷順利的招安了虎狼山上的土匪隊伍,知道了他們為什麽要盤踞虎狼山上落草為寇,於是,皇帝仝慶(分身)下旨,史無前例的一場聲勢浩大的反貪風暴席卷了全國各地,同時,加大力度,把教化民眾摒棄邪惡、與人為善的宗旨,提到了最高度,從嚴從重嚴厲打擊各種各樣的刑事犯罪活動,反貪和懲惡雙管齊下,在華國各地引起了極大的震動。一大批的貪官汙吏落馬,根據各自犯罪情況,該判的判,該殺的殺;同時還有一大批長期在各地為富不仁、盤剝漁利窮苦百姓的土豪劣紳和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亦被查實犯罪,亦被送上了斷頭台。百姓們揚眉吐氣,奔走相告,喜極而泣,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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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傑的父親許嵩年原本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商人,然而,他聰明絕頂,手眼通天,有膽有識有能力,從底層一路奮鬥到了華國的首富,非常的勵誌,但是,他的巔峰和低穀,來得都是非常的快 ,風光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朝廷反貪風暴的開始,一大批貪官倒台,許嵩年也被潑及,受到了清算,以行賄的罪名,被押進了大獄,臨刑前,告誡探監的兒子說:勿食貪魚,勿近白虎!
貪魚?白虎?都是什麽呢?這就要從許嵩年的人生經曆說起了。
許嵩年是一個非常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他很早之前,就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經商,想要飛黃騰達,必須得朝中有人,所以,他努力行賄,用巨額銀子,結識了當朝的一個權貴,使之成功地成為了他的“保護傘”。
搭乘大貪官的東風,無商不奸的許嵩年,短時間內,就一躍而成為了華國的首富,他的消息,總是來得比別人快,再加上他非常地識時務,進貨銷貨,耍盡手段,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所以,他就賺下了萬貫的家財,富可敵國,但是,可惜啊,樹大招風,花無百日紅,尤其是作為一個富得流油的商人,資金雄厚,許嵩年經商,從來都是膽大、心細和臉皮厚,他和那個庇護他的大貪官走得很近,投其所好,大貪官喜食貪魚,他不惜重金買來供應,這件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此,反貪風暴開始後,大貪官被人揭發倒了台,朝廷就開始了對許嵩年進行清算,不僅家產查收,而且還以行賄罪判了他的死罪。
許嵩年好不容易賺下的萬貫家產,一夜之間,化為烏有,他嚐盡了人間百態,知曉了人情冷暖,在經曆了人生的高峰和低穀之後,獄中的他心灰意冷,因而在臨刑前,告誡未成年兒子勿近白虎,其實就是讓兒子長大之後不要經商的意思,白虎,指的就是白銀。
父親許嵩年死後,兒子許文傑寒窗十載,終於金榜高中,被朝廷任命為西疆地界唐河縣的縣令。
許文傑立誌要做一個清官,因此,他一上任,便身先士卒,親自帶領著全縣老百姓挖溝挑沙,修了幾條橫貫全縣的水渠,又以雷霆手段,懲治了一幫為害鄉裏的惡霸,並且,還重新審理了前任縣令錯判的幾樁冤案。一時間,百姓稱讚他是包青天再世。
一日,許文傑正在後堂休息,衙役班頭徐衛國急匆匆的進來,遞上了一份拜帖。
許文傑接過帖子一看,不禁皺起了眉頭。
拜帖上寫著:“唐河茶商吳洲勇頓首百拜”,下頭是拜見的禮單,單子上寫著: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珍珠翡翠十盒,另有許多古玩字畫。
許文傑問班頭徐衛國:“這個吳洲勇,是何許人物?怎麽出手如此地大方?”
徐衛國嘿嘿一笑,說道:“大人,這吳洲勇,是咱們唐河縣有名的茶商,富甲一方,在全國各地,有五百餘家的分號,人稱茶王。不瞞大人,這點兒禮品,不算大方,他送給前任縣令馬榮的禮品,一次就是黃金萬兩……”
徐衛國剛要再說什麽,見許文傑臉色一變,立即打住了。
許文傑想起來了,自己剛到唐河縣上任的時候,唐河縣的富豪鄉紳,紛紛攜帶厚禮,前來拜會,其中,這吳洲勇送的就是一株掛滿稀世珍寶的珊瑚。當時,許文傑勃然大怒,不但將所有送禮之人全部逐出了府門,而且還每人賞了一頓板子。之後,他派人掛出告示:以後,凡是行賄之人,一律杖責八十,入獄三個月。當時,他記得,第一個挨打的,就是這個茶王吳洲勇派來送禮的下人。
班頭徐衛國試探地問道:“大人,禮單不薄,您看是收,還是不收?”
許文傑“哼”了一聲,把禮單擲到了地上,言辭鑿鑿地祝:“本官早已張貼出去了告示,不準行賄,這吳洲勇竟敢公然抵製本官的法令。來人,將前來下禮之人,重責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許文傑本想,這次懲治了吳洲勇,他肯定不會再來煩自己了。
沒有想到,兩天後,府外來了一頂小轎,轎簾掀開後,走下了一位妖嬈的美人。美人見了許文傑,款款道了一個萬福,輕啟櫻唇,說道:“小女子本是芙蓉樓的頭牌月娘,承蒙大人厚愛,為我贖了身。月娘感恩不盡,願意當牛做馬,伺候大人一生一世。”
許文傑一頭霧水,自己什麽時候給這個月娘贖的身?
他趕緊仔細詢問,得知此事竟是吳洲勇所為。許文傑氣得臉色發青,馬上命人將月娘送還給吳洲勇,並嗬斥說,再有下次,一定重罰不饒。
半個月後的一天,許文傑到文寶齋取裝裱的字畫。文寶齋老板笑嘻嘻地取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許大人,您在敝店裝裱的那幅畫,被一個外地商人相中了。小人擅自做主,將那幅畫賣給他,大人一定不會生氣吧!”
“什麽?”許文傑吃驚不已。在文寶齋裝裱的那幅宇畫,不過是他的塗鴉之作,準備裝裱起來送給一個朋友,想不到竟然賣了一萬兩銀子。許文傑驚喜地問店老板:“買畫的人姓什麽,叫什麽,是哪裏人士?”
店老板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隻說是個外地人。
許文傑起了疑心,一拍銀票:“本官是來裝裱字畫的,不是賣畫的。本官限你三天內,追回那幅畫,不然,休怪本官無情。”說罷,拂袖出了文寶齋。
跟隨許文傑的班頭徐衛國說道:“不就是一幅畫嘛,既然人家願意買,大人您何不順水推舟,收了銀票。這又不是受賄,大人忒小心了。”
許文傑說道:“你此言差矣,如果本大人猜得沒錯,這畫一定是吳洲勇給買去了。此人千方百計地巴結本官,一定有事求我。自古商人多吝嗇,他既然花這麽大力氣行賄,事情一定是有違法令的不軌之事。如果老爺賣畫給他,日後,他就會攥著老爺的把柄來要挾。”
果然,許文傑沒有猜錯,那幅畫,的確是吳洲勇給買去了。
許文傑收回畫之後,付之一炬,並吩咐手下說,一定要小心防備吳洲勇。
幾天後,許文傑的老師嚴謹侍郎告老還鄉,路過唐河縣。許文敬急忙把老恩師迎進了縣衙,設宴款待。
酒過三巡,嚴侍郎見縣衙破舊,許文傑一身官服都打著補丁,餐桌上粗茶淡飯,隻有一道魚是葷菜,不禁讚歎著說道:“老夫一生,學生無數,隻有文傑如此清廉,真是可歎可佩。”說著說著,他就讓家人取來了幾尾鮮魚,贈送給了許文傑:“老師知道你別無他好,隻喜歡吃魚,就特意給你帶了幾尾無刺魚。”
許文傑一愣:“恩師說笑了,這世上還有無刺的魚?”
廚子把魚燉好後,許文傑夾了一筷子,一嚐,隻覺得此魚味道鮮美異常,入口鬆軟,唇齒留香,竟然真的沒有一根刺。
許文傑驚奇地說道:“恩師,學生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吃到無刺魚,不知道此魚產於什麽水域,是哪裏的特產?”
嚴侍郎嗬嗬一笑,含糊不答。
許文傑自幼喜歡吃魚,尤其是鯉魚、草魚,可是,自從吃了無刺魚後,他的口味竟然變得十分挑剔,一心隻想吃那無刺魚,別的魚肉放進嘴裏,全都味同嚼蠟。
吃完嚴侍郎贈送給他的幾尾無刺魚後,許文傑嘴就饞了起來,他派人到處打聽哪裏有無刺魚賣?可是,派去的人,全都無功而返。許文傑無奈,隻得作罷,心裏卻總想著那道美味,整日茶飯不思。
夫人牛桂英急壞了,又派人出府四處打探。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天,丫鬟春梅興衝衝地跑來說:“夫人,前門大街,新開了一家魚館,裏麵就有一道無刺魚的菜肴,但是,這家店非常奇怪,每天隻賣一尾無刺魚。”
夫人牛桂英聽了之後,趕緊派人出府去買。
店家聽說是縣令夫人來買魚,急忙把魚燒好,送進了縣衙。
許文傑吃了之後,讚不絕口,而店家也很識時務地每日按時將無刺魚送進了府內。
許文傑吃無刺魚上了癮,一天不吃,就感到全身乏力,精神不振。
不料,一個月之後,店家突然間停止了送魚,許文傑全身難受,催促衙役去買魚。哪承想,衙役回來後,說,魚館已經關門,店家不知所蹤。
一連幾日,沒吃到魚,許文傑哈欠連連,說不出的難受。
就在這時,下人進來稟報,說茶商吳洲勇前來拜見。
許文傑心裏煩透了,正要說不見,可他一看吳洲勇的禮單,竟然是十尾無刺魚,隻好請進了吳洲勇。
吳洲勇拱手一笑,問道:“許大人一向可好?”
許文傑勉強回應:“吳老板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吳洲勇說道:“隻是拜會大人,別無他事。”他與許文傑寒暄了幾句後,便告辭而去了。
此後,隔三岔五,吳洲勇便會帶著幾尾無刺魚前來拜會。許文傑有心不收,可肚子裏的饞蟲,卻是攪騰得他非常的難受。
這天,吳洲勇又給來了。
許文傑沉著臉說道:“自古沒有白吃的飯,吳老板也不用裝了,有什麽事想要求我,明說吧。”
吳洲勇一愣,笑了笑說道:“許大人果然爽快,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在下有個弟弟叫吳洲寶,半年前,因為誤傷了人命,被大人判了斬刑,幾個月後就要行刑了……”
話還沒說完,許文敬擺了擺手,說道:“你是想要我放了吳洲門主?此事萬萬不可,吳老板還是回去吧。”
不料,吳洲勇哈哈一笑,說道:“許大人,你也太小看我吳洲勇了,自古殺人償命,在下也不能包庇弟弟。我隻是想家弟沒有子嗣,為了給他留點血脈,我想請大人允許在下請人為家弟借胎,給他留下一點兒骨血。”
所謂借胎,就是古代判了死刑的罪犯,為了傳宗接代,在獄裏和家裏人選的女子交合,等此女懷孕後,再行刑,以此來延續香火。
“原來是小事一樁,”許文傑鬆了口氣,借胎一事,不算違法,由他去吧。
於是,許文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吳家選的女子與吳洲寶在獄中幽會。而他為了表示清廉,收到吳家的魚後,給吳家幾兩銀子,作為魚錢。
此事過了不久,許文傑突然間接到了朝廷下來的一紙文書,說死囚吳洲寶在千裏之外再次傷人害命。
許文傑大驚失色,心想,吳洲寶不是在大牢裏關著嗎,他怎麽會跑到千裏之外又去犯案?他急忙帶人去了大牢,這才發現,大牢裏麵,竟然是一個與吳洲寶長相相似的“替罪羊”。大刑之下,那人招供說,他其實就是那個借胎的“女子”。
許文傑此時才明白,吳洲勇為了救弟弟吳洲門主,竟然瞞天過海,偷梁換柱。
許文傑驚怒交加,正要派人緝拿吳洲勇,皇帝仝慶(分身)的聖旨先到了。聖旨上說:“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唐河縣令許文傑,貪贓枉法,賣放死囚,立即革職,押解進京,交由刑部查辦。欽此!”
許文傑大呼冤枉,說他隻是吃了吳家的幾尾魚,而且還是給了錢的。
下旨的官員冷笑了一聲,說道:“不過幾尾魚嗎?說得簡單,你可知道奸商吳洲勇為了巴結好你,是怎樣養出那些無刺魚的嗎?”說著,他命人將許文傑帶到了吳家。
吳家後院有座魚池,池底全用黃金鋪成,周圍用白銀砌邊,水裏堆滿了珍珠寶石,幾百尾無刺魚在水裏遊動。到了喂食時間,幾個大漢脫光了衣服,跳進水裏,那些無刺魚像見到了美味,紛紛遊到大漢身上,竟然用嘴咬開大漢的肌膚,吮吸他們的鮮血。等魚群吃飽後,大漢們已經滿身傷痕,痛不欲生,幾乎昏死過去。
許文傑瞠目結舌。
下旨官員說道:“這些無刺魚,生於東海,生性嗜血,而且喜歡居住在金銀之地,人稱‘貪魚’。隻要有人吃了它們的肉,就會上癮,一日不食無刺魚,便會渾身難受,最後為了此魚,就會昧著良心,變成貪婪之人。嚴侍郎和魚館裏的無刺魚,都是吳洲勇為了引誘你上癮而設下的局。”
許文傑呆呆地望著金池裏的無刺魚,後悔莫及:“想不到我一生最為痛恨的‘貪’字,最後竟然落到了我的頭上。貪魚,貪欲……”他突然間明白了父親當年臨刑前再三告誡他的話語:勿食貪魚,勿近白虎!原來這無刺魚就是父親口中說的那個貪魚啊!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悔不當初啊!許文傑大叫了一聲,掙脫了押解他的朝廷官兵,縱身一躍,一頭撞到了金池上,隻見血光飛濺,一池清水頓時間染成了血色。
下旨官員歎了一口氣,說道:“貪魚,貪欲,不知害了多少人啊!”
奸商吳洲勇束手就擒,萬貫家產全部被查抄,鐐銬加身,押解進京,聽候皇上仝慶(分身)的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