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無比心疼

  餘修白回神,低頭看了眼揚揚,眉目高挑,“你說誰酷?”


  揚揚眨巴著眼睛,“剛剛那個救走嬸嬸的叔叔。”


  嬸嬸?


  “是誰讓你叫她嬸嬸的?”他的語氣,莫名地冷了下來。


  揚揚嚇了一跳,仰著童稚的小臉,小心地覷著餘修白,“是媽媽。”


  餘修白臉色更不好了,“叫她孟阿姨。”


  揚揚小臉訕訕的,明明是媽媽,卻讓他叫阿姨,爸爸根本不愛媽媽,哼。


  “這是什麽?”餘修白發現揚揚手裏拿著個黃色的東西,眯著眼看。


  揚揚拿到他麵前給他看,“這是嬸嬸給我的小黃鴨,我洗澡的時候可以放進浴缸裏讓它遊泳。”


  餘修白微怔。


  是梁永希送給揚揚的?

  本來想讓他丟掉的,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又讓他留了下來。


  “你去找曾爺爺玩,爸爸還有事,要走了。”大手揉了揉揚揚的小腦袋,讓他自己進屋。


  揚揚鼓著腮幫子,有些不情願,“這裏的人都沒有嬸嬸對我好。”


  或許是對失明的梁永希產生了同情,揚揚對她格外有好感,還有點英雄的保護意識。


  餘修白默了默,“你才認識她多久?”


  揚揚眨巴眨巴烏溜溜的眼睛,“反正就是喜歡嬸嬸。”


  他頓了一下,又問:“剛剛那個帥叔叔就是嬸嬸的老公嗎?就是孟阿姨說的,我的叔叔?”


  餘修白暗暗握了握手。


  孟長清都跟他說了什麽?

  他提起雷墨的語氣,儼然提起親人一般。


  “不準叫他叔叔。”他低聲嗬斥。


  揚揚嚇得手上一用力,小黃鴨發出了清脆的叫聲,餘修白臉色更難看了,轉身就欲上自己的車。


  這時,陸叢蔓扶著安月淇攔住了他,“月淇受傷了,你順便把她送去醫院。”


  陸叢蔓看著餘修白,語氣有些生硬。


  餘修白挑眉,涼涼地看著作威作福的安月淇,哼笑,“我憑什麽送她?”


  說著,繞過她們就去打開了車門。


  安月淇剛剛在雷墨麵前受盡了委屈,正傷心無比,這會兒又在餘修白麵前吃癟,氣的破口大罵:“你隻不過是個私生子,有什麽好拽的?”


  餘修白平生最恨‘私生子’三個字,腳步一頓,滿臉冰冷地轉過頭盯著發飆的安月淇,他嘴角勾了勾,“信不信我把你撞死了?”


  他說這話時,眼底的狠意和酷寒令人膽寒。


  安月淇嚇得倒退一步,張口結舌地瞪著他,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餘修白涼涼地彎了彎唇,“自己一身綠毛,也來說我,嗬。”


  安月淇臉色一變,沒想到餘修白知道她的生世。


  餘修白留下一道冷笑,揚長而去。


  “沒關係月淇,家裏的司機馬上到了,我這就送你去醫院。”陸叢蔓竭力安撫。


  ……


  梁永希不肯去醫院,要直接回家。


  雷墨順了她的意思,把孫醫生叫回家幫她檢查,檢查過後,確定隻是皮外傷。


  孫醫生拿了藥膏給雷墨,讓他給梁永希上藥。


  江流寒著臉送孫醫生離開,雷墨則留在房內照顧梁永希。


  “你趴著,我給你上藥。”雷墨坐在床沿,輕聲開口。


  梁永希知道房內隻剩他們倆了,她翻過身趴著,扯動了傷口,疼的吸了一口氣,但沒有出聲。


  雷墨輕輕掀起她的外衣,白嫩的皮膚上,一道道青紫觸目驚心地往他眼簾裏竄,刺的他胸口一陣悶疼。


  他擠出藥膏,揉開後一點點往她受傷的皮膚上抹,她疼的本能地縮了一下,他指尖一顫,定格在空氣中。


  梁永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點疼。”


  雷墨心裏一抽,看這傷勢,不是有點疼,而是特別疼。


  “疼在你身上,也在我心口。”他低眉斂眸,仔細認真地給她上藥。


  梁永希聽著他的話兒,盡管身上火辣辣地疼,但卻咧開嘴笑了笑,“小哥哥,你現在是愛上我了嗎?”


  點在她後背的指尖微微一頓,回答她的是他溫熱的唇,如柳絮一般細密地拂過她受傷的後背,留下陣陣顫栗。


  他的唇緊貼她的後背,雖無聲卻似有聲。


  梁永希寂靜無聲地笑了笑。


  這個男人大概隻會用行動愛她,而不會把愛掛在嘴邊。


  “如果以後,你因為我失去了所有,你還會這麽愛我嗎?”她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想問來問去的。


  雷墨在她蝴蝶骨上輕輕地咬了一口,“我還有你,”頓了一下,他自信滿滿的說:“我不會失去所有。”


  梁永希情不自禁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癡癡地笑了起來,“好喜歡聽你說話,你說什麽我都喜歡。”


  雷墨受她感染,心疼揪起的心髒慢慢舒展開,指尖拂過白皙如玉的肌膚,“不疼了嗎?”


  梁永希笑著,“疼呀,你說笑話給我聽,我就不疼了。”


  讓雷墨說笑話簡直是難為他。


  “笑話我不會,講個故事,可以嗎?”他語氣輕柔,抹好藥膏後便坐在她的身邊,靜靜陪著。


  “好啊,你講。”


  “從前有個男孩子,到一所叫晨之光的孤兒院做義工,他在那裏遇到個小女孩,小女孩生了重病沒人發現,隻有他發現了,他把小女孩送去醫院,女孩害怕極了,他安慰她,隻要她好起來,長大了就娶她,沒想到男孩後來忘記了自己當初的承諾,小女孩卻獨獨記了很多年……”


  “然後於茫茫人海中,她找到了他,機緣巧合之下,嫁給了他,期盼著他能想起她,但與他結婚幾年他都沒有想起……他真是個混蛋,是不是?”


  梁永希聽著,心尖都在發顫,發酸,她不知疼痛地爬起來抱住雷墨,用力搖頭,“不,不是的,能遇到你,嫁給你,就已經是大幸,即使你一輩子想不起來也沒關係。”


  雷墨擁住梁永希,見她情緒好了起來,“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梁永希吸了吸鼻子,窩進他的懷裏,“很好,快要被你感動死了。”


  雷墨低低一笑,“有什麽好感動的,我隻是平鋪直敘,後麵很多事都沒講。”


  後麵的事,那麽多磨難,講起來也不好聽。


  梁永希甜甜地輕笑著,“反正就是感動。”


  站在門口的江流,安靜地看著他們,心裏也跟著感動,跟著發酸。


  “嗷嗚……”腳邊暖了暖,是鴿鴿,它可憐巴巴地仰著腦袋,似乎有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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