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最後一次警告

  韓香儀眨著一雙小鹿似的無辜大眼,一副她很乖很聽話的模樣。


  以前見她這樣,隻覺得她乖巧可人,可眼下莫名地讓人生厭。


  雷墨目光如炬地睨著她,“你到晨之光做了什麽?叫響響做了什麽?”


  韓香儀眼底出現幾秒的慌亂,眼睛睜的大大的,“過年期間,我一個人無事可做就到晨之光給孩子們送些禮物,難道慰問關心他們也是錯?”


  雷墨冷笑,沒想到被拆穿了,韓香儀還抵賴。


  這臉皮,堪比城牆。


  也愈加讓他厭煩。


  韓香儀覷著雷墨的神色。


  他知道了!


  他以為梁永希來討伐她,眼底甚至對她不斷浮現出厭惡,這在以前是絕無可能發生的事。


  以前,他那麽愛護自己,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摘下來送給她。


  可是現在,變了。


  心髒,緊緊地揪了起來。


  “阿墨,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想要害梁永希流產這件事,絕對不能承認。


  梁永希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的,殺了他的孩子,他一定會生氣。


  雷墨居高臨下地斜睨著裝傻充愣的韓香儀,削薄的嘴角冷冷地彎了彎,“香香,你越來越令我失望了。”


  韓香儀一震,上前一把拉住雷墨的衣袖,目光不住顫抖,“阿墨,如果我做了什麽惹你不開心的事,我說對不起,好不好?”


  她眼淚浮現在眼眶裏,懸而未滴,看起來極為楚楚可憐。


  雷墨皺著眉,撥開她的手,聲音生冷:“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把你的心機用在梁永希身上,你若傷她一根毫毛,我都會找你算賬。”


  話落,他轉身離去。


  韓香儀僵站在原地,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


  原先她覺得雷墨就是她手中的風箏,她扯著線,想讓他往哪兒飛就往哪兒飛,可是現在,那根線被梁永希剪斷了,他自由了,義無反顧地投入梁永希的懷抱。


  仿佛撞死她姐姐這件事不存在似的,對她父母,對她,一點愧疚都沒有了!

  梁、永、希!


  一切都是梁永希害的,如果沒有她,他們韓家絕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為了還賭債,她父母已經把他們住了十幾年的別墅賣了,現在租了一個兩室一廳的老房子住著,他們甚至都不敢來找她,就是怕遇上雷墨。


  可見雷墨對他們有多狠!


  憑什麽?

  他害死了姐姐,欠韓家人一條命,他一輩子就該護著韓家,對韓家俯首稱臣!


  他不應該這麽對他們,不應該!

  “韓小姐……”身後的穀阿姨,見韓香儀滿臉痛苦地彎下了腰,好心地上前關心。


  “滾——”韓香儀一把惡狠狠地推開她。


  她雙手撐住廣告牌,一張臉氣到猙獰,指甲插進肉裏,連疼都不知道。


  她在幼兒園的計劃不僅失敗了,而且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以梁永希的警惕和狡猾,一定會防著她。


  她要怎麽做才能拔掉這個眼中釘?


  ……


  雷墨回到家時,梁永希已經吃過午飯回房午睡了。


  立春之後,天氣回暖,陽光透過大陽台傾灑進來,她躺在寬大的榻榻米上,懶洋洋地眯著眼曬太陽。


  “這麽愜意。”雷墨放慢腳步走過來,清淺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肚子是大了,但人卻好像瘦了點。


  梁永希笑看著他,好奇地問:“見過韓香儀了?”


  雷墨在她身邊落座,大手抓過她的,摁在掌心細細捏著每一根蔥白玉指,“見過了。”


  他語氣寡淡,梁永希盯視著他,猜想他是如何對待韓香儀的?

  如果是以前,他可是無條件包容。


  “我警告過她了。”看出她的猜想,雷墨語氣更為寡淡了,以前……是他剛愎自用。


  梁永希輕笑,“難得。”她是發自肺腑的誇讚。


  雷墨能脫離心中的愧疚,能擺脫韓家人的糾纏,這將是天大的幸事!


  雷墨沉默一陣,握她手的力道重了又重,“不會了,你放心。”


  梁永希眨眼,有些沒明白雷墨指的是什麽?

  她詢問地注視著他,他卻不解釋,單手攬著她,讓她枕到他的腿上,陽光正暖,困意來襲,她很快睡著了。


  雷墨輕撫她垂在一側的長長發絲。


  他不會再給韓家錢,也不會再被韓香儀利用了!

  當年,韓香儀分明是有意接近他,他心知肚明,既然給點溫情,給點錢,她就能生活的無比開心。


  韓香雅在天之靈,也會希望自己的雙胞胎妹妹開心吧。


  也會希望自己的父母哥哥生活順遂,過上好日子。


  她該盡的孝道,他盡力去完成。


  隻是沒想到……養了一窩白眼狼。


  肚子太大的緣故,梁永希近來夜裏頻頻難以入眠,睡著睡著,不是腰疼,就是寶寶在她肚子裏動來動去,結果白天她就很沒精神。


  因此,這一覺睡了四個小時,等她醒來時,窗外隻剩一絲夕陽。


  她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被雷墨摟在懷裏。


  “醒了?”男人的聲音自後耳傳過來,她有些不好意思,轉過頭看了看他,“你怎麽還在?”


  就算是周末,他也時常會加班的。


  現在卻荒廢大把時間陪她睡覺。


  “我不能休息一下?”他挑眉,語氣不滿。


  梁永希嗬嗬笑,當然能了。


  頓了一下,他的手忽地順著她的腰往上爬,“三個月之期滿了。”


  她一僵,捉住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肚皮上,“你看看,你覺得我現在方便嗎?”


  男人仿佛被針刺了一樣,縮回手,不再說什麽。


  氣氛,突然有些冷。


  梁永希起身坐著,歪著頭看他,他臉色真挺不好的,有很多次,她都聽見他大半夜在洗冷水澡。


  “等我把孩子生下來的?”她朝他擠眼睛,離預產期還有兩個多月,很快就過去了。


  雷墨冷冷睨她一眼,一副我不稀罕我無所謂的模樣沉著臉往外走。


  梁永希失笑,跟在他後麵,一起下樓。


  樓下,江流盤腿坐在茶幾邊上,麵前放著電筆,手指在電筆上啪啪跳動,快的讓人眼花繚亂。


  梁永希好奇地捅了捅雷墨的胳膊,小聲嘀咕,“江流挺牛掰的。”


  雷墨忽地眯眼,危險地斜睨著梁永希,“他牛,那我呢?”


  梁永希愣住,她隻不過誇一下江流而已,這個男人想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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