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五千萬
瀟瀟怔了一下，反應過來，臉色甚至比剛剛被沈芳哪種可怕的眼神看著自己都要可怕。
五千萬，她以為自己在做夢，沈芳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你不是聽得很清楚嗎？五千萬，打到這個卡裏五千萬，我不但會原諒你，而且你依舊是我的好女兒。”
好女兒……
沈芳冰冷的聲音，冷漠的視線，每一個字都像是紮進了瀟瀟的心裏。
難道好女兒這個三個字，是花五千萬就可以買到的嗎？那她在媽媽的心裏，又是一個什麽樣的價位？
五千萬可以換來她的原諒，她的疼愛，哪如果有一天，別花更高的價錢時，她會不會也同樣把自己賣給別人？
這樣的認知，讓瀟瀟的神經一疼，握著衣服的小手，緊緊的纂著，骨節泛著白色，原本就已經蒼白的小臉，甚至看不到血色。
透明的毛細紮，似乎每一個呼吸，都冰冷的讓人覺得可怕。
“媽……你……為什麽？”
在她的認知裏，沈芳從來都不是一個愛錢的人，甚至可以說，以前的沈芳，所有的重心都是在她和絲絲兩個人身上，她記得小時候自己挨打，她會擋在自己的麵前，任由慕容良的拳頭落在她的身上。
她記得小時候，她明明很喜歡一件衣服，沈芳會拿了慕容良的錢，給她買回，結果就是，她被慕容良打斷了胳膊。
曾經那麽護著自己的母親，她一直以來的倚靠和支柱。
這些年她在外麵拚搏，唯一的希望，就是把她從慕容良的身邊解救出來，可是……現在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間那個愛她，疼她的媽媽，會變成一幅如此刻薄的樣子。
“你不願意？怎麽，你不是有穆斯辰那隻金龜嗎？他那麽喜歡你，連二十億都願意給，區區的五千萬，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麽！”
沈芳的話，刺耳的讓人心驚，像是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混身上下都透著無盡的冰冷，就連一旁的慕容悠悠都忍不住小心的向後縮了縮。
“媽，這……這些你怎麽知道的？是慕容良！”
瀟瀟全身一冷，整個人像是被人推進了冰洞裏，想到慕容良的嘴臉，她像是被人冰凍了一般，全身無法動彈。
那二十個億，明明沒有其它人知道，更何況慕容良也隻是在哪裏得到了一千萬，不是有心人告訴她，沈芳是不可能會知道的。
“你不想給就不想給，不要說的像是一個孝女，更何況，我也沒有你這種心狠手辣，連自己親妹妹都不放過的女兒。”
提到慕容絲絲，果然原本冷漠的沈芳，突然變的焦躁和激動起來，一雙昏濁的眸子瞪的滾圓，頭上的頭發稀稀鬆鬆的幾根散落到了臉上，整個人看起來陰悸而詭異。
“媽，我要怎麽說，才可以證明絲絲的死，和我沒有關係。”
瀟瀟想要上前去安扶激動的沈芳，卻沒有看到，激動的沈芳，是從哪裏拿出了一把水果尖刀！
手起刀落，握著尖刀的身影，直直的向慕容瀟瀟撲來，眼底的猙獰，隻一眼就可以讓人發出陣陣寒意。
那是多麽可怕的恨意，才會形成的眼神，這樣的沈芳，讓瀟瀟即害怕，又心寒。
身影一躲，因為腿上傷口的原因，瀟瀟還是慢了一步，鋒利的刀身插入她的胳膊，刺破的血肉，甚至可以感覺到東西劃進皮肉裏的質感，眼前瞬間是一片豔紅。
“啊……”
耳邊響起慕容悠悠受驚後的尖叫，出於本能，瀟瀟快速的向後一退，避開了沈芳再次刺過來的刀子。
“媽……”
那一聲媽，尖叫著在沈芳的耳邊響起，似乎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原本瘋狂的沈芳，身影一怔，手裏的刀子落到了地上。
“想讓我原諒你，就拿五千萬來見我，要不然，以後就不要再叫我媽！”
平靜下來的沈芳，臉上依舊透著冰冷，如果不是身體還在移動，那樣呆滯木然的目光，再加上一身的骨瘦淋漓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般。
沈芳，安靜的躺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緩過神來的慕容悠悠，快速的衝到了瀟瀟麵前。
“你怎麽樣？流了這麽多的血，怎麽辦？”
和慕容悠悠的緊張相比，此時的瀟瀟顯得格外安靜，一雙黑眸隻是死死的盯著床上的沈芳，整張小臉上，已經布滿了濕儒的淚痕。
“媽，五千萬真的可以買來你的原諒嗎？”
瀟瀟的聲音，有些縹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在說什麽，隻是看著病床上的沈芳抬起頭，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複雜又深邃，像是一眼看不到底一樣。
“是！”
是！
這個字，好重，卻又讓她覺得好輕，原來在媽的眼裏，自己這個女兒，是完全可以用錢來衡量的，她一直認謂最珍貴的親情，原來有錢是都可以買到的。
那這些年她在執著什麽？在努力什麽？在堅持什麽？在固執什麽？
原來她所有的付出，她認為可以給母親最好的生活，卻還不抵她的一個五千萬，一個原諒。
“瀟瀟，芳姨說的是氣話，你不要放在心裏。”
一旁的慕容悠悠見狀，想要出聲安慰瀟瀟兩句。
瀟瀟隻不過是淡淡的搖頭，眼裏的眼淚，已經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每一顆都滑過她冰冷的肌膚，流進了自己的嘴裏，帶著鹹鹹的味道，彌漫在嘴裏的，卻便苦澀。
“如果這是媽想要的，我……我會盡力！”
瀟瀟淡淡的說道，可是，她已經欠了穆斯辰太多，她現在既然已經接受了穆斯辰，那她更不會讓穆斯辰去為自己再付出，應該付出的，是她才對，她不想讓自己的愛情裏，最後還會多上了那一抹愧疚。
她不是因為愧疚才和穆斯辰再一起，所以更不想讓自己再對穆斯辰有愧疚。
“我沒有那麽多錢，更不會向穆斯辰開口去要，我會努力，如果這是媽要的，我會努力的去賺錢……”
瀟瀟的話，別說沈芳，就連慕容悠悠都覺得的不可思異。
這可是五千萬，而不是五千塊，就算慕容瀟瀟最後一輩子不吃不喝，都不可能會有這麽多的錢，這話明擺著，就是拒絕了沈芳的要求。
果然，原本臉上有些緩和的沈芳，同樣臉色不善起來，看向瀟瀟的眼裏，那種不屑、冰冷、嘲諷、怨恨，一下子統統的席卷而來，像要瞬間要把瀟瀟淹沒一般，那種疼，讓人窒息。
“說的好聽，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意是嗎？好啊，你現在可以滾了，我一分錢都不會要你的。”
沈芳的話，讓瀟瀟倒吸了口冷氣，身影忍不住向後一退。
“媽……你難道一定要逼死我嗎？”
五千萬，她媽竟然拿五千萬來和她談親情的條件，在她的心裏，沈芳何止值這五千萬，瀟瀟一直覺得，天下好的感情，也不過是母愛。
所以她願意自己一個人去生孩子，帶孩子，她一直覺得，母樣可以彌補一切，甚至寶寶貝貝沒有爹地也沒有關係，因為她這個媽咪會足夠疼愛他們，可是現在……
原來連母愛都是脆弱的，那她這些的堅持和認為，又是多麽的可笑。
什麽都都不如錢，大把的錢，比什麽都重要，他們的眼裏看到的，隻有錢，慕容良如此，慕容絲絲如此，沈芳也是如此。
“怎麽？五千萬就能讓你去死了？你要和穆斯辰開口，我相信以穆氏的財力，一定不會拒絕，可是你偏偏不說，我們兩個到底是誰在逼誰？”
沈芳冷冷道，瘦的已經露出顴骨的臉上，滿是嘲諷和不屑，在沈芳看來，慕容瀟瀟這些話，說的好聽，說白了，還不是不想給她。
這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說為了她可以傾盡一切的女兒……可笑的很。
“好，我知道了！！”
瀟瀟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冷然，事到如今，她應該看清現實，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她隻不過是沈芳和慕容良眼裏，一個斂財的工具，她算什麽？她什麽都不是，偏偏自己還傻傻的以為，親情有多麽的可貴，她的貴賤，完全是用金錢多少來算的。
緩緩的走過身，瀟瀟拿起床上散落的那張銀行卡，收起的同時，擦掉了臉上的眼淚。
“是不是媽覺得，世上隻有錢才是最重要的，重要到你可以不用去顧慮女兒的生死和幸福？既然這樣，那這五千萬，是女兒孝敬媽的，這些足夠治療您的病，和你接下來的生活，請您不要怪女兒，這五千萬過後，我希望媽能……離開這裏！不要再來見瀟瀟了，您就當……沒有瀟瀟這個女兒好了！”
瀟瀟說完，原本擦掉眼眶裏的眼淚再次順流了下來，像是決堤的洪水，波濤洶湧，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