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他太好
“梁永希,不看僧麵看佛麵,小墨的爺爺一向待你不薄,就算是為了雷家的和睦,你也應該去打掉孩子。”陸叢蔓見江流死活攔著她,她連梁永希的衣角都碰不到,隻好寄希望於梁永希能改變主意。
梁永希抿了抿唇,“伯母,我懷的是女孩兒。”
就算跟陸叢蔓解釋,說孩子是雷墨的,估計她也不會信。
還不如直接提出要害之處。
陸叢蔓呆了一下,有些不信地緊盯著梁永希,“真的?”
梁永希認真地點頭,“我問過醫生,醫生說是女孩。”
陸叢蔓緊繃的神經陡然鬆了下來,看梁永希的神色沒了憤怒,隻剩無盡的鄙夷和唾棄,“你周旋兄弟兩之間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就是天大的豪門醜聞,奉勸你識趣點,早點離開小墨,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梁永希微抿著唇,沒有說什麽。
陸叢蔓罵了幾句後,上車離開。
早上天空就陰沉沉的,此時下起了綿密的小雨,紛紛落在肩頭,空氣黏濕,讓人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梁永希站在原地發呆,江流的聲音自她身後冷冷揚起,“你進屋,要是著涼生病,哥會怪我。”
他的語氣挺不好的,顯然也替哥抱屈。
梁永希轉過身,看了看滿臉不耐的江流,“他早上離開時,真交代你不要讓我受到傷害?”
江流的臉色更不好了,他原本還不知道哥為什麽特意交代,直到陸叢蔓來了,聽到陸叢蔓說餘修白是哥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才明白過來。
“是。”
梁永希心裏一動。
雷墨啊雷墨,他不僅一聲不吭,還不動聲色地保護著她。
就為這份豁達和平和,她也愛死他了。
“江流,你哥真是太好了。”她由衷地感歎,眸光裏閃著異樣璀璨的光芒,是一份堅定,一份執著。
江流撇撇嘴,“可惜,被你撿了便宜。”
梁永希白他一眼,目光上挑,望向遠處陰沉沉的天空,她會讓自己配得上雷墨的好,一定會!
在江流的催促下,梁永希回到房內,她思緒有些亂,自己一個人上了樓,坐到陽台上,消化餘修白和雷墨是兄弟這件事。
雷墨顯然是才知道這件事,那麽,餘修白呢?
他什麽時候知道的?
以雷雲翔對他的好感來看,兩人私下肯定見過不少麵,而且父子關係很和諧。
以雷雲翔那天在雷墨辦公室說的話來判斷,他想讓餘修白繼承雷氏?
胸口,猛然一揪。
她起身,從臥室陽台朝著餘修白的別墅看去,隔著高大的樹木和濃霧似的雨絲,並不能看清什麽。
她凝神站了片刻,覺得腰腹下墜似的疼,剛剛雖沒有被陸叢蔓傷到,但躲避間,難免吃力。
她回到室內,靠坐在床頭櫃上,手撫著高高隆起的肚子,喃喃自語:“寶貝,爸爸對媽媽很好,對你也很好,等你出生後,我們兩個好好愛他,好不好?”
仿佛聽到了她的號召,肚子裏一陣翻滾,她高興的直笑。
實在太累,她沒一會又開始昏昏欲睡起來,下午倒是有精神了,她招呼江流去雷氏。
江流不高興地斜眼看她,“去做什麽?”
梁永希不滿他的態度,昂著脖子瞪著他,“當然是去找你哥。”
江流挺不忿的,自家哥多好一男人,居然看上了梁永希這樣的。
雖心裏誹謗,但他還是驅車載著梁永希去雷氏。
梁永希到時,雷墨正在辦公,眉目嚴肅冷凝,格外認真。
梁永希站在門邊安靜地看他好久,或許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他緩緩抬起眼來,剛要發飆的冷色,緩了下來,“你怎麽來了?”
梁永希挑眉,“你剛剛以為是誰?”
“下屬。”
梁永希扶著腰來到雷墨對麵,隔著一張辦公室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他唇角微翹,放下簽字筆,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早上的胡子沒刮幹淨?”
梁永希緊盯著他,內心止不住的波瀾起伏,忍不住想他何以做到如此淡定?
“你過來。”被梁永希一直緊盯著看,雷墨神色微動,大班椅轉了90度,當梁永希走近他時,他長臂一伸把她拉了過來,梁永希毫無抗拒,麵目欣悅的笑。
“剛剛你的眼神很撩人。”他圈住她,下顎擱在她的肩上,湊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耳朵癢癢的,讓人受不了,梁永希轉過身,圈住雷墨的脖頸,脈脈注視著他,“上午的時候,陸女士來了雅園。”
雷墨一頓,“她對你做了什麽?”
梁永希飛快地搖頭,“有江流攔著,她什麽都沒做成,隻是……說了一些話。”
雷墨若有似無地僵了一下,氣息也變得微妙起來,“你知道了?”
梁永希猛然抱緊他,“是。”
雷墨靜默了片刻,而後忽而笑了笑,“宋桀還在做DNA鑒定,結果可能不是。”
雖然這麽說,但一切跡象表明雷雲翔和餘修白關係匪淺。
梁永希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她想,一個人無論多麽堅強,內心深處總歸是希望得到父母認可和關愛的。
而雷墨的父母,兩個都不靠譜,都不愛他。
似乎無論他多麽優秀,都得不到他們的青睞,而他也並不在乎。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她輕聲問,語氣微有責怪。
雷墨默了一下,“告訴你又能如何?”
他頓了一下,忽地抬起她的下顎,目光咄咄注視著她,“告訴我,你不是餘修白派在我身邊的間諜?”
梁永希駭然睜大眼,這男人,想哪兒去了?
“我當然不是。”她語氣頗為氣氛,臉都漲紅了。
雷墨仔細審視著她的表情,大手緩緩移她細長的脖頸上,“你要敢騙我,信不信我掐死你?”
他神色森然,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梁永希嚇得打了個寒顫,硬是擠出笑,“這件事上沒有騙你,其他事上呢?”
到現在,雷墨都還以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餘修白的,他卻絕口不提,他就不怕她生個男孩子,奪了他擁有的一切嗎?
雷墨默了默,“我隻在乎這件事,你不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